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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伐不稳,忙扶起她,担忧地问道:“夫人,老奴看着您脸色很是不对,要不请太医也给您瞧瞧?”

    高氏摆了摆手:“我不碍事,还是让他给诺儿先瞧瞧吧!大年节底下,没得让所有人都不能安生。”

    程嬷嬷担忧地望了她一眼,朝她福了一礼,便出去安排了。

    高氏抚着额头,盯着案头灯罩火光,晃出忽明忽暗鬼魅般的黑影。

    难道真是祖宗显灵,让冒充齐氏血脉的诺儿,遭此劫难?

    想到这里,高氏朝屋内四周扫了一圈,除了宫里派来的宫女、太监,和原先她在丹露苑侍候的,并没有其他人,更未发现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难道诺儿因为早产,身体就差成这样?

    让他提前降生,有违天道,才遭此报应的?

    高氏不由恍惚起来。

    这些年,死在她手里的胎儿不知凡几,她何曾怕过报应?!

    高氏攥紧拳手,从软榻起身,走出了内堂,朝齐诺所居的厢房走去。

    “公主大安······”蒋医正见到她后,忙过来就行了大礼。

    高氏将手一扬,拧着眉头问道:“太医不必多礼,孩子怎样了?”

    老太医颤颤微微起身,随后躬身又作了一揖:“小公子底子弱,这次看能不能挺过去。”

    高氏眼眉凝滞,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只是底子的原因吗?都一岁半了,为何还是这样?之前,也是照着袁太医开的方子进补的……你们太医院都是怎么当差的……”

    蒋医正目光一滞连忙跪下来请罪。

    刚想拿话解释两句,转念想到外头的风传,说此女脾气不好,为人狠厉睚眦必报,刚到嘴边的话语,顿时又咽了回去,只是唯唯喏喏地禀明实情:“微臣无能,实在无回天之力。许是这院子阴气太重,住久了导致更加体弱。”

    前段时间,郑氏她们回沧州时孩子没有带回去。府外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大胆,你一太医供职,食君之禄,不说与君分忧,还跟着一般无知愚民,传这些有的没的神鬼之说,该当何罪?”

    这大半年来外头的流言从来没断过,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竹韵苑当初那场大火是她恼那黑妇当众揭穿了孩子的身世。

    就是怕宁国府的爵位,由四房的子嗣继承。

    更有人透露,说龙椅上那位,继位不到一年,天下各地起义不断,京里的祸事不息,皆因高家这皇位来得不正云云。

    高氏是个要强的性子,她决定的事,何时因几则传言打过退堂鼓。

    便是父皇几次三番派人来,要强拆了这座宁国府都被她据理力争地挡了回去。

    父女相持不下已有小半年,她因为赌气,过年连紫禁城都没去。

    见她发了火,蒋医正吓得魂不附身,连连磕头请罪。

    高氏怒火难忍,望着蒋太医目光闪烁不停。

    会不会是那几次派来的太医有问题?

    父皇想让她失去最后一个把柄,然后回到公主府,安安心心等着他为自己指婚?

    是以,都拿鬼魂风水之事,在她面前搪塞,不由得她不大为光

    想通这些,高氏扬手,让人将太医送了出去。

    晚上的时候,她让人叫来心腹陪房。

    天快亮的时候,城西宁国府东北面的角门处,闪过一道人影,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出了角门还朝四处张望几眼,确认没人注意后·便上了旁边停了多时的一辆马车。

    就在那人离开后不久,就有一人一马,朝紫禁城的方向奔去。

    得到锦衣卫的来报,高世海长长松了口气。

    抚摸着御案上的镇纸玉狮,他喃喃自语:“让你自己发现真相,这下不会怀疑是爹爹,故意要为难齐家人了吧?!”

    说完,他唇边闪过一抹狠厉的冷笑。

    “耽误了琪儿一生,就想作鸟兽散,一家子都躲了出去,天底下没那么便宜的事……”

    ※※※

    腊月三十,沧州齐府老宅东南角的九柏堂,郑氏望着内堂上碧纱窗上树影,沉重地叹了口气。

    香秀见状,跟她祖母对视一眼,面露出无奈之色。

    郑氏转过身来,扫到她们祖孙俩,神情恹恹地说道:“不用等了,派人跟五叔五婶说说,明日咱们这一房,由巍儿去参加祭祖吧!峻儿怕是赶不回来了。”离开,郑氏朝蔡婆子道:“香秀这孩子,确实是个本份的,可惜那浑小子,为了老婆,竟然连老娘都不顾了。”

    蔡婆子抬起左手,呜里哇拉划了一气。

    郑氏叹了口气:“你不用这般维护他,我养的儿子,自己心里清楚。他跟屹儿一个德性,认准了一个,撞到南墙都不回头的。没想到文家女,害了他大哥还不够,连峻儿都不放过······”说到后面,她越发激动。仿佛此时,若是齐峻带她媳妇回来了,她要当面去打脸似的。

    蔡婆子忙跟她又是一阵划拉。

    意即四爷多纳几房妾室后,不会再整日里少了四夫人过不下的。

    郑氏叹道:“只希望此次他没找到人,死了这条心,待明年开春再给说一门媳妇。京城那边虽然没动静,若是四房新媳妇真的又有消息了,那女人肯定会巴拉着又过来,将孩子接走。

    蔡婆子怔了一下,用双手做了几个动作。

    郑氏见了,解释道:“你不用担心,接走孩子肯定也会接峻儿和咱们的。毕竟宁国府要男人撑门面不是?!她地位再尊崇,有些事也不好出面。再说,她不是一直想以齐家妇的名义外出吗?不然,早搬回公主府了。

    蔡婆子点了点头,脸上装出欣然之色,心里却在反驳:“这倒未必,高氏现在是公主,府里没男人又如何?孩子抱来了,不正好名正言顺当太夫人,还接你回来作甚?她放火烧了竹韵苑,设计害了四房母子,四爷该多硬的心肠,再去舔高氏的臭脚。”

    侍立在旁边的范嬷嬷听了,紧绷着面皮,心里不由齿冷起来。

    别人不知道,她跟蔡婆子心里亮堂着呢!

    原以为,高氏把她们都药哑了,是为了吕姑娘进门的事。太夫人即便不替她们出头,也该断了受高氏摆布的念头。

    没想到,自到沧州以后,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