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派出去暗中打听的人回来了。
说是几家高官的女眷,都在邀请之列。
她们府里的马车已经起程了。
舒眉想到爹爹还在宫里,遂放下心里的疑窦,坐在轿上就跟着那位姓赵的公公就朝皇宫方向行去。
金陵不亏是六朝古都·这里皇宫丝毫不逊色于燕京的那座紫禁城。
巍峨的殿宇飞檐,红墙碧瓦很是气派。连宫门外那几苍劲的巨树,都能看到很有一年头。
即便坐在轿子里,舒眉也不敢随便张望,垂着首便跟赵内侍进了宫门。
穿过一道又一道宫门,她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外头一声呼喝:“要入内宫先停轿检查。”
接着,就有人来掀起前面的轿帘,把她请了出来。
舒眉眼前一亮,只觉眼前的这座宫宇,修得甚是气派,以她两世为人积累的见识,这座宫殿气势宏伟,定是用来招待贵宾或群臣的。
果然,她下轿没多久,林府和唐府几家女眷也跟着到了。
舒眉跟在林唐两位夫人的身后,在宫娥的引领下,踏上宫殿前面的白玉台阶。
待宫人朝里禀报过后,就有年纪更大些女官,将她们引进殿内。
进去之后,舒眉跟着前面的人,在宫人的指引下,朝高座的那位衣饰华贵的妇人行礼。
待所有动作完成后,她们便被赐了座。舒眉的资历浅,被排在最后几席。
可就连这样,也没逃掉被点名的命运。
“哪位是文大人的千金?”随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随后响起。
舒眉连忙出列,朝前方又行了一礼:“禀太后娘娘,臣妇在此。”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舒眉依言抬起来头,见到严太后的面相吃了一惊。
随后,便记起父亲之前告诉她的。
说是如今坐在南楚朝的太皇太后,是陈王的母妃——睿宗皇帝的妃子。陈王一家只逃出当今圣上和他的祖母。
是以,南楚后宫如今执掌凤印便是这位老太后。
舒眉还在愣神间,就见太后娘娘从凤椅站起身,对两旁的诰命道:“……果然不同凡响,能深明大义,毅然休夫,哪是寻常女子办得到的?”
舒眉受宠若惊,正要还解释两句,便听得严太后继续道:“如此烈性女子,不该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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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乱点鸳鸯
听了这话,舒眉心下微沉,暗叫一声不好。
这位老人家该不会想到什么馊点子,想要打她的主意吧?!
在旁侧的林夫人和唐夫人,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如今连她贴身丫鬟都有了好的归宿,侄女也该为自己终身考虑考虑了。”
舒眉顿时傻了眼。
没想到,她着急安排雨润的亲事,倒让人误会了。
以为自己着急再嫁。
那事被林唐二位夫人当成闲话,说给太后娘娘知晓了。
接下来,不会该乱点鸳鸯了吧?!
舒眉早就该料到,留在金陵城里,不被唾沫腥子淹死,就是继续被人指指点点。
毕竟主动休夫的举动,在这时代太过惊世骇俗了。
她更没想到的是,严太后竟然给她戴这样一顶高帽子。
舒眉只觉脑海里嗡嗡乱响,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她的头越垂越低,严太后沉重地叹息了一声,道:“你的事迹,哀家都听说了。齐家那小子,有眼不识金镶玉,今后有他后悔的时候。舒娘你还年轻,哪能就这样过下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跟咱们说说,哀家替你做主……”
还能怎么想?只要不打扰她平静生活便成了。
舒眉沉吟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朝前面施了一礼:“臣女如今没别的想法,只想把孩子带大,等他考取功名,成家立业后,臣女想回到岭南,找块风景不错的地方隐居。”
“哦?!”显然,严太后没料到她如此回答,之前,她听林夫人提过,说舒眉劝服曦裕先生·将她贴身丫鬟收为义女,还安排嫁人,许是不想在金陵长呆的样子。
严太后这才上了心。
若是此女不在金陵城回岭南的话,那文尚书岂不是也干不长?!
林将军好不容易将他请出山来·哪些就让他这样撂了挑子。
为了孙儿的大业,都要将这父女留在金陵城才行。
在林夫人的提议下,她便动了替舒眉另寻夫婿的念头。
想到这里,严太后抿嘴一笑,扫了左右众人一眼,说道:“隐居也并非要到岭南那地界去。那里湿热,瘴气又重·不利于养生。素不闻,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你身为女子,不能入朝为臣,在金陵城找块僻静的地方,过安生日子也是可以的。”
原来是想留她下来?!
舒眉松了一口气,忙谢道:“太后娘娘所说的极是·臣女不过是想想。臣女小时候便在乡野长大,离家数年甚是怀念那里,想四处走走看看。”
之前严太后也听说过她的身世·若不是四皇子夭亡,这龙骑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孙子这一支旁系皇族来坐。
听林将军禀报,高家伪帝虽篡取了皇位,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不仅压制不住各处义军。连京郊附近的民众,还在时常揭竿而起。
林将军再告诉她,梁伪朝至今没寻到玉玺。高家父女只所以挟持眼前这女子的夫婿,就是怀疑他将玉玺藏了起来。这才利用他母亲和族人,想慢慢逼将出来。
会不会交给文家这丫头手里?
严太后凝望着舒眉,心潮此起彼伏。
不会的,齐家那小子若是真心待母子俩·也会将那惹祸的东西,交给他们的。若真心不够,更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们娘俩手里。
不如······
严太后略一沉吟,心里便有了主意。
“这样吧!你若嫌街市阄得慌,不如让哀家送座庄子给你。到时城里住几天·山上过几天。也省得离得太远,曦裕先生不放心你们娘俩。”
听了这话,舒眉诧异地抬起头,不太明白对方此举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