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将军在附近乡镇召募了一些以农民和矿工为主的新军,日夜加以训练,组成纪律严明敢死队。还独创了一种叫“蝴蝶阵”的阵法。有一次,肖家军以于宏力为先锋将军,分兵三路,用火器打乱了倭贼的前锋骑兵,然后乘势发起了猛攻,平、刘二将从两翼加入战斗。倭寇三面受敌,狼狈地窜回了老巢。三路楚军乘胜追击,将敌人围困于巢中,并借风火攻,荡平了倭巢。此战只用了三个时辰不到,歼倭二千多人,解救被掳民众三千多人,收复观海城,从此倭寇再也不敢在这里上岸了……”一番惊心动魄的讲解,让在场的三位小男子汉,听得时而屏气凝神,时而呼吸急促,听到精彩这处,还不时发出阵阵叫好之声。
“后来,肖将军上哪儿去了?他现在可还在南楚朝?”男孩子最喜欢听此类战争故事,即便是从小拘在先生身边,读经史子集的文执初也不例外。
华明闻言,眸光一黯,随即垂下头来。
文执初不明其意,忙跟着追问起来。
华明没有回答他,旁边的叶照却出声接道:“照在市井流浪时,倒听说过他后来的遭遇。”
文执初闻言,忙跑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袖子,追问道:“怎么样,后来肖将军怎么了?他如今在何处?”
叶照无奈地摇了摇头,沉重地叹息了一声,道:“听说倭寇不敢来犯后,肖家将便休养生息起来。后来高家篡位,南边各州府举起反旗。肖家军被收编到了抗梁的北伐军中。后来跟伪梁的大将孙经泾对阵时,中了敌人的埋伏,又没得到及时的救援,寡不敌众,当场捐躯了……”
说到后面,他语气带着淡淡的惋惜之意。
“啊?!”文执初和小葡萄舅甥俩听到这结局,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都为肖将军的遭遇感到震惊。
“为何不派人救援?他可是咱们大楚的英雄……”文执初犹感不忿,跟华明问道,“华叔叔,你可知晓,当时是谁派他去的?”
一听扯到朝政了,华明忙摇了摇头:“文少爷,你莫要为难华明了。我只是漕帮的一名船工,哪里清楚军国大事?”
没得到回应,文执初不由沮丧起来,心想,以后回金陵后,找林家二哥问问。
谁知,他这边失望之极,那头的叶照听到华明叫他刚结识的小伙伴为“文少爷”,眸子一由一亮,拉着文执初的胳膊就问道:“你姓文?你真的姓文?”
文执初转过身来,诧异地望向叶照:“我本来就姓文啊?”
叶照见他承认了,忙跟在后面又追问道:“那你可知道南楚朝的太傅大人——曦裕先生?”
听他问起父亲,文执初更觉诧异。只见他怔怔地望着叶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认识我爹爹?”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又否认了自己,“你才多大年纪,怎会认识爹爹呢?我是糊涂了……”
听到对方道出跟曦裕先生的名头,叶照反而平静下来,脸上的晦涩一闪而过。
随即,他抬起头来,望向旁边的那位收留他的女子。
舒眉见叶照问起父亲,不由咯噔一下,心里暗想:“这孩子的身份,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原来真的另有隐情。他怎会对爹爹如此感兴趣?”
想到了父亲在大楚文坛的名头,她不禁有些释然。
随即,一个念头闪过。
不对,爹爹名声大振时,连她自己都还在襁褓中,这小小少年如何听说过?
按照他自己所说的,一路上都在逃难,最后还沦落为了市井的乞丐,一日三餐温饱都成问题,如何对朝堂之事那么关心。就连爹爹前不久被拜为太傅之事,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里太过诡异了,决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她微蹙眉头,不动声色地接受这小少年的打量。
叶照朝舒眉望过来时,企图在脑海中寻找儿时的印象。
可目光一触及对方脸上那白洁如玉的肌肤时,又犹豫起来。
不对,明明没这么白,不可能是她!
可不是她,她又是谁呢?难道文太傅还有另外一个女儿不成?
不对,从没听人说起过,再看她的年纪,也是不可能的!
叶照在心里不停嘀咕,一时躇踌起来。
舒眉见他眸光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心里不由一紧。
这孩子莫不是真认识爹爹或是自己吧!
如果他是见了画像,那倒是很有可能。
不过,若他真是端王爷的孙子,在此处曝露自己的身份,显然大为不妥。
舒眉想也没想,便跟叶照使了个眼色,脑袋微微轻摇,用几不可察的动作,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见到舒眉的动作,叶照仿佛被人击了一下,面上不由一喜。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从内心深处涌起。
霎时间,他的鼻子有些发酸。
可一看到舒眉刚才的动作,他又强行忍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激动之意。
叶照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想在舒眉眼里。
想到在外头终有不妥,她抬头望了望天空,对众人道:“炮台咱们也看过了,故事也听完了。这下,咱们该可以回去了吧?!”
文执初一听大姐要回去,心里稍感失感。但是考虑到在外乡终有不妥,他也没有反对。听话地点了点头,拉过小葡萄,就要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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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昔日种种
刚回到船上,舒眉遂吩咐蒋妈妈,将叶照带下去好生梳洗一番:“……我瞧着他的身量,跟执弟好像差不多少。还是让他先穿着执弟的衣服吧!等咱们到了温州府,再找人替他做几套……”
叶照闻言后,倏地抬起头来,望着舒眉的目光里,蕴藏的情绪,任谁也琢磨不透。
人被带下去后,舒眉特别把番莲留了下来。
就今朝遇到叶照的事,一向无话不谈的主仆俩,坐下来交流起看法。
“……您是说,他有可能是端王府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番莲颇感意外。
在她的印象中,端王府的二房,确实有一位这般大小的小爷。不过,她后来听人说,端王府家眷逃难时,遇到了一批杀殂击,在场的老弱妇孺一个不剩地,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