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定不会有半句不实之言。”葛曜当场应承道。
舒眉深吸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将军能注意到妾身母子,并起了缔结鸳盟之心。最初的时候,是怎么开始的?”
她的这句话,让葛曜陷入了沉思,过了良久,他喃喃念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感情之事,谁又能说得清?!”
“不错!”舒眉突然转过身来,对着葛曜眼睛郑重地说道,“正因不知由何而起,将来总会有一日不知因何而终。最后的结果,就会暗生悔意,觉得此刻的一时情迷,并不值得付出终身。将军后半生将会被另一种的遗恨代替,会悔不当初做了错误的选择……”
“不会的,想我项氏堂堂七尺男儿,决不是那种朝三暮四,见异思迁之辈……”葛曜连忙出声替自己辩护。
舒眉凄然一笑,继续道:“将军既知自己是项氏子孙,就应当以祖宗基业为重,摒弃那些虚无飘渺的感情,好生辅佐陛下完成中兴大业。而不是把精力放在那些悲春伤秋之类的情事上。将军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被她这样绕来绕去,葛曜口中一时纳纳,不知该如何驳倒她。
葛曜本不是善言之辈,此时被舒眉用家族责任相压,一时之间有些失措。
其实说到责任,葛曜从没觉得大楚朝的江山永固是自己的责任。反而,替外祖家洗刷冤屈,这才是他一直以来孜孜以求的。
可是,这跟与眼前女子永结秦晋之好,有什么冲突吗?
理顺思路后,葛曜重新对上舒眉的眼眸:“你所说的有些道理,但并适用于葛某身上。自打被亲生父亲赶出家门,曜就再也没当自己是项氏子孙。即便曜有些举动,确实帮过陛下稳固了大楚的江山,那并非葛某初衷。”
葛曜的坦言,让舒眉有些瞠目结舌。
自从她记事以来,所接触到大楚成年男子,莫不以仕途、家族为念,便是像齐峻这样早年不着调的,在家族遭遇重重危机的时候,他不也是抛妻弃子,选择了顾全大局。
没想到此子作为宗室子弟,生于膏梁锦绣的权贵之家,却全然不以宗族家业为念,算得上大楚朝的一朵奇葩了。
只是,即便真这样又如何?能证明他对自己的情感,不是一时情迷?
这些年四处辗转,对于葛曜的成长经历,舒眉还是十分清楚的。这人幼年失恃,寻找外家后又目睹亲人一家灭族。想来,他所有的执念和偏好,多多少少跟童年时期的阴影有关。这样一种不正常的执念,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预料不到。
忆及他跟小葡萄之间的互动,舒眉更加确信,这只不过是移情的一种表现形式。
可那又如何,若他一直是这样体贴,倒也不失一位良配。
旋即,舒眉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几家之间的纠缠,还是觉得不能让局面更加混乱了。
于是,她再次提醒道:“将军别忘了,即便你不以项氏一族的责任为重,可你外家的亲人呢?若妾身没记错的话,上次将军身陷囹圄,不能及时脱困,皆因有人绑走了令表弟。难道你真的不想扶持他重振家业?”
这句话算切中要害,问到了葛曜软胁之处。
只见他怔忡了半天,喃喃道:“这与你我之事有何相干?”
舒眉摇了摇头,说道:“如何不相干?!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容易。当年那些人已经作古,若你想要替郭家翻案,先得恢复自个的身份,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彻查此事。”
舒眉的话,让葛曜陡然间清醒过来。
是啊,到时这事少不得要求得皇帝堂弟的支持。若当年郭家的变故,与朝中某一方势力有所牵扯,只怕圣上到时会为难。
自己若是失去兵权,确实会沦落到步步维艰的地步。
葛曜片刻的迟疑,让舒眉敏锐地铺捉到了,她乘热打铁地提醒道:“既然同是身不由已之人,何必还有苦苦相求?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妾身能得到将军的垂青,已经感到三生有幸了,不如彼此就此放开,各自过自己的日子,可好?”
听明白舒眉话中之意,葛曜茫然地抬头望向对面的女子。
她这样极力劝阻自己,难道仅仅只是想打消他的念头?
如果真是这样,没必要大费唇舌,一句“我心里有人,并不中意你”不就得了?!
为何要花这么大的气力?
难道她不是同时在说服自个吗?
葛曜眸色微变,望向舒眉的视线,越发灼热起来。
舒眉被他盯着,心里没来由地慌乱。
同时,心底有个声音不时地提醒她:你莫要再多想了,此人再深情,也不过是你生命里的过客。别忘了,这时代可不流行自主择偶,自由恋爱。
你错付一次还没得到教训,还让那些毫无益处的情丝乱了你的心神,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乱糟?!
回忆到此,舒眉深吸一口气,对着岸上倒退那个身影微微一笑,暗暗提醒自己:美好的情愫就如同刚刚露头,含苞待放的花朵,在枝头上时是它们最令人心动的时刻,一旦被人摘下来,无论是插瓶还是移植盆中,终将失却那股韵味。
何不就此放手,与他的纠葛到这儿为止,在各自心里保存一份美好的记忆,岂不是更加意味绵长?!
想通这些,舒眉敛去眼底噙着的泪意,转过身去寻小葡萄。
她所不知道的是,自己刚才对着岸上那道人影发呆的样子,已经被人瞧在了眼里。
在船上的这些天,齐峻一反常态,变得无比沉默。最后就连一向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文曙辉也觉察出来了。
这不,在督促小葡萄背完《论语》的前三篇后,他忍不住问小家伙:“你爹爹最近怎么啦,是不是你调皮,把他气着了?”
小葡萄一听这话,马上嘟起小嘴,委屈地申辩道:“小葡萄已经很老实了,哪里敢去招惹爹爹!”
从小家伙口中套不出原因,文曙辉摇了摇头,喃喃道:“那他一定是在苦恼,如何把你娘诓回宁国府去。”
小葡萄听得似懂非懂,不由问道:“为什么呀?回京之后娘亲不是跟在金陵一样,住在行宫改成的公主府吗?”
文曙辉微微颔首,敲了敲外孙的小脑袋,赞道:“老夫没白教你,算你还有点眼力劲!没错,你母亲如今身份不同了,决不能再回齐府了。再说,她此番回京是有任务的,哪里有功夫理睬其它无聊之人。”
一听到有任务,小葡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缠着他外祖父问道:“什么任务啊?孙儿听说,是叶哥哥要娶妻了。”
文曙辉扭过头来,用指节敲了敲小家伙,训诫道:“说过多少遍了,不能再叫叶哥哥了,得称‘陛下’!”
被外祖父敲了一记暴栗,小葡萄抚着额头,委屈地抱怨道:“是他让我继续这样叫的,再说这儿又没外人,谁会传出去呀!”
无奈地摇了摇头,文曙辉责道:“又忘了老夫的话了?‘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