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电话,一边示意车里的人把担架抬下来。
“上匝道了。”
“好的,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虫捉个虫嘿
☆、082:白费气力
炸裂。
费夷吾蹲在一块岩石上, 一只脚踩下去踏出个不深不浅的坑。细细水流从四周蜿蜒泄入, 没多久脚印变成水洼。
阴沉沉的天气, 连手感细腻的澄黄沙子都变成了浑浊的土棕色。她刚沿着一个方向走了将近一小时, 尽头是无边无际的海洋。
一座沙石遍地毫无人烟的荒岛。
具体是哪座岛屿费夷吾无从得知,对方把她的手机拿走了, 不止如此,随身携带的罗盘也不见了。
如此大费周章, 却没有直接取走性命。费夷吾猜测, 可能守山人继承人自己闹失踪擅离职守是一回事, 被谋杀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是失踪时间久了,师父他们照样也会察觉, 而且师兄会定期联系她的。
那把她放在这座岛上自求多福自生自灭……是为了拖延时间吗?
费夷吾盯着水洼上浅浅的涟漪。
四道中断, 两道横直。卦象清晰无比,切合实际:同卦相叠,坎为水。
大凶。
费夷吾看了一会儿, 捂着饿扁的肚子继续转悠。
小岛很小,从她苏醒到隐约在乌云中看到日上中天, 差不多走完一圈。岛上几乎没有植被, 浅薄的一层苔藓藻类铺在岛中央地势较高的两块巨岩上。
费夷吾在最高的那块岩石石壁上摸下来一手黏糊糊的藻类, 遥望海平面,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用几块形状不同的岩石区分好方向,跑向最早去的岸边——原先用贝壳摆出的五角星标记已经不见了,脚印延伸到海里。
抛开饥饿和劳累,费夷吾此时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死神逼近。
这座岛……
是潮汐岛。
退潮时出现, 涨潮时隐没。
又因为洋流的变化,在特定季节出现的时间长一些,有些季节则潜藏于海平面之下。
费夷吾低头认栽。
对方太狠了,这还是谋杀啊。
就岛上的植被来看,过去这段时间岛屿正处于长期出现的状态。
但从今天涨潮淹没的速度来看,或许到了隐没的季节。
*
流光费力地睁开眼,额角突突作痛。
黑暗中亮起一线光芒。
“越总,您醒了。”
斜上方面部肌肉僵硬却试图做出一副关切模样的人是苗助理。
流光抬了抬手,腕部立时传来针扎似的刺痛,有什么东西把双手固定起来了。腿部同样。
“苗。”流光压了压眉,语气沉到冰点,“这是什么意思?”
苗助理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声:“越总,旅途劳累,请好好休息。”
她充满爱怜的眼神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但双目漫无焦距,仿佛说话的对象不是躺在手术床上的越流光,而是另一个人。
流光闭了闭眼,回想事情经过。
毛实力开车经过了连环追尾事故现场,正要变道上快车道时,前方应急车道忽然横|插|了一辆白色急救车,阻挡了去路。毛实力反应很快,脚点踩刹车,微打方向盘,但对方来者不善,加速别开后车。毛实力避无可避,撞上了前方护栏。
那时候她和十五都觉得情况不妙,对方有备而来,毛实力怒气上头,打开车窗问对方怎么回事。
而后,一支黑色管状物体伸入车窗,气体顷刻间弥漫车内。
再之后……
睁眼看到了苗助理。
强效安眠药带来的后遗症流光非常熟悉,腹部不适,口干。
“喝水吗?”
虽是个问句,但苗助理不等人回答,随即拿吸饱水的棉签滋润干裂的嘴唇。
隔着眼皮,依稀看得到光影晃动,唇上的湿润触感也实实在在。
流光不知道自己昏睡过去多久,就饥渴的程度而言,短则一天,长则三天。她没有拒绝苗助理,不动声色地为恢复精力汲取一切能量。
这是一间贴满了锡箔纸的小房间,最多十个平方,门口放了桌椅,散发着柔黄光芒的灯具镶嵌在天花板内,装了层透明的灯罩。
流光没有问询十五的下落。有比用话语问询的更好方式。
然而她刚兴起攫取苗助理魂魄的念头,一阵剧痛从手臂上传来,随即引发了脑部连环爆炸。
剧痛中,流光再次昏迷。
意识在全身一阵阵电击般的刺痛中慢慢恢复,经过刚才一番尝试,身体比之前更为虚弱,流光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苗助理正擦拭她额头。
但眼球的微弱颤动却让苗助理收到了她已苏醒的信号。“越总,量力而行,不要逞强。”
那是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口吻。
流光眨眨眼,做好承受剧痛的准备,再度尝试探入对方魂魄,然而随着她一个念头眼前视界便要褪去一层饱和度的现象并未发生,天花板上的光源仍是柔和的淡黄色。
能够被她意念抓取的光点也没有出现。
苗助理从床边拿起一只小瓶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给她看清楚包装名称。
是那种能够压制她能力让她好好睡觉的药,廖弘的独家配方。
流光按捺下心中的急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苗助理。
在流光印象里,苗助理像是机器人一般的存在,她不知疲倦,把大小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流光不吝于赞美苗的助力,如果没有苗,她的生活可能要艰难十倍乃至二十倍。她甚至以为苗是个机器人:苗拥有远超同龄人的理智和精准的判断力,偶尔突发奇想,像是要强调自己是人类似的,给别人一些诸如糖果、游乐场一日游之类哄小孩子的拙劣奖赏。
“苗,你想要什么?”流光轻轻地问。
苗不可能无缘无故谋害自己。她跟自己那么多年,如果有不轨图谋应该在之前的关键时刻展露。
多少年了?
流光心里咯噔一下。有没有到廖弘说的期限?
大多数人不会无缘无故去害别人,除非能从这种行为上获得利益或者……快感。
苗助理不是那种耽于情感的人,她策划这件事也明显借助了他人的力量。那么,极有可能她是在本身有所追求的前提下受人蒙蔽游说。
“我想让你回来,越总。”苗助理说,“你一直叫我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流光锁紧了眉头,前一句话已经很莫名其妙了,为什么还要问她记不记得名字。流光想了想,然后发现……她真的不记得。
苗助理跟她时间很长,从一个流转的眼波,亦或是面部肌肉一个微弱的变动便能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