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都晒疼了。
“我想也是。”
“不过以前师兄说,声音好听的,长得多半不行。”也不知哪儿的歪理。
“哈哈,我看你就挺好的。”归鸿一句话既夸了攸桐的长相也夸了她声音,攸桐又是一乐,立马回:“我觉得你也挺好的。”说完就回抱住了归鸿,刹那险要流泪。
我从来也不求什么长命百岁,只是这样的温暖和安心罢了,她像猫嗅主人一样,一直在归鸿的怀里蹭啊蹭,依恋极了。
归鸿知道攸桐又在感慨且思绪万千了,他也不多说,任由她抱着,像安抚小孩一样顺着她的秀发,一下一下,这青丝年华多美好。
“我想师父了。”攸桐抬起脸,呆呆望着归鸿。
“他应该也在想你。”
“可是他怎么都不来看我。”
“他那儿离我们这儿太远了,他要赶很久的路呢。”归鸿很乐意跟着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这些“糊涂话”,从前,就算是对小孩子,他也没这么耐心过。
后来攸桐央着归鸿讲他小时候的事情,归鸿想了半晌也实在没想起什么可讲的故事来,他这辈子就和很多人一样平凡,只或许是天资尚好,也算有勇有谋,还有一些抱负,因而做了将军。
“我十来岁的时候就跟着师父了,他到哪儿,我就到哪儿,风景看了不少,人和事也看了不少。”这个院子还是多年前爹娘留下的祖产,多年以来都只有一些老家人住着,若非自己辞了官回来,带着人整修了一番,只怕宅子这会儿都倒塌了。
“如果以后有可能的话,你也带着我四处走走看看吧。”
“行,你要去月亮上都可以。”
知道归鸿不过说笑,攸桐却还是笑弯了眼睛,她觉得自己如置梦中,快要分不清现实。
北斗中移,夜深了,攸桐还是一点不困。“我一点也不想睡怎么办?”
“那就不睡。”
“要不你先去睡,我下午睡过了,我可不想拖着你受累。”
归鸿揽住攸桐的肩,用脸摩挲着她的脸,“不受累,一点都不。”
“我真的好怕,眼睛一闭,就睁不开了。”
这下,归鸿算是明白了,她只是害怕这个,不困都是其次,如此一想,自己胸口就开始泛疼了。
说着自己不困的攸桐,却在不一会儿之后就困了,应该是怀抱太温暖,令人只想沉沉睡去,也不管它第二天的太阳会不会升起。
归鸿把攸桐抱回到了院里,看着两间左右相对的房间,有一刻的犹豫,他们俩这夫妻并不像别的,要理所应当地住到一起,而且也没问过攸桐的意思,他素知在攸桐所在的地方,夫妻是不住一块儿的。
犹豫了半刻,归鸿还是把攸桐抱到了自己的房里,只是在替她盖好被子后,望着她沉静的脸庞,一滴男儿泪落到了被子上,此夜深长,不眠的却是归鸿。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帮忙找错字……
第98章 九十八、朝露待日晞
天刚微微亮时,攸桐便睁开了眼睛,而归鸿却才睡去不久。
刚想起来伸个懒腰,攸桐却发现归鸿的手正轻轻抓着她的手,一时笑从中来,屈起两根指头,不停挠他手心。
“大早上的别闹。” 归鸿丢开了攸桐的手,他昨晚想了很多东西,这会儿正困着。
但攸桐却存了心要使坏,一会儿挠手心,一会儿用头发搔眼睛鼻子,玩得不亦乐乎,归鸿是真的很困,但是又不好说自己昨晚有些失眠了,免叫她多心,也就随她闹去。
“攸桐姑娘,起来了吗?有人找你。”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攸桐打住了玩闹的心思,一边答应着一边起床收拾,“大早上的,谁找我啊?”
“不认识,一个男的。”外面丫鬟回答到,同时又听到外面管家的声音道:“都成亲了还不改口,你该叫夫人了。”这话是对小丫鬟说的,被攸桐略过去了。
匆匆忙忙洗漱出来,攸桐素净着一张脸,头发也只是随便打理了几下,看起来素极了。
“人呢,哪儿啊?” 攸桐刚一出门,就呆住了。
那个人站在她对面,就像从天而降一般,这身形,这样貌,她不会忘记的。
“夫人您怎么了?”
“没——”攸桐这才反应过来,摆摆手,缓步走到了对面。
那人开口道:“要不是有人跟我说啊,我这个当师兄的都还不知道你嫁人了。”
“你还知道你是我师兄啊?”攸桐以前偶尔想起苌楚来,会恨不得骂死他,但是正当见面了,却很多话都懒得说了,“我只当你从来都不认我了。”
“好啦,我的好妹妹,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嘛。”
“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会子,要攸桐信他纯粹为来看她,她是不信的,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好心?转而一想,这话也有点过了,总归,攸桐对现在的苌楚,多存了几分心眼。
“好多久没见,上来就问什么事儿,真是的,走,陪我去外面走走。”苌楚拉起攸桐就往外面走,从而院里人都传开了,新婚第二天一早,有个陌生男子拉着新娘子就往外走,这叫什么什么事儿?
朝露待日晞,水气和雾气萦绕在四周,直到走到了半山,苌楚才停下,一路上,他也随口问了几句关于攸桐最近的生活,其实他什么都知道,根本不用多此一问,但是来看到真人了,还是又没忍住问了几句。
“我挺好的,见你也挺好的,我就放心了。”攸桐本不想多说什么,却还是陪他走了这一路,此刻便要回去了,苌楚又叫住了她,“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
“别的?你想听什么?是我就要死了,还是师父的仇也没报,还是你瞒着我的那些事?”攸桐说得声儿越来越大,心情不平静到了极点。
苌楚沉默了半天说:“你不会死的。”
“你是天王老子还是阎王爷?我死不死的,你还能决定了?”攸桐觉得很好笑,深呼吸了两下,又让自己平静下来,用一种很温和的声音说道:“楚楚,既然你还晓得来看看我,那咱们十多年的情分也不算是完全没了,你那些事儿,我如今也不想过问了,倘若日后你能找到杀了师父的仇人,我便算死了瞑目了。”
每个字每句话都戳在了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