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草缩一下说不要:“我在,你也在,又有摄魂铃,都不能让他现身, 说明他很强。席书文死了就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徐老板很坚强,会抗过去的,你就别怜香惜玉了。”
晓夏心想,就是的, 徐老板一哭诉,你就答应人家让席书文还魂,以为举手之劳, 原来这么费劲。
狄野耐心给荻草解释:“席书文白天不记得被妖附身的事,他的魂魄自然也不记得,就算找到也问不出什么,把他救活了对他催眠,我就可以知道来龙去脉。”
荻草依然蔫巴巴得:“为什么不早催眠?”
狄野笑得无奈:“费了很多周折才知道那只妖的行踪和活动规律,本来准备周五夜里对席书文催眠,没想到……”
他没再说下去,荻草哼了一声:“是啊,只顾着吃醋闹情绪了,耽误了时机,让妖先下手为强了。”
狄野皱了眉头:“少废话,行不行,快说。”
“吸你的血我自然愿意了,来吧。”荻草兴奋起来,荻花一颗颗绽开成毛球。
吸他的血?晓夏敲了敲窗户警告荻草,荻草没有反应,狄野却朝窗外看了过来,晓夏一矮身蹲在窗户根下,再抬头时,狄野已经割破手指,血一滴一滴流入荻草根部,随着荻草变红,他的脸变得苍白,晓夏心疼得闭了眼不敢再看。
过了很久,再睁开眼时,荻草又恢复金黄的颜色,狄野靠着楼梯声音低哑说道:“开始吧。”
随着滋滋声,荻草的枝条象藤蔓一般暴长,蛇一样在书架间穿行,荻花的穗子触须一般四处探察,东边的黑夜现出一丝亮光的时候,狄野说声回来,荻草恢复原样,枝条对着狄野摇摆:“没有妖的踪迹。”
狄野站起来搬起花盆:“天亮了,快走。”
看着他走向门口,晓夏连忙躲了起来,不让他看见。
第二天中午,晓夏趁着大毛小茸不注意,闪身上楼,如他所料,狄野正安静躺在卧室,她轻手轻脚上了楼顶,看到荻草重重拍了过去,觉得不够解气,折下几根荻花狠狠揉搓着:“你怎么能吸他的血?”
荻草缩起身子,晓夏哼了一声:“你还委屈了?没错,是他要探察妖踪的,可是你吸他血的时候,你很兴奋,一点儿也不心疼。”
荻花也缩了起来,晓夏指指他:“傍晚我还来,有事问你。”
傍晚借口有事不能加班,得到覃奇首肯后匆匆赶到咖啡店,大毛和小茸看见她有些诧异,大毛笑道:“今天晚上能来,怎么不说一声?”晓夏指指楼上:“狄野病了,我过来看看就走。”
说着话就往楼上冲,大毛叹口气:“有晓夏关心,老爸恢复元气也许能快些。”小茸捶一下吧台:“也帮不上老爸的忙。”大毛摇头:“我们不添乱就是帮忙,相信老爸就好。”
晓夏直接冲上楼顶指指荻草:“他准备怎么做?”荻草说道:“他决定一本一本翻找博文书店的古书,明天晚上是最后的期限。”晓夏想了想:“那我能帮上忙,我能在梦中魂魄离体,可是,怎样才能进博文书店?”
——
博文书店内亮着灯,伸手推一推门,门开了一条缝,上面挂一把链锁,晓夏侧身朝着门缝试了试,哧溜一下进去了,回头看着门缝笑,荻草说对了,梦里可以穿墙,好玩儿。
狄野站在两排放古书的书架中间,一本一本耐心翻看,脚边堆放着刚看过的,已经堆了很高,晓夏走了过去,他能看到我吗?
晓夏喊一声狄野,他没有反应,揪揪他的袖子,还是没有反应,晓夏鼓一下腮帮,怎么看不到我了?前两次是能看到的。
迷惑着看向狄野,脸色依然苍白,黑衣黑裤挺拔站着,微低着头专注翻书,侧脸对着晓夏,浓密的睫毛晕着光影,缀了小星星一般,晓夏歪头看着,越凑越近,既然看不到我,我是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踮起脚尖噘起嘴,啵得一下印在他的睫毛上,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他突然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晓夏吓一跳,他看到我了?
缩着脖子紧张看着他,就见狄野揉一下眼睛笑笑,摇着头自言自语:“调皮的丫头,让我走神了。”
说谁呢?我吗?晓夏笑起来。凑近狄野手中的书:“我帮你找。”
走到旁边的书架,看着密密麻麻的书,想起露丝说过的话:“他每天夜半对着我吸气,每吸一次我就变小一点,他说等我变得和书中那些人一样大的时候,我就可以永远在书里呆着了。”
上次道士要救她们出去的时候,关琳回头一扑躲在了书中,好象就是狄野正翻找的这一片区域。
下意识得照着关琳的姿势一扑,就觉身体腾空旋转起来,头涨得发疼,眼前一阵昏暗,闭了眼抱着头,等停下来的时候睁眼一看,狄野不见了,书架不见了,博文书店也不见了。
她仔细看着,头顶脚下一片微黄,慢慢伸出手,发现手变成了薄薄的一片,跟纸一样,跺了跺脚,仿佛跺在了棉花上,没有任何声响。
她变换各种姿势折腾,依然象是被包裹在棉花里,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任何改变。
累得躺下来茫然四顾,是不是出不去了?不会的,反正是个梦,醒了就好。
无意间看到一条缝,缝里有发黑的点,一个一个间距均匀,手指戳过去,是线吗?线装书?
兴奋得爬起来试探着迈动脚步,走啊走啊走了很久,突然身子悬空,头晕目眩中两脚踩在了地上。睁开眼回头看向隔着两排书架的狄野,没想到我真能帮上忙。
一次一次扑向书中,终于看到了字,仔细记着内容,都是繁体字,碰到不认识的,就努力记着字的样子,刚记了几行,就听到闹铃丁零零作响。
睁开眼就觉头疼得厉害,咬牙爬起来又仰倒下去,全身酸软无力,喊一声虹姐,声音低得象蚊子在叫,只好拿起手机拨吴虹的电话,吴虹举着手机冲了进来,手探上她的额头:“病了?”
仰面躺着紧闭着眼:“没病,做了一晚上梦,累死了。”吴虹看着她发青的眼圈:“做梦累成这样,打仗了?”晓夏笑笑:“比打仗还累,斩妖除魔。”
说着话抬手比划,哎吆一声,竟连手抬不起来,吴虹拍拍她:“躺着吧,吃过早饭带你去医院,覃奇那儿,我帮你请假。”
晓夏说声不去医院,头一歪睡着了。
覃奇一听晓夏病了,在电话里着急问道:“很严重吗?就她那脾气,小病不至于请假。”吴虹心想,既然是请病假,当然要说得严重一些,连忙说道:“昏昏沉沉的,偶尔胡言乱语,量了体温,都快四十度了。”
白粥刚煮到火上,门铃响了,门一开覃奇冲了进来,冲进晓夏的卧室,晓夏正在梦中嘀嘀咕咕:述千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