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
卓微澜走到停靠点已经疲累了,等待十分钟才费劲坐上车,把包一扔,扭了扭脚踝想放松,动一动才发现脚后跟磨红了。
她闷闷叹气,想着今晚出去吃饭总要走点路,穿下去恐怕会破皮。
卓微澜望向窗外,正好瞧见一家熟悉牌子的鞋店,“师傅,麻烦停一下车,我去买个东西行吗?”
司机为难,“这个路段不大好吧?”
“那里有个车位!”卓微澜帮着说,“就一下下,十分钟不到。”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心软了,“你快点啊。”
“谢谢!”
卓微澜等车子停稳了,飞快下车,直奔鞋店,进门扫一遍便能猜出那双最舒服,挑了两款让营业员拿了合适的尺码,自己去收银台刷卡。
她换双鞋提了袋子急匆匆跑回来,上车差点撞着头,笑眯眯对司机说,“8分钟,还可以吧?”
司机没想到她急急忙忙买的是这种东西,懵懵点头,继续专心开车。
踩着松软不少的鞋子,卓微澜感到浑身疲累都散去了,心情好起来,拿出手机开始看之前没有留意的各种信息。
未读的有三条,一条是司机老张问“什么时候去接您”,一条是谭韶诗哀嚎“总监又开会了”,一条是莫霜爸爸发来的叮嘱。
即使不是面对面,她也挺直了腰端坐来看,对莫霜爸爸给予了充分的尊重。
没办法,怂惯了。
“陈助理处理车祸后续,你照顾莫霜,让她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不要担心公司的事情。”
卓微澜细细考虑了一会儿,恭敬打出字:“好的,爸爸。”
手快点下发送,她看着一来一往的信息,感觉有点不对了——姑姑不知道就算了,连爸爸对她们要离婚一无所知,继续把自己当媳妇使唤吗?
更可怕的是,她这种最清楚内情的人,怎么就这么自觉地听莫家人的话,叫爸爸叫得如此熟练呢?
卓微澜啧了一声,暗暗鄙视自己。
车子到公司楼下时,谭韶诗正好下班,看到她拿着购物袋皱皱眉头,“天啊,莫霜出车祸了,你还有心情去逛街啊。”
“我哪有时间逛街啊,鞋子太难穿了,买一双应急而已。”
谭韶诗摇头,“这价位拿来应急……惹不起。”
“开玩笑啦,我早就看上了这双鞋子,应急是个借口,”彼此间家境和收入有差距,卓微澜不想继续这个敏感的话题,扯了个谎圆场,“先去吃饭好不好,我中午只吃了一个蛋黄派,特别饿啊……”
在病房里呆着不动没什么,她出了医院一走路,才发现自己肚子空空,浑身发软,至今撑下来靠的是刘律师为了让她冷静给出的小点心和一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怒气。
谭韶诗没继续纠结消费水平不同,认真问,“你想吃什么?”
“肉!”卓微澜毫不犹豫说,“吃牛排吧!”
谭韶诗答应了。
挑了常去的地方,卓微澜又发挥了眼大肚小的不良习性,疯狂点单。本来她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抬头瞧见隔壁桌有对小情侣亲昵,看得纳闷,再点了一瓶红酒。
谭韶诗不赞同,“喝酒?明天要上班的。”
“没事,我自己喝。”卓微澜托腮叹气,“大不了明天再请一天假。”
“好吧,你克制点,我为了赶稿熬了两天,今晚必须早点回家睡觉。”
卓微澜斜眼,“赶稿?你不是去酒吧混了两天吗?”
“我那是在找灵感!”谭韶诗辩解,“这次主题是爱情哎,我不像你有个老婆可以看,母胎单身,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能体会到什么爱情,不如去酒吧找艳遇。”
爱情?
卓微澜懵了懵,脑海里浮现了莫霜失忆后迷茫的表情。
准备吃上饭的好心情再次毁了。
卓微澜忍不住苦笑一声,端起水杯猛灌,等肚子有了一种被水填满的不真切的饱胀感才停手。餐厅的效率挺高,一下子把酒和菜全上了,她晃晃头努力把莫霜的事情丢到一边,大口吃肉,闷声喝酒。
在电话里没见到面,谭韶诗尚能根据卓微澜以前的黏人表现打趣两句,如今看着卓微澜真的皱眉分外烦愁,不敢多问,只弱弱劝了一句,“你慢点。”
“嗯……”卓微澜答应着,“对了,趁着还清醒……我先跟说好啊,明天帮忙请个假。”
谭韶诗耸肩,“哪里用得着我呀,你一天不去,总监得多着急,肯定会打电话问你。”
酒劲上头,卓微澜有了点醉意,说出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来,“不可能的,我怕莫霜生气,私人时间从来不接总监的电话,即使有工作,总监也会让助理联系我的,不会亲自打电话。”
谭韶诗听着她天经地义的口吻,不说话了。
“是不是很好笑?”卓微澜郁闷嘟囔,“唉,其实总监跟我是校友,当初一起去领奖受了老师的嘱托,给点关照是正常的事情啊。”
谭韶诗想到莫霜冷冰冰的样子,好奇问,“莫霜吃醋了?”
卓微澜轻哼,“吃醋就好咯!大闷骚,明明在乎又不肯说出来,一声不吭盯得人心里发慌……”
谭韶诗默默地吃口沙拉,不做任何评价。
也不求任何回应,卓微澜说完便爽快了,摸着吃饱的肚子暗暗打个嗝儿,瞄准酒瓶,喝了一杯又一杯,想把今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忘掉。
谭韶诗想要劝阻已经来不及了。
“你没事吧?”
卓微澜感到肩膀有人轻拍着,耳畔有人关切着,一糊涂分不清声音和场合,按着以前的习惯扁嘴说,“莫霜,我头疼……”
“唉,我送你回家。”谭韶诗摇摇头。
卓微澜这回听清了,稍微清醒,从钱包里拿了卡抢着结账,猛地站起来差点歪倒摔到一边去了,“嗯!我买单!”
谭韶诗急急扶住,哭笑不得,“行行行,没人跟你抢。”
卓微澜就这么晕乎乎被谭韶诗塞到了出租车里。
看到司机不是老张,她吃力瞪大眼睛去看外头陌生的街景,有一瞬的迷茫,静静呆着不说话,倒是没给人惹麻烦。等车子行至自家附近,她一下子安心了,笑眯眯盯着不远处的房子,小声念叨“回来了”。
谭韶诗看着指向九点的时间,无力扶额——这么早买醉,也是少见。
房子前的路开阔,站在院门前便能一眼看到大门和亮着灯的窗户。
卓微澜被扶着往里走,走到一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