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给你烧完纸钱,今儿你就特地上来谢我,太客气了。这十八层地狱老远的路,真是辛苦您叻。”
“你这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被诅咒的对象也不在意,熟稔的抄了张椅子,坐在与她一柜台之隔的泡茶的小桌子前。
“怎么?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甄羽蓁撇下《爱伦坡的恐怖故事集》,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不。前几天刚回国,就想来找以前的老朋友叙叙旧。”
“呵呵,咱可算不上老朋友吧。难不成你是想念我拳头的味道了?”甄羽蓁凶神恶煞的在男人面前晃了晃拳头。
“……”刘清水显然是想起了那日被她的拳头支配的恐惧,虽心有余悸,还是鼓起勇气继续往下说:“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犯浑,错过了你。今天来,就是想和你道个歉。”
“哦,是吗?那我原谅你,可以滚了吧。”甄羽蓁说完,翻了个大白眼,她觉得要是继续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她会恶心到把昨天的饭菜都吐出来。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张牙舞爪?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
‘poom’的一声,甄羽蓁那硬如磐石的拳头,把柜台砸出一声巨响。
“这是一个警告,我希望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分寸。要不然下一次,那天的场景可能就会在你身上重演。”甄羽蓁漠然的看着对面的人,私底下不停地揉着手掌,真他娘的疼死人了。
“我今天来,是真的想和你道个歉,和你好好聊聊天。”刘清水的脸色稍稍有点发白,还是强忍着恐惧,故作镇定的回答。
“行行,你想聊是吧。一分钟10块钱,我给你打个八五折,20块。拿来。”
刘清水爽快的从钱包掏出10张红票子,放在甄羽蓁的手上。
“我知道我那时候深深的伤害了你,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所以最后即便被你打了一顿,躺在医院半个月,我都没有半句怨言;甚至我家人还一度想去法院告你,报警抓你,都被我拦下来。”
“哦,那还真是托了你的福,我才免了这无妄的牢狱之灾咯。”
“在国外的这六七年,我每天都在后悔,当初如果没和你分手就好了。”刘清水直接忽略她阴阳怪气的嘲讽,沉溺在他的思绪里,“回想一起的时光,我们似乎总是快乐的。会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一起去爬爬山,看看海,我还会骑着自行车,载着后面的你,穿梭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会在阴雨连绵的天气里,缩在教室,图书馆,自习室,你喜欢看书,我便陪你去看,你认真的看着书,我认真的看着你,却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哦。那接下来就该轮到我来讲讲了吧。”甄羽蓁把鬓角的长发撩到耳后,手撑着半边脸,盯着落地玻璃窗外的世界。
“我大三那会儿,刚好你上大四,估计是烦腻了这段六年无波澜的感情,你开始想着法的不鸟我。我找你聊天的时候,你说你在忙着写论文,准备答辩;我想约你出来玩的时候,你说你在整理一些毕业的材料;我打电话和你抱怨宿舍的一些事情的时候,你说,负面情绪会互相传染,让我看开点,别那么小肚鸡肠;这些我都无所谓,忍了,毕竟那时候傻。后来你呢,冷暴力手段升级,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想不通,不爱就说出来,说一句分手很难?”甄羽蓁说着说着,眼泪不知怎么的,落了下来。
“冷暴力就算了,你还劈腿,劈腿的对象还是我最讨厌的那个人。我不知道林佳怎么和你说我的,能让你在分手的那天这么厌恶我,什么瞎了眼才会看上我,浪费你六年的时间;什么回想过去就觉得恶心,看到我就想吐。呵呵,不过,现在看来,那个贱人确实和你这个蠢货很配,你们俩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百子千孙,不孕不——”
甄羽蓁的‘育’还没说出口,刘清水的唇贴了上来,又马上移开。
“我对不起你,想用余生补偿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去你妈的余生,*********”甄羽蓁拼命的擦嘴唇,把她这辈子能想到的恶毒的话都骂了出来。还不解气,挥拳送了他两个熊猫眼,最后一把将刘清水踹到门外,反手锁上。
“我明天还会来的。”刘清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一瘸一拐的离开。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蹲在门口逗猫的,在无意间,见证了这一切发生的苏煜。
“叩叩——”
“滚,我他妈的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甄羽蓁坐在台阶上,头埋在双腿里。
“是我,苏煜。”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忙起身将眼泪擦干,把门打开。
“老家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父亲怕晚点可能买不到票,就让我提前一点回来。”苏煜把黑猫放在柜台上,轻轻把她搂在怀里,缓缓地摸着她的头发,“回了老家一趟,扫了亲人的坟墓,不知道是环境的作用还是别的,就特别想马上回来见你,由内而外的想看到你。所以,一回到家,立马就去洗了澡,就往你这里赶;从出租车下来的时候,看到你和店里的人在谈论事情,我就没进去打扰,在外面逗逗胖子。我发现胖子好像又胖了,抱起来比上次的重了好多。”苏煜什么也没问,也不多说安慰的话语,就絮絮叨叨的说着无关的事情。
有些事,她不说,他便不问;她伤心了,他就给她一个拥抱,摸摸她的头。就像小时候他每次痛哭流涕时,他母亲都会抱着他,轻抚他的背,最后他就会慢慢的变得平静下来。也许,治愈悲伤,有时候是不需要过多安慰的言语的,只要一个真心实意地拥抱,同样也可以达到目的。
“苏…苏…苏煜,呜呜呜哇——”甄羽蓁紧紧的拥住苏煜,埋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我爸妈似乎并不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的,也许是到了适婚的年纪,又碰巧身边有一个可以结婚的对象,就一起搭伙过日子,然后有了我。”
“我不知道他们对于我的到来,曾经是否也有那么一丁点初为人父母的喜悦?”
“真正开始记事,是上幼儿园学前班的时候。有一次老师布置作业,让我们放学回家和家长一起动手做一件小手工。就小小的一件,哪怕是折个纸飞机都可以。差不多是下午四点到的家,那天他们两个似乎都没有工作可以忙,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那是极少会出现在我家的画面。”
“我就背着书包,高兴的跟他们说着老师布置的任务。你猜,他们怎么说的?我妈冷冷的对着我爸说:‘都怪你,当初不做防御措施,还说不会中,结果呢?让我烦心了这么多年,你的女儿,你自己带。’我爸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