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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跳广场舞的大妈,放的都是喜气洋洋、红红火火的过年歌。陈非掏出手机看了看,竟然才八点半,他还以为在吕博瑜办公室里呆了两三个小时呢。

    一想到办公室,陈非不禁就一阵燥热,他跺跺脚,原地跑起步来,让自己的脑子别净想那些有颜色的东西,催眠着自己要多想想和吕博瑜学琴的事。

    学琴啊,弹琴啊,欢乐颂啊,梦中的婚礼啊……

    梦中的婚礼……

    陈非不禁停下跺脚的动作,那首哀伤凄美的曲子,他想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隐隐地有点惧怕,怕那只是一场梦的心碎。

    不知不觉,陈非又想到了江一。

    江一……

    陈非看着紧紧握着的手机,一口气憋在胸中。

    好半天,他终于重重吐出那口气,点亮手机,拨通了江一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不疾不徐地叫唤着,陈非却又开始原地转圈。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我说几句就挂。

    别接电话,别接电话,反正我打了是你没接到。

    “快接”和“别接”的矛盾在陈非的脑里打着架,把陈非想说的话搅得一干二净。

    终于……

    “喂?”

    江一接起了电话。

    陈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哪位?”江一的声音懒懒的,但没有不耐烦。

    陈非清了清嗓子,正想开口,那边又传来了声音:“陈非?”

    陈非愣了一愣,没想到自己只是清清嗓子,江一就能听出是他。

    “江叔。”陈非老实开口。

    江一嗤笑了声,说:“没想到你会给我电话。”

    陈非不知道该怎么回。

    “有事吗?”江一凉凉地问。

    陈非赶紧把自己要说的事拽过来:“江叔……年三十晚上,你在家吗?”

    “不在家能去哪?”

    陈非想着该怎么说,琢磨了半天,吭吭哧哧了半天,都没把自己的想法完整表达出来。

    江一有点不耐烦了,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和你的吕老师闹掰了?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要到我这里找安慰?”

    “.…..”

    他知道江一不会有好话等着他,其他江一怎么说都可以,但他不喜欢江一随便说吕博瑜。

    陈非想直接挂了电话,结束对话,可打电话的目的还没说……陈非立马把自己打电话的目的提上来:“年三十,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生硬直接地单刀直入。

    江一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半天才“哈?”了一声。

    “你不乐意?”陈非问。

    江一嘲讽地笑了:“真想不到,你竟然要和我一起吃团圆饭。不和你的吕老师一起过年?是他不要你了,还是他叫你回来过年?”

    陈非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别动气。

    右边有灯朝他闪了两下,陈非往右边看去,是吕博瑜。

    吕博瑜好像知道自己在给江一打电话,没有催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陈非平息下窜上来的火气,冷冷地对电话那边说:“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你给一句话就行了。”

    “呵,在外面这么久,脾气还是没变。”江一说,“随你。”

    “好,到时见。”陈非快速地说,“挂了。”

    然后直接掐断电话,他一句都不想再多和江一说。

    按照这种情形,年三十那天,他们俩能好好吃顿饭吗?

    看陈非打完电话,吕博瑜才开着车子慢慢挪到陈非跟前。

    吕博瑜看着陈非,问:“和你叔叔打电话?”

    陈非“嗯”了声。

    和江一打电话的陈非,整个人冷冽的气质,让吕博瑜好像看到了以前的陈非,陌生又熟悉。这次让陈非回去过年的提议,是他提出来的,可刚刚看到陈非的样子,吕博瑜就后悔了。

    “上车吧。”

    陈非点点头,随手打开后座,坐了进去。

    吕博瑜从后视镜里看了陈非一眼,没说什么,启动了车子。

    这个江一,对陈非的影响,真是大。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车停下的时候,陈非才注意到是在停车场。没有疑惑、没有意外,跟着吕博瑜下车。

    吕博瑜看了陈非一眼,牵上他的手。

    干燥温热的手心,暖暖地包裹着陈非。

    陈非挪动着手指,和吕博瑜十指紧扣。

    吕博瑜揉了揉陈非的脑袋,牵着他往电梯走。

    陈非顺从地跟着,问:“你是要我今晚住你家吗?”

    “嗯。”吕博瑜按下电梯。

    “没换洗衣服。”陈非嘟囔。

    两人走进电梯,吕博瑜按了楼层,说:“我买了新的。”

    陈非看了吕博瑜一眼,没说话,点点头,安静地站在一旁。

    电梯上的数字一个一个往上蹦,电梯里的两个人,只静静地牵着手,安静地等着。

    出了电梯,进了吕博瑜的家。

    陈非坐到沙发上,吕博瑜转身想给陈非倒杯水,但手还被紧紧握着。陈非抬头,看着他,说:“别走。”

    吕博瑜在陈非身边坐下:“我不走。”

    陈非伸手揽上吕博瑜的脖子,脑袋枕在吕博瑜肩上,轻轻地说:“我不想这样,可是我做不到。”陈非闭上了眼睛,想想从给江一打完电话后自己的状态,他都不禁鄙视自己,嗤笑了声,说,“我也觉得自己矫情。”

    吕博瑜抚上他的背,像安抚婴儿般轻轻拍着。

    “我从早上就在想给江叔打电话要怎么说,说些什么……没给他电话前,我很紧张,我还偷偷练了该怎么说的台词。”像说了什么可笑的事一样,陈非轻轻笑了,吕博瑜没打断他。

    笑了一会后,陈非又慢慢说下去:“可是,跟他没说几句话,我就不想再听到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了……我控制不住地生气,控制不住地想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听了。”说着话的陈非,身子止不住地一阵轻颤。稍稍缓了缓,他才继续说道,“我想拿回身份证,可是我怕,我应付不了……”

    吕博瑜搂紧陈非,轻轻吻了吻陈非的头发,说:“别怕,有我在。如果你不想回去,我们不勉强。”陈非的这种状态,让吕博瑜担忧,曾经的伤害,遗落成可怕的阴影,也许随着时间,可以慢慢消忘,但如若一直无法忘怀,只能被纠缠一生。

    对于陈非的身份证,如果陈非不愿意见江一,也不愿意卖房,再不济,吕博瑜可以求助法律途径暴力解决,但,吕博瑜却是想借这个江一吊住陈非的由头,让陈非慢慢舒缓掉自己的心结。

    虽然说让陈非和江一缓解关系,听着很可笑,但这确实是吕博瑜的真实想法。有些事,眼不看、耳不听、手不碰,以为离开了就好,但其实都只是暂时的逃避,心里却没有真正放下。这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