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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阑珊时不无感慨地喟道:“观这天垠地荒里,诸神孑然而来伶俜而去,结果其实都是一般的。佳期不曾来,风雨杳如年。白姐姐,我时时在想,其实我与这满天星子有何不同,一样的星光熠熠一样的高不可攀,怎奈百星不如一月,一月又换不来一人心。”

    彼时的念芷泪珠盈盈,精神也异常地恍惚。

    我亦受她感染,神情不免也有些郁郁寡欢。

    百星不如一月,一月又换不来一人心。我以为那也只是念芷年幼之时徒叹悲伤地一时之言,不曾感同身受,终有一日在娘亲同我狠狠八卦过一番凤族的规矩礼仪后,我才恍然透彻那时念芷的满腹心酸与惆怅。

    一人心?在这天垠地荒中,谁盼的,皆不过一颗真切切实在在的肉心而已。

    我时而唏嘘兄妹皆无,有感于“司马牛之叹”,哪里会料到,大家有大家的难处,小家有小家的自在。

    水德星君见我有了顾虑,方才面作难色地说道:“小主若不着忙,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瞥了眼在一旁百无聊赖心思早已化作那雨后初霁的虹霓落在月老仙翁的缘储宫的凤念芷,于是揉着她的绿云千叮咛万嘱咐地说道:“你便可径自去玩耍,不过我与你要约法三章。去归去,万不能再生事端了,可记清了?”

    念芷本在那里呆如雕塑快要入了定,倏听得我下了令,先是怔上了一怔,而后又忙不迭地欣喜莫名,再三点头应承着:“念芷谨记。白姐姐,那我先去了?”

    我略抬衣袂,笑道:“去吧,记得看清脚下的路,小心些。”

    目送着念芷远去,我又径自移到先前坐过的那张石椅上重新坐好,使个眼色招呼着水德星君坐下,他冲我拱手禀了声谢礼。

    待他坐定,我很是舒适地调整了下坐姿,并着将右手支颐双眸直当当地觑着水德星君,淡然说道:“若还嫌不够稳妥,我待会在这周围施个法设层仙障你觉如何?”

    水德星君讪讪一笑,撑着黑黝黝的脸庞说道:“小主言重了。奈何事出有因才致使我水德现今方要这般小心谨慎,委实的迫不得已,还请小主原谅则个。”

    唔,神族这处大染坊确然是非同寻常,竟将这水德星君浸染的也是一嘴的官腔滥调,真真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呐!

    我打了个哈欠,撑着懒腰说道:“不知又是谁的耳报神这么快,本小主在这天宫不过串了会门子的工夫行踪竟已传到了水德星君的耳中,难得难得,极是难得!”

    他见我面上起了愠色,颇是尴尬地说道:“耳报神自是没有的,也只是昨日经过南天门时,无意撞见小主与那……与那另一位小主上了天庭,方才着人紧盯了盯,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小主若是不快,水德改日登门负荆请罪好了。”

    这水德星君素习便是个耿直光明磊落不屑尔虞我诈的神仙,而今又是这般的不愧不怍,我自也是无话可说的。

    我左手俛着桌面四根手指宫商角徵羽有轻重缓急地击出一段音律,面子上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淡淡而道:“负荆请罪就免了吧,星君还是说说寻我竟是所为何事吧。”

    那水德星君被我呛的咳了几下,待神色平静气泽沉稳后,百般谨慎地转后头左观右视了一番,见一切风平浪静毫无嫌疑,方凑近我黑着浓眉大脸神色肃穆地小声问道:“小主,可曾听人提起过‘魔族’?”

    我心头咯噔一下,琢磨着在这一时半霎间,有些事情定是生了波谲云诡之变。

    第三十二章 天公至斯方大同

    第三十二章 天公至斯方大同 我暗忖着近来这天垠地荒中倒是刮了什么邪风,怎么凡事都能跟“魔族”攀上瓜葛。

    前夜里那魔族倾城殿下敠(聚攴)至我青城,蛮来生作地拉我同她谈了一两个时辰的闲天,她前脚刚走,他们神族的新神帝黎宸又从天而降没头没脑地搅得我是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现今更别提眼跟前扮得故作神秘一副鬼神莫测的水德星君,我竟诧异,何以魔族竟甚时变得这般吃香了?

    “前些日子倒听黎宸提过一嘴,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见他故作神秘的样貌,我自摆出一派山清水秀静听松风寒的姿态招架。

    他略抬了抬下巴颏儿,嗐了一声后息悒说道:“小主素知,在这天垠地荒中各族各仙无不是孳孳汲汲以求仙道正途,多少年夙兴夜寐勤修苦练,也只为得那一朝飞升求得一个长生不老。”

    “这是自然。”我僵了手下动作,颇以为然地点头附和:“要论道这天垠地荒里哪一族最为得便宜,你神族应是理所当然地排在首位。”

    见我说的很是笃定,水德星君也并无异议,他心领神会地重重点了几下头,心内五味杂陈地说道:“小主此言水德自是无可辩驳的,然小主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哦?”我眉骨微耸,觑着桌子对面脸色黑黝黝发着光的水德星君,心下战敠思忖,却不知他此言竟是何意。

    他默默无语地看了我一眼,面色浮沉凄然地喟叹道:“人道青城山白兮小主玲珑心思,何以连这番玄机也悟不透?”

    我蓦然一呆,只觉他此话恐是另有禅意,方秉正坐姿拢心蠲邪搅动着脑浆狠狠地悟了悟。

    我眼观鼻、鼻观心、心似水、水波不惊,又惊不切地将神思脑海犹若翻江倒海地活络了一番。

    这么一悟,竟也硬生生地被我悟出了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道意佛法出来。

    水德星君的的确确说的无误,我确实只知其一却未能悟透这“其二”。

    众所周知,天垠地荒四海浩渺九州无垠,众族林立一心修道求生,只待某一时日功德圆满飞升九重天上或佛或仙位列仙班。

    然其老天爷矫情的很,时时畸轻畸重厚此薄彼,是以有的人生将下来尚在那襁褓之中便已得了仙阶神位,不才本天神便是这里头的典型代表。有人得故也会有人失,那失了的,除了道一声命运多舛之外,且要在各族或凡间磨砺焠炼多年。若然机缘巧合又恰好结了些善因,自然也会摘得善果修得大道。若那仙途坎坷长了一副倒霉模样的,便只能拱手道一声无量寿佛嘱他自求多福了。

    因缘不同,所成就的造化也就往往殊之。

    然又其老天爷平正的很,许是观那“失之”一辈修行实属不易,于是心生恻隐,将那本就倾斜于“得之”的戥秤随手一拨,顿然形势又骤然起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戥秤失衡之下,其结果便是但凡已然修成正果的大小神仙一水儿的“情劫”、“心劫”、“仙劫”、“神劫”、“嗔劫”接踵而至,只嫌不够,那历劫时所遭受的道数却也比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