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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逼着她承担王爷的职责,好容易逃出宫来,结果遇到的不是抢亲的,就是逼婚的。

    她这到底是啥命呀。

    “太傅,锦瑟若是执意不肯娶文公子,太傅又当如何?”锦瑟忽然正色道,“太傅该知道,锦瑟既然连皇上的赐婚都可违抗,便是太傅相逼,只要我玉锦瑟不愿便谁也强求不了?我先前便说过,我既然能堂堂正正地进来,便也有这个能耐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暗阁内的文小公子已是气得脸色发白。

    好你个玉锦瑟,莫说你不想娶,我文夏咏还不想嫁呢,便是王爷又待如何?便是天下第一才女又能怎样?我文夏咏不稀罕。

    “谁说要逼你了?老生既然有此提议,自然便有十足把握王爷无法拒绝。”

    玉锦瑟拿看妖怪的眼神看着文老丞相:“太傅,您莫非是老糊涂了吧。我玉锦瑟不想做的事情,谁又能奈我何?宫中十年,您该比谁都清楚不是?”

    “不错,老生是很清楚,说起当年王爷十三岁及簈那年在寝宫内看到一侍而落荒而逃的笑闻,如今老生还颇为怀念。更甚者,还听说王爷当年大喊了一声‘有色狼啊!’,也不知道王爷是一时口误呢,还是真的想多给其他众位王爷多些茶余饭后的笑料。”

    锦瑟顿时无言望天,怎么到哪都能遇到这些总爱叨叨陈年旧事的家伙,莫非谈论她的往事就真的这么好笑么。

    锦瑟嘴里不敢反驳,只有肚子里腹议个不停,要是让你们这些家伙穿越去我的世界,还不定你们得闹出多少更大的笑话来呢,谁没有个入乡随俗的过程?你们以为我怪,我还没有觉得你们怪呢。

    暗阁内,月儿因着憋笑一张小脸也忍不住涨得通红。

    哎哎呀,想不到堂堂的锦王爷还有这些个往事,真是太难得的听闻了。不过再联想平日里君先生的所作所为,确实有几分如此的风范。

    再瞅瞅一旁的公子,分明也是抽搐着嘴角忍得辛苦不已。

    “王爷,老生不是爱说这些陈年往事,凡事么,总有个头一遭,老生当年看到王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时候也是颇为欣慰。人各有志,王爷自小便沉迷于琴棋书画,这并无不可,只不过过犹不及,如今可闹出事来了吧。这些年来皇上是怎么说来着的?众位王爷又是怎么说来着的?不用问,老生也能猜出一二来。”

    “是啊,老太傅您一向都是未卜先知。”锦瑟无奈道,“可是这和文小公子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让我当他的先生,便要娶他为夫?这……这……”这也太扯了吧。

    文老丞相看着锦瑟瞪着自己,然后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玉锦瑟,你是笨蛋吗?难道你不知道,在大周,身为男子只有自己妻主才可以背?”

    锦瑟咬了咬牙,强忍住抓狂的冲动:“但是我当日已经问过文小公子了,他已答应不会以此事为由让我负责。”

    锦瑟随口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看到文老丞相一脸,看吧,你果然承认了吧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又中招了。

    经过了苏寅一事之后,她怎么还没有吸取教训呢。

    “他说有什么用,我身为他的奶奶,自然有权利替他做主。”

    看吧,她果然来了这么一句。

    锦瑟叹口气,终于落下手中最后一子,随即施施然地起身道:“太傅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我玉锦瑟虽然是个没用的人,但是也不会真的任人搓圆搓扁,我今日便告辞了,您要是真的想留我便试试看。”

    老丞相倒是老神在在,她悠然地举起茶碗,只在锦瑟开门的瞬间道了句:“王爷若是真能走得掉,老生也绝不阻拦。”

    门外,是密密麻麻的整齐肃然的御林军,在锦瑟开门的瞬间,齐齐地躬身下跪,朗声道:“恭请王爷摆驾回京!”

    锦瑟啪的一声关上门,微眯了眯眼,再开。

    “恭请王爷摆驾回京!”跟个重播机似的一字不差。

    啪,关门,这回,她确定自己不是眼花或者是在做梦了。

    别过头,她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文老丞相似笑非笑地看着锦瑟:“怎么,王爷是肚子疼么?”

    “太傅?”她笑得有些咬牙切齿,“今日之局,是你摆下的?”

    文老丞相一脸无辜:“哎,这可怪不得老生,之前我不就说了嘛?皇上早对王爷你的行踪了如指掌了,王爷即便上天入地,也绝逃不出皇上的手掌心去。”

    锦瑟顿时面色铁青,额头青筋直跳,她起身,复又坐下,闷声道:“真要来,也不见得会这么快。”

    “这哪里算快?算算日子,王爷离京已是两月有余了吧,当日皇上肯给予王爷两个月的宽限已是大恩了。”她说着甩出一张圣旨丢给锦瑟,“你若是不信,便自己看吧。”

    锦瑟狐疑地接过,只见那圣旨上只有一句话。

    期限已到,速速滚回完婚,否则……想要怎么死,直说!!

    面对这种□□裸的威胁,锦瑟终于彻底无语。

    文老丞相看她深受打击,又道了句:“其实我也赞同王爷早日回京,否则的话,还不知要惹上多少情债。”

    锦瑟看看门口,向前挪了两步,又后退两步,挪了两步,再后退两步。

    想想真是邪门,也许她真的不该到处乱跑。只是短短两月,就又惹了一堆麻烦事。

    叹口气,她缓缓取下脸上的眼罩,洗净了脸随即取了一旁的白巾将面上的伪装擦拭得干干净净,解下头上的假发,将自己原本一头墨黛般的青丝整齐地束了。

    文老丞相知道她已下定了决心,不由轻拍了拍手,顿时,走进来两个宫侍打扮的少女,目不斜视,礼仪优雅:“请王爷吩咐。”一看便知是随着御林军而来的宫中女侍。

    “替本王整装。”锦瑟淡然而优雅地道,隐隐地,带着几分高贵与威严。刹那间,万物风采皆暗淡无光,令人神晕目眩,心悸不能自己。两个宫侍道了声,是,随即展开手中所捧来的锦袍。

    锦瑟任由她们脱下自己的外衣,她虽然平日里穿着满是补丁的邋遢衣服,内里却还是着干干净净的衬衣,此时看着文老丞相,她嘴角擒着一抹漫不经心的苦笑,“既然太傅与二姐都是一番苦心,那本王便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她说完,昂起头,任由两名少女为她将发髻梳理整齐。女帝毕竟体谅她习惯了女侍伺候,且向来崇尚白色简约的装饰,因此为她预备的服饰也颇为周到。

    此时穿上一身白色金霞绣玄纹锦袍的她,肌肤赛雪,容光潋滟,高贵清华。

    真正的目若寒星身若竹,秋水为神玉为骨。

    她云淡风清的站着,好整以暇地看着文老丞相:“太傅,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有相见之时,还请太傅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