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注意。而女帝一想到待日后将帝位交给太女,自己每日可以更得逍遥,忍不住就是满脸的得色,觉得神仙也不过如此。说到底,她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女人。
而更有不少心有灵犀者,明白君傲的太女如今已经差不多是离帝位一步之遥了,女帝亦是默许的状态,也纷纷起身对着素鸣叶遥遥敬酒,太女素鸣叶自然是来者不拒,随即便很自然的将目光瞥到了下首始终很想低调的玉锦瑟身上。
“今日宴席,虽说是为了招来大家饮酒赏月,但相信各位明白,主要还是为了给大周锦亲王践行,想这短短几月,锦亲王来我君傲,尚未充分领略我君傲的大好风光,这就要回去大周,实是可惜啊。”
锦瑟面色一怔,随即严阵以待,亦起身彬彬有礼道:“太女殿下客气了,在下久未归国,心中着实对府中放心不下……”
却见梅若瑾一脸微笑的接口道:“看来还是我等招待不周,没能让亲王宾至如归。”说着他还刻意的撇头嗔了太女一眼,“这就是殿下的不是了……”
素鸣叶不由哈哈大笑,搞得锦瑟心里腹诽,这两个男人,果然都是一块做皇帝的好料子,瞧他们相敬如宾,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别人看了,只怕还真以为太女与正君夫妻情深呢。
“好吧。”素鸣叶还佯作无奈的样子,伸手拿了酒杯,一面缓缓道:“既然亲王如此想念大周,那就依亲王所言。”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谁让本王舍不得亲王呢想要多留亲王几日呢。”
梅若瑾依言领会:“想必亲王也愿意再多盘桓几日,以让殿下一尽心意吧。”
两人都是一副想尽地主之谊却没有办法的模样,锦瑟却是很清楚这两人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一个么琢磨着要把自己的两个好兄弟送做堆,一个么估计还是巴不得她能改变主意纳了自己的弟弟或者再去他的后苑替他收拾烂摊子。
因为锦瑟事先便对素鸣叶重申,若今日有什么皇子参加,或者来个什么赐婚的把戏,她铁定拂袖就走,有她这番斩钉截铁的言语,素鸣叶两人自然不会替她找不痛快,因此整个御花园的亭台楼阁花宴上并没有要跑来对她献殷勤的少年。
然而锦瑟却不知道,眼下惦记着她的,可不只是这一对“夫妻”而已。
“三弟,那便是锦亲王,你可看到了?”林涵打从锦瑟开口说话起和看到她嘴角噙着的那抹淡笑,就总觉得似有什么说不出的熟悉感,却也并没有多想,而是对着林策大力的鼓吹了起来,“如今见了她,你可知什么是丰神如玉,惊才绝艳了吧。”
林策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少年,自觉盯着别的女子看于理不合,因此只是碍不过哥哥的好意粗粗略了一眼 便低下头道:“的确是个出色的人。”
“那你可改变主意了?”林涵期待地问道。
林策沉吟片刻,低低摇头道:“大哥,你就别为弟弟费心了,如这样丰神俊朗的人物,我们又何必高攀,我只求简单快意的生活,大哥二哥你们如今虽是应有尽有,但说真说过得舒心,恐怕不易吧。”
这句话犹如一根尖刺,直直地戳到了林涵的心底,他面色微微白了一霎,却见下一刻,林策忐忑不安的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不起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心中不由暗悔为什么要一时不慎说了句真心话。
林涵敛了敛神色,强自笑道:“没关系。”遂又忍不住瞥了一眼那云淡风轻,举止优雅的玉锦瑟,暗忖道,恐怕也只有这般神仙般气度的人,身边才会有那般同样气韵不凡的侍儿相随吧。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悄悄地用眼角在锦瑟与素鸣叶身后的众侍中找寻了起了那个宫侍的身影,当寻了片刻却没有看到时,忍不住的有些微微的失望。
暂且压下心中的感念,林涵注视着林策,语重心长的道:“三弟,别怪大哥多话,如锦亲王这般的人品的女子着实不多见,如今正是大好机会,我已经和陛下打过了招呼,一会自有人领着你上前去和这锦亲王见个礼,认识一番,若你能好好把握这番机会,有陛下做主,日后便是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日子了。大周的繁华绝不下于我们君傲,何况她又是大周女帝最为宠信的亲王……”
“大哥,别说了。”林策摇头道,“我知道大哥为我的婚事费尽了筹谋,可我如今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心气不高,只要家风清正的,争气的,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贫寒些也无妨。大哥,我知你是一番好意,只是我…我…”说到这里,林策终于还是羞红着脸,低头揉起了衣角,林涵不由心中微微一叹,面上却只不动声色道,“我明白了,好吧,大哥也不逼你什么,只要你想清楚了即可。”说着,却又偷偷地对着身后的侍从微微使了个眼色。
林策哪里知道他的心理挣扎,闻言这才放松了下来,对着林涵带着歉意的笑了笑,便回神只一心专注于花宴上的种种节目了。
不消片刻,便有一些宫侍带着一蓝蓝鲜花鱼贯而入,既然是花宴,自然要有花为伴,因此一些美少年们便分别别有心思的打扮成花童的模样,提着一支支的鲜嫩娇艳的花儿,而那茎叶上分明又束着一张张便笺,带到了各个君傲的臣子面前,这种游戏倒是君傲素来有名的风雅玩法,这些花儿皆是应季的名品,各有不凡,花枝会随着击鼓声而被各个花童递送到一些人的手中,得了花枝的人便就必须要借题表现一番了。
这不就是击鼓传花嘛,锦瑟心内好笑,就这样轮番了几回,竟然就真轮到了她,待打开了花笺,宫侍们便高声道,有请锦亲王赋曲一首……
好在今夜素鸣叶和梅若瑾都很识趣的没有找什么七七八八的狐媚人过来给她添乱,不过就是唱个诗歌应个景,锦瑟倒不会不乐意。她婉拒了身边的花童给她抚琴伴奏,直接拿起一只筷子,噹的一声敲在了桌上的玉碗,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直接清唱道: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天地悠悠,我心纠纠此生绵绵,再无他求求之不得,弃之不舍。
来世他生,来世他生,无尽无休。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一时间,万籁俱静,相较于锦瑟清澈透明的歌声,众人此时显然都已经着迷于这词中的意境。
一曲终了,许久鸦雀无声。园中,纤萝不动,百鸟不语。
谁也没有想到,这种悲怅缠绵,婉约悱恻的曲子,竟然会出自一个女人之手!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直到锦瑟唱完,她抬头微微一笑,道了句:“献丑。”霎时间,方才淡淡的忧郁尽消,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清隽的气质,似一缕竹枝立在场中,翠绿又清贵。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