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中的龙床上坐了下来,任凭宋润继续在那里跪着,语气不咸不淡地道:“皇贵君就没什么要和朕说的?若是等朕一会直接说了出来……可就没有耐心再等你慢慢地请罪了。”她意态闲闲地理了理龙袍衣袖,语调轻缓却每一个字都犹如重锤,将宋润更是惊得面无人色,而安澜下一句话更是让他惊得浑身发软,如被雷霆击中,“怎么,就不请朕今日要召幸的另一个‘美人’出来请安吗?”
短短几句话,就让宋润整个人面若死灰,一颗心犹如浸在了冰水中一般,原本的侥幸心理荡然无存,他就知道凤后怎会让他轻易脱身?陛下今日来得这么巧这么急显然早就有了把握和证据,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更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就算是他再三解释他是清白的是被人设计的, 只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安澜欣赏着宋润惨白的脸色,心头一阵解恨,当初他和凤后两人设计陷害荣少漓,利用宫规也好,借刀杀人也罢,一招招一计计的弄不死人家,干脆又处心积虑搞出了他的表姐,故意引诱两人想要弄上个私通的罪名,打量她安澜是死人是不是?哼,今天她就给这位聪明的皇贵君看看,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让他也尝尝被人栽赃陷害在宫里私通的滋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心眼的女帝终于在今天晚上成功地替给自家的心上人小小的报了一次仇,当然,是用了一些不可告人的手段再加上在她可爱又蠢萌的妹妹的“帮助”下,唔,那可怜的家伙估计此时现在躲在后面的小偏殿里忐忑不安,心里只怕还不知道怎么担心这个“无辜”的皇贵君呢,安澜看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看似已经有些认命的宋润,心里却没有任何同情他的念头,自家那傻子妹妹若是见识过这位皇贵君在后宫里种种的杀人不见血的手段,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怜悯人家,啧,罢了,总要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这出戏不唱完可就不好玩了。
女帝心里各种不走心的在胡思乱想,可脸上神情依旧冷漠威严:“皇贵君!”她如同坐在金銮殿上的龙椅一般地坐在寝殿的床上,目光冷淡地看着匍匐在脚下的宋润:“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这话的意思仿佛是要给他最后的恩典。
宋润闭了闭眼,忍受着身上如火烧般的煎熬,他平静地深深地跪伏在地,却并没有求饶的意思:“陛下,在宣侍从们进来之前,可否能让臣妾穿上衣服?”他此刻衣衫不整的模样显然无法见人,偏偏这处侍寝的宫殿素来都不会有什么衣服,道理自然人人都懂。
“便是要处死臣妾,也求陛下给臣妾留一点体面。”他直起身来,身姿俊美挺拔,声音中透着种无波无澜的平静和漠然,整个人好像已是接受了现实,只是那俊美的脸上那艳若桃李的绯红和微微颤抖的身躯破坏了这一点,安澜上下审视着宋润此刻勉力忍受却因为仅仅只是一件纱衣而无法遮掩的模样,反倒是有些佩服自家的小九儿了。人家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她居然还能把到嘴的肥肉给放了,何况宋润虽说年纪大了点,可他无论气质还是容貌都是顶尖的,那长相之俊美,气度之出众都是无法言喻的,今日之事她应该心知肚明自己就是那个幕后主使,有了她的默许,再加上美色当前几个女人能忍得住,便是真的把人给……也不会被她怪罪,谁知玉锦瑟这家伙居然还可以坐怀不乱,她该不是真的身体不太好吧。
“二姐,此事与皇贵君无关,是皇妹擅自闯入了后宫寝殿违反了宫规,您要罚就罚我吧。”已经听了半晌墙角的锦瑟终于忍无可忍地住跳了出来,她不知道安澜为什么要如此对付宋润,可自己怎么说也算是帮凶,关键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安澜把人给杀了这事她干不出来。
安澜看了一脸焦急的锦瑟一眼,遂冷笑道:“朕方才还想着你要在里面躲到什么时候呢,放心,有和你算账的时候。”宋润不敢置信地看着锦瑟,多好的机会啊?这个笨蛋,若是她刚才趁着自己拖住女帝的机会逃出寝殿,只要没直接找到人,自己总还有一线活命的机会,而她也可以全身而退,只要事后不被人抓住,抵死不认,谁能定她的罪。结果这笨蛋轻而易举地就被女帝给诈了出来,如今捉奸成双,再说自己这幅模样当着女帝的面被这位锦亲王给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更是当真什么清白都没有了,根本就是百口莫辩。
有那么一瞬间,宋润真的恨不得掐死这个傻蛋玉锦瑟,可与此同时,也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又有种说不清的滋味,复杂,悸动,无奈,让他嘴角发苦的同时又是一阵五味陈杂,还有一丝隐隐的释然和……愉悦?
宋润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有闲心去琢磨玉锦瑟如此做是不是因为担心他想要救他而做出这样不计后果的冲动事情来。
“二姐,不,陛下,求您饶了皇贵君,都是我的错,二姐!!”锦瑟没顾得上研究宋润的心理活动,她此刻忙不迭地开始和安澜求情,但无意识下就流露出了一丝真实性情,结果在女帝和皇贵君的耳朵里,只觉得玉锦瑟这语调和声音怎么听怎么都想是……撒娇?
安澜默默打了个寒噤,露出了鄙视的眼神,这小九儿真是越来越像男人了,长得像连性子都像,难怪能忽悠得住她的内宫侍从把她当成男人,她还能再男男腔一点儿不?
她站起身来,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锦瑟的肩膀:“看你的样子,该不是闯入朕的寝宫就为了在这里趁机洗个澡吧,嗯?”
看她的样子,分明就是吃定了锦瑟不敢说出真相,锦瑟也是有些尴尬,二姐有必要这么埋汰人吗,她都快要憋屈出内伤了,不过就算自己和宋润没什么(在锦瑟看来看了男人的身体亦是没什么),可自己和洛清扬之间不清不楚的的确理亏,想到这里,锦瑟也只能黯然神伤地垂下了头颅:“我承认,是我觊觎皇贵君的美色,趁着他……侍寝前,偷偷潜入后宫……”说到这里,锦瑟不知为何灵光一现,干脆极其顺口地继续把故事编了下去,“可皇贵君他性情刚烈抵死不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皇妹实在无法,还在威逼利诱之中,谁知二姐,二姐你就来了。”
这话说得在场的两人都是面色古怪,嘴角直直抽搐,连一贯会做戏的安澜都已经快要喊救命了,这家伙还敢把假话得更荒谬一点吗?骗鬼呢吧?
“你说你看上了皇贵君的美色,而,皇贵君抵死不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安澜说到这里都自觉都有些恶心了,再看向锦瑟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上那双桃花水润,蠢萌而又期盼的瞳眸,她当即就来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你觉得朕的皇贵君身材如何?你就站在这里好好地看个清楚,然后认认真真地回答朕。”
这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