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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到这,解散吃饭!”

    一片欢呼,止水却徒然喝道:“不准散!”刚刚要收了兵器的人众都顿了住,止水一双眼扫过,鸦雀无声,“时辰未到,我看谁敢走?”

    纪川撕了只焦黄鸡腿,塞了满口流油,抬头瞥止水一眼,“这是我的队,咸吃萝卜淡操心。”提了声吆喝,“兄弟们,收拾收拾吃饭!”

    “谢副队长!”不迭声的回应,一群赤着膀背的汉子击剑大笑,兵刃当啷的热闹异常。

    止水的脸一瞬青白,从牙缝里挤道:“纪川,敢不敢跟老子过几招?”

    “你打不过我。”纪川埋头闷吃,头都不抬,“昨天你就过了十招就不行了……”

    “有种你就和老子再比试一场!”

    “我没种。”纪川抬起头,看着止水白里透紫的面,讥笑道:“有本事你脱了裤子让我看看你有没有种啊。”

    “纪川!”止水憋的一腔怒火,顷刻就要炸开。

    纪川却视若无睹,抬袖子要去擦满口的油水,被青娘一把拉开。

    “别用袖子擦嘴。”青娘掏出一方帕子,一壁念叨一壁替他擦嘴,“你那些坏毛病全都要改掉。”

    纪川任由她念叨,伸手要去撕剩下的鸡腿,一只手措不及防的探了过来,只是错眼间,快又准,整只鸡凭空的不见了。

    有人笑嘻嘻道:“爷有种,要不要脱裤子让你观瞻观瞻?”

    纪川抬头就看见顾小楼啃着他的鸡,摇头叹气。

    “督主真偏心,竟然将青娘拨给了你这小兔崽子,我要了几次都不给。”顾小楼三下五除二的就将整只鸡剥干吃净,啪嗒一声将鸡骨头丢回来盘子里,意犹未尽的咂嘴。

    纪川觉得他的胃在燃烧,他的鸡……这已经是顾小楼偷走的第八只了……手不自觉的握住身侧的大刀,“鸡还给我!”

    “已经吃了怎么还?”顾小楼耸肩,“难不成吐出来给你?”

    “妈的赔钱!”纪川铮铮的将大刀拉到身前,拉开架势,“一只鸡三两银子,你吃了我八只,就是二十四两。”

    “乖乖,你这鸡可真贵。”顾小楼眯眼笑,手指攥上剑柄,一分分出鞘,笑道:“可惜我是穷光蛋,一个铜板都没有,要不肉偿?”又对止水道:“小六,四哥今天替你收拾他,你可看清楚了,亏在哪一招上,下一次就给我在哪一招赢回去。”

    纪川觉得心肝肺都在燃烧,他猛地提刀向前,喝道:“顾小楼你大爷的!赔钱!”

    陆长恭刚从宫中回来,倦在腊梅树下晒太阳,有人入了院子,在十步外停下行礼,“督主,四队长和纪川副队长又打起来了。”

    又……揉了揉额头,他眉眼未睁的应一声,淡淡道:“随他们,等打完了让他们过来。”

    侍从应了一声退下,出庭院时刚好遇上沈环溪。

    “督主?”沈环溪入了院子瞧他靠在木榻上眉眼闭着,似乎睡着了,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陆长恭睁开眼,眨了眨才看清来人,倦笑道:“若是来告阿川的状便不必开口了,我乏的很。”

    “督主。”沈环溪上前,有些迟疑的问:“我一直不明白您为何如此偏爱他?他不过是个身世,来历都查不明的小混混。”顿了一顿,“是,我承认他的武功确实让我吃了一惊,但他……”

    他点了点身侧,让沈环溪坐下,“环溪,你觉得山林间的猛虎和笼子里的困兽,哪只厉害?”

    “自然是下山猛虎。”

    陆长恭眯眼笑了,转过眼开看他,“阿川就像是一只刚刚长成的小兽,这东厂之中除却明岚和百春,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包括小楼和你,因为他不怕死。”顿了顿又道:“你没有发现,他每次拔刀只有攻击,没有防守吗?”

    沈环溪默然,不论他多讨厌纪川,都不得不承认,他不要命的打法太可怕了。

    “阿川很奇怪,我一直怀疑他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他似乎……什么都不懂,善恶,是非,但他又非常明白自身的价值。”陆长恭苦笑摇头,“他将自己卖给我来交换进宫的机会,我有时候都想不清楚是他在利用我?还是我在利用他……”

    沈环溪没有接话,听他又淡了声音道:“而且……他的来历让我很好奇。”

    “来历?”沈环溪蹙眉。

    陆长恭捋着袖口,“你没有发现他脖颈上的半截铁链上刻有密密的鳞片纹饰吗?”

    从他脖子上取下的半截铁链?沈环溪记得那截玄铁链上是刻有密密匝匝的鳞片纹饰,他以为他只是普通的出逃奴隶而已,“不是鱼鳞吗?”

    陆长恭摇头,眼睛瞧着一株半开的腊梅,“是蛟鳞。”

    “蛟鳞?!”普天之下敢用蛟鳞的除却督主还有谁?沈环溪突然惊的张口,”莫不是他和安……”

    “我一直在找。”陆长恭合了眉眼,“找了他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头绪……”

    沈环溪看着他浸在日阳下的侧脸,眉飞入鬓,沉默许久才道:“您就不怕他是那个人派来的内线?”

    陆长恭眉眼微开,薄薄的日阳落在眸子里一层的金,笑却不答。

    纪川和顾小楼是被二队长明岚拎进来的。

    人还未到,先听到明岚中气十足的声音,“你这小娃娃下手真够狠的,要不是大和尚我闪的快,早被你劈成柴火了。”

    “老秃驴你放开我!谁让你突然窜出来的!”

    “和尚不秃,嘿嘿,我要是不窜出来你还不把小楼劈了?”

    “胡扯!爷那是让着他!要是爷动真格儿的,他小命早没了!”

    陆长恭同沈环溪回头,就瞧见花蕊点点间被明岚拎着纪川和顾小楼,一路吵吵嚷嚷的过来。

    三人身上似乎都有血。

    “长恭。”明岚将二人拎到督主跟前,甩着鲜血淋漓的右手,道:“瞧瞧,你的小老虎牙口有多锋利。”虎口一圈极深的牙印,险些就要咬下一块肉。

    再看纪川满口的鲜血,随意抹了一袖口,淬出一口血沫,理直气壮道:“谁让你不放手!”

    顾小楼衣襟被划了开,一道极长的伤口溢着血,好在不深,浅浅的皮外伤,“督主。”他屈膝行礼。

    陆长恭浅笑对纪川招手,拿帕子擦净他脸上的血迹,一壁道:“我记得我有交代过你,在东厂之中不准伤人。”

    纪川抿了嘴不讲话。

    “谁先动的手?”陆长恭看顾小楼,眼神压的他不敢抬头,“小楼。”

    顾小楼不服气的抬头。

    “我先动的手。”纪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