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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废话:这一章算是荣阳回忆录= = 不算太重要,只是交代一下她的背景,她和小皇帝的患难(?)真情?

    也顺便把纪川的线头再提一遍,怕自己忘了……她和纪川不共戴天!欧也!

    她才是最大的敌人,没有之一。

    第40章 六

    初初放晴那日一早,画师就侯在了大厅里,说是太后差来给闻人夜灵和摇光画像让圣上瞧。

    纪萤起的晚,到大厅时闻人夜灵的已然画的差不多了,舒曼殊一早出去了,留着暮雪陪她一起。

    陆长恭也在,瞧见她进来微微欠身想讲什么,纪萤已经错身过去,斜倚在椅子里,没有半点精神的问:“还要等多久?”

    “快了快了……”画师忙赔笑。

    闻人夜灵斜睥她一眼,啧的冷笑,“急什么,反正画你这种样貌的人用不了多久。”

    纪萤嗜睡,平日里舒曼殊会打点她洗漱服侍,今儿不在,她索性套了双并莲的褙子,随意束了发就来,素素的一身,半星的色都没有。

    她懒得搭腔,画师落了笔,取下画吹了吹递给闻人夜灵,“公主瞧瞧还有哪里不中意的,下官再改。”

    闻人夜灵接过画卷,浓墨重彩的艳色,极是满意。

    画师这才转过身来对纪萤行了一礼,“帝姬可准备妥帖了?可需要……”

    “行了行了,不就是画张画儿吗……”纪萤睡不足满心的烦躁,侧身靠在椅背里,道:“赶紧的。”

    画师抬头,略微为难的看陆长恭,纪萤骨架小又瘦的厉害,在漆红的太师椅中,一身素色的陷在其中,尤为显得伶仃。

    陆长恭瞧了一眼,转身在几案上的美人肩花瓶里掐了一朵鹅黄金盏花,到她跟前细细簪在发鬓间,退开半步瞧了瞧。

    纪萤伸手想去碰,却被他抓住,“别……总是要有些颜色才精神。”动了动手指终是放了下来。

    画师忙浇了墨提笔,刚要落笔,厅外有人打了帘子,曼声笑道:“陆督主真的有心了。”

    纪萤转过头瞧见舒曼殊一壁解下斗篷,一壁走了进来,到她跟前低头笑道:“没睡好吗?”抬手摘下她鬓见的金盏花,捻在指尖勾唇,“鹅黄色未免太过小气……”转身也在那一瓶花枝中,挑挑拣拣的掐了一朵咄咄红的海棠,簪在纪萤的发间,托起她的脸细细瞧着,笑道:“鬓边海棠红……这样咄咄逼人的声色才适合你。”侧过脸瞧陆长恭,“陆督主觉得呢?”

    陆长恭瞧了一眼,素白的脸,妖红的色,那眼角眉梢早就没了稚气,全是倦倦的媚,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拥有这副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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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同几位重臣千金的画像一同送入宫中时,天色早已黑了下来。

    游廊下掌了灯,千盏百盏的光影重重。大殿中却暗,只内里一盏烟罗纱帐灯煌煌的亮着,折出一道消瘦的身影,偎在塌上。

    宫娥扶太后入内,听到压在喉咙口的干咳,忙上前顺了顺塌上人的背,轻声道:“吃过药了吗?微之。”

    端木微之扯过帕子,掩住口,咳的愈发止不住。

    “怎么总不见好……”太后接过宫娥递来的茶水,给他漱口,顺了半天才缓过一口气。

    端木微之靠在塌上,脸色灰白,“母后有事?”

    太后哦了一声,挥手让宫娥将画卷捧来,展开一幅,笑道:“那日宴会你没得来,哀家特地命人将几个可人的丫头画了像送来给你瞧瞧,看有没有中意的。”展了一幅递在他眼下,艳丽之色呼之欲出,“这是小晔国的夜灵公主,哀家瞧过,人比这画上还要出色几分,极是讨人喜欢……”

    端木微之瞧了一眼,盛装艳丽,国色逼人。

    “可中意?”太后仔细了瞧他神色,又补道:“小晔国虽非什么强国,却与云泽大都交好,如今也是……”

    “母后中意便是了。”端木微之断了她的话,满脸倦色的侧过身躺下,“我乏了。”

    烟罗帐沙沙作响,太后眉心压了压,将画卷收起,又展开一幅,细细瞧着,画中居然只着了三色,黑墨白纸,素笔勾勒,可那鬓边一朵海棠红,咄咄惊人的艳,褙子上的双并莲蔓生蔓长的金枝金叶,画中的女子像一只小小的狐,卧在宽大的椅背之中,眉角眼梢皆是倦色,让她心惊。

    “你若是不喜欢……那便再挑,南夷大都的摇光帝姬也是不错的,只是……”太后顿了顿,蹙眉,“哀家不大喜欢她,小小的姑娘,没有半分娇憨,心机太重,可南夷女帝无子,只有这一个女儿……”

    端木微之半天未答话,许久才道:“母后既然已经决定何必来问我?”

    太后蹙眉,收起画卷看他,“哀家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荣阳。”

    “那又如何?”端木微之苦笑,“微之要以大局为重,母后为重,天下为重,不是吗?”

    极静的大殿中,一下子没了声音。

    太后看着端木微之消瘦的脊背,一时竟然语塞,良久道:“她想杀了你,哀家怎么能让她待在你身边?”

    端木微之忽然转过头来,一双眼沉若寒潭,一瞬不眨的看着她,道:“我心甘情愿。”

    太后再讲不出话,他又问:“母后爱父皇吗?母后可有曾经爱一个人爱到一往情深,不知所措吗?”

    烟罗帐下烛火荜拨一跳,极微弱的声响,却炸在她心头,突突一跳。

    她无言以对,哑口无言,她爱过的,在意过的,能在心里找到的,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个影子。

    她年少时爱荣华,步步艰难的站在与天子比肩的地方时爱这江山,这天下,如今呢?

    她以为自己是爱微之的,为了他做什么都可以,应该是这样的。

    端木微之在烛火下看她,早不是她以为的小少年了,许久许久,她才拢了微之的发道:“舒曼殊方才来找过哀家,他说……希望荣阳能陪着摇光帝姬一同入宫……”话便至此。

    端木微之伸手攥住她的手指,松出一口气笑道:“谢谢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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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