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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势,玄翼军且战且退,逐步退到城门。

    周牧白在沈岚的马背上回头望去,天色已沉,战场上尸骸如山,一阵冰凉的风吹过,浓重的血腥味渗透在四周。

    玄翼军入城已泰半,沈岩沈岚护着两位殿下靠近城门,荼族大军似乎已看出这两位身份不同,再次加强了攻势,无数兵马从各处杀来,东宫与睿王府仅余的十余名近卫咬牙支撑。

    城门已在咫尺,战马却被荼兵拦住,两个荼族将领提着大刀浑身浴血的冲将过来,沈岩将马缰交给周牧宸,与沈岚对望一眼,沈岚立即将缰绳塞进周牧白手里,与沈岩一同跳下马背,劈开几个荼兵,往荼将杀去。

    旁里却突然又冲出一人,执着画戟大嚷,“保护殿下进城!”说完将沈岚往皇子身边推了一把,自己直冲进敌军阵营。

    沈岩望见邱树德舞动一柄画戟朝敌将杀去,沈岚已站直身,两人更不答话,各自又奔到两位皇子身边,斩杀敌兵,护送他俩入城。

    勉强进到城中,周牧宸只觉头晕目眩,尚勉力撑着,周牧白登上城头,玄翼军只有一小股殿后的士兵守在城门抵挡。

    夜色几乎黑透,荼族兵将仍是源源不绝。瑞军士兵一个个被杀戮于刀下,抵御的圈子不断缩小。周牧白下令在城头朝抵御圈外的荼兵放箭,沈岚眼尖,看见一个挥舞着画戟的身影仍在奋勇抵抗,忍不住大声叫道:“邱副将,快进城!”

    邱树德已是力竭,全凭军人的毅力在支撑。他回望了一眼十余步外的城门,再转回头看着眼前涌来的无数敌兵,一捧献血,打在他的脸上,他扬声大喊:“关城门!!!关城门!!!”

    周牧白站在城头心中激荡,她明白她应当立即下令关闭城门,可她盯着夜色中已然看不清的小队瑞国兵将,双眼血红,开不了口。

    邱树德舞着画戟,再不顾身前刀剑,带着仅余的几十人,拼命厮杀。

    曲阳城的城头上,箭蔟如雨,往敌兵落去,邱树德一柄画戟斩在当先敌将的肩上,那敌将紧握着戟杆,大刀砍下。

    城上城下,只听到一个声音仰天长啸:“吾邱树德,誓,效,皇,恩!”

    周牧白一滴眼泪在夜色中滑落,很快被城头的冷风风干,她红着眼睛下令道:“关闭,城门。”

    第38章 东轩遗香

    夜风凄厉, 黄沙舞地。天色已然黑透, 荼族大军暂停了攻势。周牧白站在城头, 抿唇盯着荼军看了一会, 再分派了几项防御工事,才步下城楼。

    周牧宸站在城墙边, 手臂上的箭伤只潦草的包扎了一下,周牧白见了, 忙几步过去, 将城上城下的情形简略叙述几句。周牧宸点头道:“着人轮班巡守。大军疲累, 抓紧修整。”话音未落,他身子晃了一晃, 周牧白一把扶着, 知他体力透支,叫来两个亲兵扶他去衙署休息。

    沈佑棠端着饭食进来时,周牧白正坐在书案前, 支臂撑着额头睡着了。佑棠将简单的饭食轻轻放在案边,想着是让她先歇一会, 还是唤她醒来趁热果腹。

    外边忽然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 还未到门前, 周牧白已一震醒来,想是神经一直紧绷着,浅寐而已。

    “殿下,”守卫的声音传进来:“东宫亲卫有急事求见。”

    “进来。”周牧白揉着眉心醒了醒神。

    一个亲兵进前下跪,哭丧着脸道:“启禀睿亲王, 太子殿下中毒了。”

    周牧白立即从案后站起来,喝问道:“中毒?军医何在?”

    “军医已在太子殿下房中,为殿下诊治。着末将来请亲王殿下过去。”

    周牧白不待他说完,已疾步走出房门。

    衙署后堂,几个副将都站在门外搓手踱步,见周牧白来了,一齐行了军礼。周牧白摆摆手,推开房门,见一个蓄了胡子的军医跪在床榻前,正给周牧宸施针。

    地上有凌乱的纱布,血迹已渐变了颜色。周牧宸手臂上的衣袖被割开,箭蔟划开的伤口已被擦拭过,隐隐透出些黑色。

    待得军医施针毕,转过身来,还未磕头,就听睿亲王道:“虚礼都免了,皇兄伤势如何?怎的会中毒?”

    军医指着周牧宸的手臂道:“划破太子殿下手臂的箭头定是浸过毒液,据微臣观测,当是西域境外特有的蛇毒。”

    “可有碍?”周牧白皱眉。

    “此毒狠辣,毒性极强。万幸只是擦伤,太子殿下又向来强健,才撑了这么些时候。”军医踌躇道:“微臣的随军药箱中备有蛇药,当可暂缓蛇毒,但需即刻找到几味对症之药,内服外敷,才能防止蛇毒侵入脏腑。”

    “城中当有药铺,你将方子写来,孤立即着人去寻药。”

    等将诸项事物都安排停当,天边已渐渐泛出鱼肚般的白光,周牧白略进了些饭食,在议事厅的案前稍眯一会,就有副将前来回话。

    经昨日一役,五万玄翼军仅余不足两万,其中轻伤者数千。周牧白皱了皱眉,帐前文书也进来了,回说营中存粮只能支撑十余日。

    周牧白下令全军每日口粮缩减至三分之二,将受伤无法站立的马匹宰杀充当军粮,以节约草料,再派人手到城中百姓的民宅中借些粮食。

    她心里明白,说是借粮,实则与明抢已无异。但盼叶郡之中,孟想将军能反应过来,早些派兵援救。

    周牧白叹了口气,沈佑棠劝她回后堂略歇一歇,走到房门,她忽然道:“战中箭雨无数,何以只有皇兄中毒?”

    沈佑棠一怔,垂手回道:“蛇毒难炼,许是看出两位殿下身居要位,才往殿下方位放箭。”他顿了一顿,低下眉目,“况且,军士之中也有一些人中了蛇毒……只是军中实在无药……”

    周牧白停了脚步,沈佑棠跟在她身后,见她抓着门框的手紧了一紧,随即放开,大步去了。

    沈佑棠本以为周牧白会往后堂略做休息,怎知她抬步出门,直往军营中去,知她是去探望伤员,忙令沈岩沈岚随侍左右。

    天色大亮,一轮红日挣脱束缚跃然在东方,沈佑棠站在衙署门前,望着周牧白远去的背影,双手做拱,深深一拜。

    自周牧白带人奔往曲阳城,周牧笛在营中就觉百般无聊,日日嚷着要溜去暨郡玩耍,卫瑾鹏无奈,只得让两个心腹带着几个亲兵护着她进城。

    心腹及亲兵都得了话,知道这是京中郡王的公子,来军营中长长见识,便也鞍前马后,伺候得周到。

    这日进到城中,周牧笛往大街上转悠了两圈,也无甚稀奇之物,正觉着无趣,一个机灵的亲兵上前言道,转角处有一家茶楼,装潢精致,二楼雅间沿街一方设了回廊遮阳,可以一边品茶一边看楼下风景。周牧笛拍拍手赞他聪明,一行人便往茶楼中去。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