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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般。

    卫瑾鹏将下属敬上来的宝冠举在眼前瞧了瞧, 心知此物必不寻常,让人收好,不许外传, 待睿亲王回来看过后再封箱上报。

    “殿下……还没回么?”等其余人都告退,卫瑾鹏才摸着下巴问一旁的沈佑棠。

    沈佑棠摇摇头, 愁眉不展。

    “王妃……大约又快到了。”

    沈佑棠揉了揉拧在了一块儿的眉头, 叹口气。

    半盏茶后, 守卫在外禀报,睿王妃一行将到寨门了。

    卫瑾鹏已往校场看兵士们训练,沈佑棠叹着气,还是独自迎了出去。

    往日沈纤荨都会带着丫头到中营或者大帐等牧白回来,见上一面, 叙几句话,甚或陪她一道用膳才回城。今日,她只走到营寨门中,见沈佑棠只身匆匆行来,便站定了等他走到跟前。

    沈佑棠对王妃行了礼,听她淡淡道:“殿下,又不在?”

    沈佑棠双手还做着揖,听得这话,只得硬着头皮道:“殿下一早带着几个亲卫,往郡下县镇巡防去了。也不知几时能回,走时留了口讯,让王妃不必等候,天寒地冻,早些回城为是。”

    天空中隐隐的阴霾,泼墨一般侵染着层叠的云,沉沉的似要压在人心里。沈纤荨从天际一隙收回目光,摸了摸怀里的暖手炉,淡问道:“裴太医可在营里?”

    沈佑棠回道在后营研药。又指派了两个小兵,引着王妃过去。

    那日在练武场,周牧白始终不愿将丝帕取下,沈纤荨没再逼她。之后再见,还是一贯的言谈一般的笑,但那张丝帕,却一直横亘在两人之间,再没取下来过。

    沈纤荨不知道,那伤,到底演变成了什么模样。

    后营有方空地,晾晒着一蔟一蔟的药材,今儿个日光不大好,一个药僮在营帐边上守着药材,还照看着药罐子,时不时用一柄小扇子扇一下,不让炉子里的火太大,也不至于小到熄灭。

    越靠近,药味越弥散。纤荨带着思源,走到营帐前。

    小僮听到脚步声,才匆忙起身行了礼,裴冬成从帐篷里出来,沈纤荨摇摇手,将思源留在门外,与裴冬成走入营帐中。

    “裴大人,”她道:“殿下的伤,到底如何了?为何总是反复?可能……治愈?”

    裴冬成手上还拿着一张纸,纸上墨色淋漓,是他刚写上去的字。他脸色有些沉重,答道:“王妃见询,微臣本不该相瞒,只是殿下嘱咐过,此事不许微臣多言。还望王妃见谅。”

    “你们不说,我便不知么。”纤荨悠悠一叹:“这几日她总避着我,我也不想逼她,总不过是,反复难愈。”

    裴冬成忽然道:“敢问王妃,可还记得殿下受伤至今,是第几日?”

    纤荨有些诧异,却还是在心中默想了一下,随即答道:“二十一日。”

    “是。”裴冬成脸上沉凝之色更重,“在宛丘,微臣见到殿下时,她脸上的伤痕只是有些许红肿,微臣开了去腐生肌的膏药,哪知到了次日,那伤却重了起来。”

    他这般一说,沈纤荨立即醒悟过来,皱眉道:“那是第七日。”

    裴冬成点点头:“回到暨郡,第二次病情反复且又加重时,是第十四日。”

    纤荨记得,就是那一日,牧白独自在练武场,将她挡在了丝帕之外。“今日,是第二十一日,殿下的伤,再次加重了?”她紧了紧手中的小手炉,甚至没有发觉,那手炉早已冷了。

    “是。”裴冬成语气中带了疑惑和疲惫,“微臣本只是猜测,是以今日一早,天色普亮,便守在大帐之外,殿下醒转后唤人,微臣求见请脉,便看到……”

    “看到什么?”纤荨的声音有些摇晃。

    裴冬成望她一眼,终是摇了摇头,“微臣答应过殿下。”

    他不说,与说了,已无异。

    纤荨不再问,定了定神,才缓缓道:“莫要让她知晓,我来问过你。”

    裴冬成低下眉目,躬身答是。

    纤荨走到营帐门边,又略转回身,轻问道:“裴大人,若是此毒无解,最终会如何?”

    “微臣,实在不知。”裴冬成叹息道:“但就现今来看,必是不伤性命的。”

    “不伤性命。便好。”纤荨言罢,推开帘幕,门外一缕光,穿破云层,落在眉睫上。

    沈岚回到赤翼军营寨时没看到他哥,遇着沈佑棠,才晓得沈岩领着护卫队,到城中保护睿王妃去了。

    一时周牧白从练武场出来,听闻沈岚回营,便传他过去询话。沈佑棠与沈岚一道去了中营,牧白已在营帐中翻着刚送来的军务折子。

    沈岚已听佑棠提了周牧白的伤,如今亲眼见着人,还是愣了下。一方素色的丝帕覆在牧白脸上,只露着双眼,许是因着刚从练武场回来,横眉下的那双眼睛沉凝冷漠,还敛出一丝淡薄的凛冽。

    只一瞬,沈岚便觉得睿亲王仿佛有哪里不一样了。她更强了,也更凌厉了。

    沈佑棠咳了一声,沈岚立即醒过神来,屈膝下跪,将与周牧翼共伐荼族响马的事情则要回了,玄翼军军力数倍于响马,此战毫无悬念。末了又道自己已与宝亲王同回叶郡见了太子,回禀了战事才赶回暨郡,是以迟了几日。

    “宝亲王现今仍在叶郡,但再过些时日,便要回京复命,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让他先绕道来暨郡,接了牧笛公主,趁便护送回京。”沈岚拱手道。

    周牧白纤长的手指在砚台旁轻敲着桌面,沈佑棠知道这是她遇事思量的习惯。静候了片刻,却听她道:“无事了。你刚回来,先歇息几日。”

    沈岚行了礼,退开两步,忽又道:“听副典军说殿下的伤势时时变化难愈,裴太医都拿不定医治之方。”他这话说得毫无前兆,沈佑棠拦都拦不住,忙使了个眼色,沈岚一脸无辜,自顾自的续道:“白墨不是还在营中么?上回闹疫病都是他出主意治好的。卫将军也夸他是民间异士,何不传他来试试?”

    周牧白本是皱着眉,听得这般说,脸侧的伤口似乎又痒了起来,她捏了捏拳头,忍着没去挠,才开口道:“既如此,就请他来看看。顺道也请裴太医来,商量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不一会,裴冬成先到了,给周牧白诊脉时,白墨在外侯见,再一会,卫瑾鹏与周牧笛都听闻了消息,一道过了来。幸而中帐宽敞,倒也不觉拥挤。

    白墨还未见过周牧白的伤,只略有耳闻,仿佛是中了什么毒,于性命无碍。

    此时几个人都自觉的退开几步,留出最明亮的地方。周牧白自己抬起手,将脸上的丝帕扯了下来。

    周牧笛当先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双眼一红,“小白哥哥!”她哭道。

    颧骨以下,小小的燎泡从伤口往外蔓延,覆盖了左脸下方,一个叠一个,几乎要将那道伤痕遮盖了。最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