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祈福。
朝中百官有人欢喜有人愁,民间还不时有人谈论,小皇子究竟是放弃了皇位而离宫,还是被有心人逼往他乡。毕竟皇后因何病症辞世,皇族里也从未见确切的说法。
无论因着何种境况,小皇子终究渐行渐远了无音讯,慢慢的,淡出了国人的念想。
然而便在月余前,国都突然传出小皇子百里墨学成回朝的消息,国君大喜,令礼官通喻全国,要为小皇子举行盛大的冠礼,筮日筮宾,所以敬冠事。
“小皇子百里墨回国,必定引发朝中纷争,立长立嫡又会再度成为壁垒之争。”向导饮了一口茶,攒着眉续道:“只望波及不要太广,我们这般的小生意人,但求安安定定便好。”
“这般说来,小皇子离宫数载,尚鄯国国君却一直没有定下皇位继承人?”周牧白长指轻敲在桌面,沉吟问道。
向导愣了愣,言道:“当是如此。”
“皇子将近加冠之年,要举行冠礼也属寻常,国君却让礼官通喻全国,这心思……”沈佑棠将手中的茶盏旋了一圈,转着眼睛望了望周牧白。
曲斌接着道:“难怪大皇子百里涵这般急着要与荼族联姻。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向导还听得不明所以,周牧白已经舒展了眉目,晲笑道:“所以此番前往尚鄯城,要如何争取我瑞国之利益,诸位大人心里都有计较了罢。”
与坐之人都笑将起来。云开雨霁,次日一早,使节团朝着尚鄯国国都,举步进发。
尚鄯城的皇宫中,百里涵疾步来到尚书房外,求见国君,內侍多受他打赏,便低声与他道,陛下午后招见了小皇子,此时还在里边说着话呢。
百里涵皱了皱眉,在书房前踱了两步,刚要转身离去,里边的总管匆匆走出来道,陛下问谁在外边。
百里涵只得抬脚进去了。
书房里国君百里贺坐在上位,百里墨立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调皮的笑意。百里涵匆匆一瞥,却看得着意。比起三年前城门一别,这个弟弟已经长大了许多,眉目间,更像当年凤仪尊容的先皇后了。
百里涵向他父皇行了礼,他父皇笑问他怎的这时候跑了来,百里涵拱手道:“荼族渐将王有书信至,联姻的使臣约莫下个月就能到尚鄯城了。”
“联姻?”百里贺沉了眉道:“只怕是要我们出兵的使臣吧!”
百里涵眉角一跳,顿了顿才扬着笑道:“父皇所虑的是。但若是我们与荼族联了姻,再一道出兵伐瑞,不也是两家见好么。”
百里贺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一旁的百里墨望了百里贺一眼,才顾笑道:“既然父皇不想与荼族联姻,何不考虑考虑,与瑞国联兵呢?”
百里贺挑眉看了看小儿子,大皇子已急道:“弟弟久不在国内,尚不知其中深浅。荼族四大部落八十万精骑早对瑞国虎视眈眈,瑞国与我国又向无往来,更何谈联兵?”
“荼族为争权夺位早已自顾不暇,即便南征也不过是想掳掠钱财,于我尚鄯何益?至于瑞国……”百里墨仍旧晶亮着双眼一派笃定的模样,朝着他父皇与皇兄笑了笑:“倘若……我与瑞国皇子相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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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行不由径
早在瑞国使节团进入尚鄯城之前, 消息已一程叠一程送到尚鄯皇宫。百里墨料定他们会来, 倒无甚意外。
百里涵收到手下人的呈报时不由脸上变色, 眯着眼握了握拳头。左尹霍可安是他的亲舅舅, 也是他的心腹谋臣,此时正在他的书房里, 与他一同听到了探报,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
“终究是我们小觑了皇子墨。”霍可安沉思片刻, 低声道:“殿下, 当断不断, 反受其乱!”
“舅舅的意思是?”百里涵背对着灯盏,眼神斜逸。
霍可安走近一步, 低沉的声音里带了狠厉之色:“此子不除, 终究是大患,还望殿下乾纲早断!”
百里涵的眼皮跳了一下,他略转过头看了霍可安一眼, 断然道:“他是我的亲弟弟!”
“殿下……”
“舅舅,我有急事出门。舅舅请先回府吧。”百里涵打断了霍可安的话, 推开了书房的门。
初春的寒气迎面扑来, 台阶上润湿了一层薄薄的雨, 百里涵望着天边流动的沉郁云海,天色,要变了。
与瑞国皇都的威严肃穆不同,尚鄯国皇宫门前,有一片盛大的花园, 花园里珍花异草争奇斗艳,三个弧形的方向是三圣兽喷泉,在暖阳下溅射出幻变的水幕。
周牧白一行人到达皇宫的时候,获得了极高的礼遇。百里墨领着皇家羽林军亲自迎到皇宫门前,见着周牧白一身皇子正服阔步前来,他拱起双手敛衽一礼,抬头时看到周牧白微觉错愕又立即转变为了然的神色。
两人相视一笑,百里墨抬手为邀,使节团随他穿过七色堇摇曳的皇家花园,来到皇宫大殿。
国君百里贺坐在大殿的黄金椅上,大皇子百里涵堂堂立于侧旁,百里墨代为引见。双方寒暄几句,周牧白让人送上瑞国特有的珍奇,宫人们接过珍宝,供御前览阅。最后,沈岚捧着一只玉匣子,略低了眉目,双手奉上。
百里贺也看出了这份礼物大约是非比寻常的,便抬了抬手示意百里墨,百里墨接过玉匣子,恭敬的呈到百里贺面前,匣子雕工精细,触手生凉。百里贺掀开玉盖,只见一顶镶嵌着蓝色玉髓的宝冠,静默的倚在温润的玉匣中。
他先是微微一怔,才慢慢伸出手,手将那顶宝冠拾了起来,久久不语。
“父皇……”好一会,百里墨轻声唤他。
百里贺摩挲着手里的宝冠,抬眼看见百里墨玉立在自己身旁。他的眉眼,像极了他的母亲,一般的仁爱却又透露出机警。
“这是当年,你母后刚嫁给我时,我送给她的一件礼物,她很是珍爱。”百里贺的眼中露出缅怀的神色,却叹息着道:“后来因为一些事故,这宝冠遗失了。你母后时常追忆起来,仍觉惋惜。”
他将宝冠递予百里墨,又对周牧白笑了笑,那笑容已真诚许多。
转眼瑞国的使节团在尚鄯城已停驻了七八日,皇子涵与皇子墨甚而皇都高官轮番宴请,国君也几次相邀,几乎夜夜笙歌达旦,但每次周牧白或沈佑棠谈起两国联兵一事,百里贺总是顾左右而言其它。
终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