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道:“往后我们都要多留个心,不只是这位柳大人,其他人也有可能对我们不利。尤其……自战场上回来的人。”
“是……”思源乖乖的应下,看了看满桌子菜,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一声。
沈纤荨笑了笑,“吃吧。这些菜应当无碍。”
思源别扭的拧了拧身,沈纤荨瞅她一眼:“你一日不吃难不成还能日日不吃?”
思源气呼呼的端起碗,夹了一箸凉瓜,忽然道:“那二皇子在这儿用膳,又是什么意思?”
“大约是,特意做给什么人看的吧。”沈纤荨慢条斯理的道:“比方说,那位柳大人。”
思源眨眨眼睛,沈纤荨已经走到房门边,“我出去看看。”她说着,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丫头见她出来,忙退了一步曲了曲膝。她心中冷笑,这般小的孩子,却已学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敏王府果然好调,教。
院子不大,还未走到中庭,已隐约听到主屋里传出周牧野冷峻严厉的声音,烛火的光亮将两个人的身影映在窗扉上,沈纤荨走近几步,只听周牧野怒喝道:“人质要活着才有用,这一点还需要我教你?”
“我也没想要她的命。不过是,”柳埙的声音本是不愠不火,忽而转为冷澈:“要废掉她一双招子罢了!”
“你!”周牧野冷哼一声:“她是我捉来的人质!不许有半分差池!”
“哦?”柳埙滑唇轻笑,站在院落中的沈纤荨几乎都能想象出他那阴戾的眼神,只听他续道:“不许有半分差池……呵呵,她究竟只是人质,昂或还有别的用途?”
“你什么意思?!”
“殿下,你贵为当朝皇子,不久之后兴许还会荣登大宝,该不会,做出那般兄弟阋墙的事吧?”
“混账!”周牧野的拳头挥了过来。
窗棂上柳埙的影子侧了一侧,一片金属落地的声音。
柳埙嘿嘿笑了一下,阴恻恻的道:“殿下,这么多年,你对她的心思,旁人不懂,我还不懂吗?”
周牧野森然道:“你要报仇,沙场上找沈家兄弟,找那民间来的野种!对女人动手,别让我看低你!”
“殿下,”柳埙直了直身子,声音越发淡漠:“别忘了你是要以什么理由扳倒太子。莫非,你也要栽在这个跟头上!”他拱了拱手,打开主屋的门。
月光将沈纤荨的影子映得芊瘦,她抬着头,看到柳埙丢掉眼罩的脸,那只眼眶里空空洞洞,新长出的血肉还泛着嫩红的色泽。
沈纤荨咬着牙逼令自己不能退后,柳埙仅剩的独目在她身上转了转,嘴角轻挑,笑得人畜无害,“睿王妃,”他道:“果然羞花闭月,倾国倾城,让多少男人臣服在你脚下。”
沈纤荨脸若寒霜,举步欲行,却听到柳埙在她身后轻笑出声:“也不知那睿亲王看上了侧夫人哪一点,竟让你这么多年独守空房。”
沈纤荨猛的转过身来,斥道:“柳大人此话何意!”
“你还不知道么?”一抹乌云遮挡了月色,在柳埙的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阴影,他微微一笑,口中彷如吐出利剑:“睿亲王早已娶了侧夫人,如今小世子都生出来了,听闻是个极可爱的孩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可老实了,乖乖的把文更上来了。应该表扬一下,对吧?看着上一章的回复数一下子跌下去,作者菌都吓哭了。。
收到 莫方抱紧我 砸来手榴弹一枚。
闪着星星眼说谢谢!
第85章 峰回路转
益州共有七郡三十六县, 往东, 有康庄大道直抵瑞京, 往西, 则是直面瑞国的西陲门户。古老的运河水路从城池之郊穿越而过,引得商埠繁华, 土地肥沃,其中午阳郡更是南来北往的商客集贸所在。无论从经济角度还是战略角度, 益州自古都是兵家将养的后盾之地, 当年诚王爷奉命在此驻守数年, 便是寄军令于内政。
唯一不足的,是益州无险可守。在太平盛世, 它是百姓碗里的一块肉, 在杀伐年岁,它便成了砧板上的那条鱼!
自周牧翼到来后,赤翼军与玄翼军又发生数次大小战役, 虽然赤翼军的兵力依旧不足,但千军易得, 一将难求, 周牧翼施展多年所学, 终于扭转了劣势,赤翼军渐渐负少胜多。
这日周牧宸召集了牧白、牧翼以及一干文臣武将,在议事堂中共谋战事,与坐之人皆心知,与敏亲王的决战已在即。
“如今我方约有兵力六万, 骑兵只有一万余。敏亲王集结的兵力在八万以上,骑兵至少三万,远胜于我们。正所谓兵者诡道,此战若要赢得先机,我们须得从此处布局。” 周牧翼指着堂中流沙盘上交错的山脉,简要的说明自己的意图,几位将军副将听得频频点头。
等到从议事堂走出来,一个宝王府的亲卫立即从侧旁过来拱手道:“殿下,宝王妃的贴身丫头来了。有两个侍从跟着,说是宝王妃娘家的家丁。”
“雪燃的丫头?”周牧翼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旋即又紧张,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止是他,便连周牧宸和周牧白都现出诧异之色。
“来人已经等了好一会,末将方才问了几句,”亲卫道:“王妃现下已在城中客栈住下了。”
“雪燃也来了!”牧翼一脸喜色的望向周牧宸,“皇兄!”
“宝王妃一路到此定也辛苦,你快去看看。”周牧宸笑道:“明儿个早些过来便是。”
周牧翼扬着笑点头,一转身就小跑了出去。
周牧白在他身后也看着他笑,忽而想起江雪燃从瑞京来,不知可有带来沈纤荨的消息。她寻思一会,普抬头,却望见周牧宸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周牧宸此时所想确实与牧白有关。他想着周牧白的身份……她是女子,而睿王妃……也是女子……这……
牧白与纤荨的相处,几年来他一直看在眼里,无论当时成亲是否出于形势所逼,尔后俩人感情越笃,从寻常时日中眉宇间的笑意便能觉出一二,更何况,当日曲阳城外,还有宛丘之怒。
“皇兄?”牧白略偏着头看他,眼眸中还带着一点悌于长的尊敬。
他笑了笑,上前拍拍她的肩。无论怎样,她都是牧白。
约莫只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周牧翼又飞马跑了回来。
“三哥呢?”他一进门就急道。
周牧宸皱了皱眉,几个副将都在,四弟这般直闯议事堂还大呼小叫,委实有些失了体统。但他还是答道:“她与卫将军巡营去了。你不是去见宝王妃了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三皇嫂!睿王妃被劫走了!”
“什么?!”周牧宸在桌案后站了起来。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