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问:“公公可知皇兄为何忽然传唤孤王?”
小宫人眼珠子转了一圈。
周牧白自小长在皇宫,深知宫里明暗种种,她在腰上扯一下一枚随身的佩玉,塞到小公公怀里,脸上笑笑的,一丁点儿不露。
小宫人握着那温润剔透的玉佩,自知亲王佩在身上的定然价值不菲,心中暗喜,压低了声音道:“谢殿下赏赐。奴才也不知陛下因何传唤,只是偶然听人说起,卫国公薨了,卫将军今日已进宫,披发戴枷,听闻是让家臣绑了来的。”他说罢后退一步,打了个千儿,退出了大殿。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好几个小伙伴在问,是不是快结文了。嗯……差不多吧。最后一个副本已经打到一半了!争取这个月结文。(目测甜蜜番外会在一月了)
ps,看到你们都夸小王妃聪明。难道不应该是作者菌聪明吗?怎么不见你们夸夸我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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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噢,深夜更文的动力啊!!!谢谢哒!!!
第139章 睿王回府
次日一早, 睿王府的丫头们捧了备用之物依次进入寝殿, 沈纤荨站在菱花大铜镜前, 亲手为周牧白换上入宫的亲王朝服。
绛纱的单衣和帷裳绣着立龙缎团, 已熏了皇家惯用的龙涎香,锦袍水角之上有“海水江涯”, 滚滚烟波如惊涛拍案。
沈纤荨微低着头,仔细的替牧白整理妥帖的襟口, 细白如葱段的指尖反反复复滑过祥云暗纹的刺绣, 革带钩觫, 曲领方心,每一寸温度都是眷恋和不舍。
槛窗底下摆了盘云霄金莲, 窗屉子开着, 春日的阳光落在金黄色的花萼上,修长浅绿的茎叶晃啊晃,像无可预知的未来飘摇在细雨微风里。
周牧白挥了挥手, 丫头们齐齐退了出去。她略颔着首,额头抵着沈纤荨的额头, 好一会, 声音轻轻柔柔的道:“莫怕。那一日皇兄既然没动手, 现在就更不会动手了。”
“嗯。”纤荨抿着唇哼了一声,双手下滑,抱住她的腰,脸蛋贴在她颈侧,柔顺而缱绻。
俩人温存了一小会, 外间里书瑶凛声请安,出门的时辰了。
牧白捉着纤荨的柔荑放到唇边吻了一下,“至多交申时候我便回来,你等我一道用膳。”
纤荨想起昨日遑遑的清晨,今日确实已放下良多,她挑了挑眉,俏笑道:“用小白菜么?”
牧白一愣,反应过来,咬牙做出凶巴巴的模样。
外头的书瑶看了看时辰,不得不出声提醒:“殿下,今日大朝,莫误了时辰。”
话音刚落,镂花门左右张开,周牧白自己打了帘子出来,一脸得意。
书瑶看得不明所以,伺候她出了寝殿门口,再转回内室,只见王妃背对着门坐在梳妆台前,凑得有些近,仿佛在看什么精细的事情。
“主子怎么了?”书瑶疾步上前,想着该不是春日里花粉儿沾到了长疹子了吧。
岂知纤荨断然到:“别过来!”说着还拿巾帕捂住了脸。
书瑶吓了一跳,离着还有两三步,她停了下来。片刻,恭谨道:“我记得房里还收着一盒子碧玉薄荷膏,是上回思源起疹子的时候请裴小太医配的,这便寻了来,给主子抹上?”
纤荨知她误会了,可这事儿让人怎么说。
她拧着身在心里把周牧白嗔了一万遍,心头却微微的欢喜着,像她与她第一次亲吻时似的。
书瑶指着两个小丫头,与她到收置装纳的紫檀立柜那儿翻了一遍,好不容易翻着了盛着碧玉薄荷膏的小瓷盅儿,送到睿王妃面前。
纤荨道:“都下去吧。本宫要歇一会,不必进来伺候了。”
书瑶见她一直用帕子捂着脸,只得走过去将几扇花窗都打开了,给屋子透透气。开好窗她行了个礼,“主子今日就莫往花园子去了吧,想是园中花多,让花粉冲着了。今日若是再不好,还是请裴小太医来瞧瞧。”
纤荨端着劲儿应了一声,等丫头们都退出去,房门又阖了起来。
她放下手中的巾帕坐到妆台前瞄了一眼,铜镜里映出她清秀精致的容颜,只是在美玉一般的侧脸上,印着一小圈已经消退了些的牙印子。
纤荨用指尖在牙印上摁了摁,脸上微红,印子却没消。她咬咬牙,娇嗔一句:“这颗小白菜,还会欺负人了呢!”
嗯,她忘了,其实她一直都会,欺(起)负(伏)她。
因着周牧白这一闹,沈纤荨心里倒没有之前那么惶然了。寝殿里的家私都是量着地步做的,她坐在紫檀木的雕花书案前,随手拾起一卷书,书页微卷,透着淡淡的墨香。
窗屉子都敞开着,有些澈澈轻寒。阳光却是极好的,透过镂花窗棂,一个一个的金色方格子落在青灰色的地砖上,大绒毯子绣着无边无际的芙蓉花儿,在青瓷砖上郎朗铺陈,看着就觉得温暖。
小铜鼎里燃着香,今年新贡的白梅冰片,是宫里御用的,太后念着睿亲王,让广储司送来半斤小饼,用金角镶滚的盒子盛着,挑几个小块投进鼎中,便能渲染成腊梅横枝的林境。
沈纤荨翻过一页书,渐渐沉浸在书香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外边喧嚷成一片,纤荨不知发生何事,身边也没个丫头。她扬声道:“书瑶。”
思源开门进来道:“书瑶往小厨房去了,听说小姐脸上叫花粉吹出了疹子,她去交代厨子和厨娘们避开虾蟹之类的寒凉之物。”
纤荨听着捂了捂脸,不置可否。外边喧闹声更甚,纤荨道:“你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话音未落,小团子小果子连滚带爬的冲到寝殿,才到外间便磕下头来,满脸喜色的高声嚷道:“启禀主子,大喜!大喜啊!咱们殿下被册封为王爷了!!!”
殿宇深广,廊檐琉璃,行走在期间,难免有渺小之感。周牧白沿着长长的中道直往承谨殿走,路上遇着同朝大臣,都向她行礼问安。
睿亲王在宫里被扣了几日,又毫发无损的回了王府,朝臣们议论纷纷,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拨事儿算是过去了。
今日陛下指不定还会降罪卫瑾鹏将军,而睿亲王之擅往西陲,多半是“皇室宗亲,负江山守卫之责”,不痛不痒,一笔带过。
承谨殿上,周牧宸端坐龙椅之中,听百官奏疏。文武官员各有本启奏,大殿上不乏针锋相对,也总会有解决之道。
诸事归毕,殿中渐渐无声。周牧白站在百官之前,微微垂着眼睫。
刑部尚书抱笏启奏,罪臣卫瑾鹏原系朝廷三品大员,为一己之私擅离职守,千里赴卫,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