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位太医倒是都在。大殿里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三妃都来了,婉妃却被拘了起来,先锁在偏殿小屋里。
寝殿里太后捂着嘴,哭得几乎背气,又不能大声说话,只怕扰了太医诊脉。
好半晌,副院使刘允疏才拱手说了一番文绉绉的话,太后斥道:“哀家不要听这些!哀家只问皇帝这病何时会好!!!”
会诊的几个太医面面相觑,都不敢说,太后又哭起来,指着他们喝道:“都给哀家好好治!!立刻治!!!若治不好,太医院也不用养你们了,都提头来见吧!”
“微臣谨遵懿旨……”
沙漏里金黄色的细沙点滴流逝,郑太后坐得近,听到那嘶嘶声,感觉竟如催命一般。
浓墨散去,天边渐渐露出一点青白色,惜薪司的小宫人敲着云板,在宫外远远走过。
郑暄神情困倦而焦急,她抚着额望了璐姑姑一眼,璐安谨慎的往寝殿里头看,太子周远誉跪坐在御榻前侍疾,几个太医点着灯低声交谈。
而皇帝……皇帝用了药,依旧没有醒。
璐安转回身,冲郑太后极轻的摇了摇头。
郑暄神色悲苦,站起身来,浑身晃了一下,璐姑姑立即扶住她,婉声劝道:“太后娘娘,还是回锦钰宫歇会儿吧,要保重凤体啊。”
郑暄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哭道:“哀家要这凤体有什么用?!哀家情愿替皇帝病这一场。拿了哀家的命去也是甘愿。”
几个妃子倚过来,好说歹说,才劝得她到偏殿去歇着了。
天色大亮。
左右丞相、太师、六部尚书等重臣都赶到了皇宫,情势逼人,不得已,都跪在了后宫竹韵宫的大殿里。三位妃嫔娘娘都挪到侧殿,陪着太后去了。
周远誉在床榻前守了一夜,小脑袋一下一下的点着,倒把自己点醒了。他揉揉眼睛往榻上看,忽然惊喜的叫道:“父皇!父皇!!您醒了!”
周牧宸转了转眼珠子,刘允疏跪在榻外,先看皇帝的脸色,再请了脉搏,长长舒一口气道:“天佑我朝,陛下暂时无碍了。”
周牧宸闭着眼睛,缓了口气,睁眼时问道:“丞相何在。”
全敬安一直伺候在旁,听得问话便回道:“两位丞相、太师、及六部诸位大人都在殿外,恭请陛下圣安。”
周牧宸抬了抬手指,全敬安看了刘允疏一眼,不动声色侧转身,唱喏道:“宣,左丞相、右丞相、太师、及六部诸位大人觐见。”
重臣鱼贯而入,见得天颜憔悴,心下都是一惊。这几人皆经历过周凛一朝的,此情此景,与不远的当年如出一辙,叫人如何不怕。
周牧宸听他们请了安,又闭着眼睛,攒了些力气,声线低沉却清晰:“拟旨,招睿王周牧白,即刻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又熬夜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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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捧场。很谢谢的。实在太累了,我去歇一会。很谢谢。。。
第150章 京中来信
“你说什么?!”周牧屿猛地转过身来, 眼中暴戾阴冷毫不掩饰。
“陛下恐病体沉珂, 急招睿王回京。”精瘦男子单膝跪在地上, 半抬着头看向文亲王:“属下一路快马加鞭赶来向殿下禀报, 此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一个多月?这么说,周牧白已收到传召, 赶往瑞京了。”周牧屿脸色惨白,狠狠退了一步:“为什么是周牧白?皇帝病重, 孤王才是他嫡亲的弟弟, 为什么不招孤王回京!却招那个野小子!他到底在想什么?!!”
精瘦男子往窗屉的方向望了一眼, 窗户关得紧,他还是跪行两步, 来到周牧屿面前, 压低声音回道:“殿下,小的跟随您这么多年,您的宏图大志, 小的多少能明白些。所以……小的擅自做主,将瑞京派往沧浪郡的两个公公截了下来。”
“截?”周牧屿眉心一跳, 盯着他, “这么截?”
男子抬起手, 放在颈边,做了个横抹的姿势。
“事出突然,小的只得先斩后奏,求殿下原谅。”
“好好好!做得好!做得好!”周牧屿眼睛都亮了,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又问:“手脚可干净?”
男子道:“小的安排几个弟兄埋伏在偏僻荒凉处,将这两人放倒后,搜走所有值钱的财物,将尸体抛在隐蔽的山坡底,即便被发现,也只会当是遇到山贼劫道的了。”
“你做得很好。有勇有谋。跟着孤王,孤王必不会亏待于你。”周牧屿哈哈大笑,扶着他手臂让他起来,当即赏了三万两银票,转而问:“你与螣蛇,谁的功夫好?”
男子平凡无奇脸上闪过一丝嫉恨,低眉答道:“若论单打独斗,小的不如螣大人。若论出奇制胜,则要比过方知。”
周牧屿拍拍他的肩,笑道:“所以他适合做奇兵,你适合做将军。”
精瘦男子的眼中一片亮色,重又跪下:“小的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男子退出去后,周牧屿将郭铭禧叫了进来,将京里的情形与他说了。
郭铭禧听得文亲王的手下将朝中传圣旨的公公都灭了口,惊得张大了嘴巴,还没消化过来,又听文亲王道:“你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随孤王回京。”
“回……回京?”郭铭禧愣怔道:“殿下,私自回京……属擅离职守啊。”
周牧屿冷笑道:“孤王的好皇兄下了一道圣旨难道不会再下另一道吗?孤王花了这般大力气才把周牧白弄走,还要看着她回来坏事?”他冷冷瞰他一眼,“你若不想回京也可以,只是不回,就永远都不要回了。”
对比瑞京的风起云涌,西陲的暗度陈仓,远在沧浪郡的周牧白过得可就舒坦多了。
此时尚在初冬,周牧白与一众幕僚商议着年末的赋税和上贡。睿王的属地临海,既有海盐为凭,又有渔业及海务往来,是瑞国境域数得上数的富庶之地,除了寻常赋税,每年还往宫里进贡各类海水产物,单是龙涎香一项,就让京城多少富贵人家趋之若鹜了。
黄昏时分,周牧白在府里粘着她媳妇儿说话,一会儿说周远政已经四岁了,是不是跟着这回进贡一道上个折子,将远政立为世子。一会儿又说周婳晚也三岁有余,不如也上个折子,请了郡主的封号,要个什么封号好呢,最好是又响亮又好听的。
沈纤荨听她一折一折的说着,起先还正正经经的,越说越缠了过来,说到后来已将自己搂到贵妃榻上,咬着耳朵尖了。
沈纤荨推她一下,“别闹。好好坐着。”
周牧白不依,抱着她让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