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哥哥,月儿没睡,进来吧。”
“怕小六担心,先过来同你说一下。今日皇上紧急招我们入宫,是因为你三哥那的事儿成了,小六无需担心,林殊白已经到了江南,准备参加明日的武林大会。”
听见子墨这么说,六月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不过我还是惊讶于你三哥的手段,本以为会牵连出一些京中官员,没想到那赵家的大公子连皇后和赵国公都供了出来,真不知道你三哥都用了什么样的刑罚。”
三哥用刑,六月怎么也想想不出,三哥那清逸脱尘的模样是怎么用刑的,
“明日武林大会结束,你三哥就回京了,我还要去父王那汇报,就不多陪你,天色不早,你早些歇息。”
六月乖乖的点了点头,三哥就要回来了,真好。
另一面的林殊白已经赶至了江南,这几日的颠簸真是有些疲乏,置于子墨说的用刑,却不是多么的血腥,林殊白一直觉得,无论是谈判还是审讯,皆是攻心为上。
那日审问赵大公子,林殊白也只不过用了些小手段。
他只是将赵公子结结实实的绑在了柱子上,固定住全身,就连脑袋也不能动弹一点。
林殊白起初的询问只换来赵公子的嘲讽,但接下来他做的事情就让柱子上的人不淡定了。
他只是从靴子中掏出了个寻常的匕首,在其手臂上轻轻一划,而后命人取了个铜盆,随即,血滴在铜盆中的身音就传入监牢众人的耳朵。
“赵公子也许不知,我曾看过一些医书,那书上说,如果让人的血液一滴一滴慢慢的流,竟然能坚持十二个时辰不死,可就不知道,当人一点点等待死亡,是什么感觉。”林殊白说话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赵公子听见。
可就是这句句话,就像是从地狱中传出的索命之声一样,一点点攻击着柱子上人的内心。
说真的,作为赵家的嫡长子,他的心性较一般人要成熟的多,族中的兄弟没一人能及得上他的。如果今天眼前的人想一刀斩了自己,他可能咬咬牙就挺了过去,但是这种感受着死亡一点点逼近,回想往日生活中的美好,竟让他生出了强大的恐惧。
看着眼前人的挣扎,林殊白也不如何着急,只是随着滴血的声音数着数字,那数字就像催命的符咒一样,紧紧的攥着赵公子的心。
约莫一个时辰,赵公子的脸色越发苍白,林殊白叫来手下的人,端过铜盆,放在了赵公子的眼前。
“赵大公子看看吧,这是一个时辰你流的血,真不知道要吃多少补药才能补的回来,按着书中的说法,你这还能流十一个时辰呢,你慢慢感受,感受血液一点点从身体流出,感受死神一步步的逼近。我去睡了,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叫他们喊我,我随时都在,哦,对了,止血的药我已经准备好了,叫我的时候我会带上。”
说完林殊白转身出去,没走多远,又回头补了一句:“虽说这血能流十二个时辰,但是流的时间久了,只怕你的右手便废了。”说完这句话,林殊白便再也没回头,直到走出了牢门。
“少爷,你说这赵公子能再坚持几个时辰?”郑拓好奇的询问。
“我觉得最多再坚持两个时辰,虽说这人心性照常人坚定,但是这个世界许了他太多的美好,他是不愿就这么的离开。他清楚,这次饶了他,他不一定能活着走出这监牢,但是如果,这次就这么去了,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可是如果他说了,那赵家不就完了”郑拓继续追问道。
“这就是你与他的不同,这种人家出来的公子,大多都太过自私,在自己的利益同家族放在一起,家族便不算什么。你也知道,赵家大夫人早亡,而赵家的老妇人又宠爱幼子,虽说赵老爷很欣赏这个大儿子,但也是因为这大儿子能撑得起赵家,其中有多少父子情分,就不得而知。所以我断定,他定会因为自己的生死而弃了赵家。”
“既然他这么怕死,我们就用极刑,不是来的更快。”
“不然,极刑虽吃的苦头多,但是他因为心中有赵家这个盼头,依然可以咬牙强撑,我说过,此人的心性较一般人坚定。其实如果你给他来个痛快的,可能用生死相逼,他也未必能说一二,但如今的法子是让他一点点感受死亡,却又能回忆起活着的好处,便最容易让他开口”。林殊白自信,他没有看错赵公子这个人。
果真还不到两个时辰时,监狱中来人禀报,赵大公子有话要说。
“想好了?”林殊白有些慵懒的问道。
赵公子咬咬牙说到:“想好了。”
“那你有什么话,就抓紧说吧,我怕你这血流的久了,真的保不住这右手了。牢头,去取笔墨去,我们这赵公子说了什么,都给我一个不落的记下来。”
牢头赶忙应是,他心中是钦佩这个年轻人的,怪不得世子叫这人接手一向事宜,如今看了此人的手段,方知世子用人之毒辣。
“还有,我要提醒你一下,现在流的可是你自己的血,还是尽快说些有用的,多说一句废话,你这血就多流出一些,到时候耽误了手腕的恢复,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赵家公子看着眼前这张平凡无奇的脸,真的是恨不得抽他的筋,蚀他的骨,但是没办法,自己现在已是鱼肉,只能乖乖顺从。
他也倒是听话,语言简练,句句话都能带出一个京中官员,从户部侍郎,到吏部尚书,听得林殊白都直咧嘴,这皇后的手伸的也是够深的。
“就这些了?”林殊白面带疑惑的看着他。
“是的,就这些了。”此时赵公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弱了。
“哦?那可不好意思了,赵公子如此不厚道,也休怪我狠心,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休息,不知道明早过来的时候,赵公子是否有力气说话,还有,你那右手是否还能动弹。”说话间,林殊白的手就在赵公子的右手上轻轻一弹。
“你不要欺人太甚”赵公子歇斯底里的吼着。
“欺人太甚,你说的没错,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便是要狠狠的折磨你,你一时不说出我想要的,我一时便不能让你好过。你想想京郊庄园处的那女子,听说还有两个月就生产了,不知道如若我放了她的血,会不会让你早些见着你的孩子。”林殊白的话异常阴森冰冷,那就是从地狱出来的罗刹,赵公子心中如是想着。
“你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放你一条生路,可以啊?你,你的女人和孩子,我统统都可以放过,只要你说出我想知道的事情,不然我的主子断断不会给我一条生路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公子觉得自己真的支撑不下去了,感觉着血液一点点从身体抽走,自己如果不是被这绳子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