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不接受?”刘卫又岂敢有什么怨言,本该是诛九族的罪,被他减轻至流放,他也只能认了。
叩首答谢道,“罪臣接旨。”另一侧的秦大人则依然腿脚发抖。
“秦大人……”
秦大人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到在地,然后竟自己一五一十地认了罪,“当日,当日我也只是受了韶华夫人的挑唆,才对那姑娘下狠手,圣上英明,我只是个从犯,主犯是……”
“住口!”他嘴角笑容凝滞,眼神尖利得像一道光,“本王忘说了,本王平生最讨厌推卸责任的人,秦大人既然要做这样的人,那便直接斩首于城门前以示警告!除此之外,传我命令,关押负责飞火案的官员,一律在三日后处斩!”
众人不敢言,想不到这新王上任便会以血祭城门的百姓。杀了贪官,杀了罪人,也算是对这些日子枉死的百姓还有死去的文竹和九皇子了。
正文 第两百五十八章 黄雀在后(二)
新王上任,本是应该会让百姓惶恐的一件事,但这几日玉乾极力将当日错杀百姓的无良官员找出斩首,却得到了不少的民心。玉都人,本就是健忘的人,他们很快就忘记了,那个曾经为他们杀了暴君夺回平静的英雄,其实是二皇子。
天牢内,四处都很潮湿,他额间的白发让他变得和那身边的老妪像是一对,沧桑且不爱多说话。自然,他也没多少时日可以说的了,他在大殿之上最后一次利用了颜宋对他的感情,来要挟。说到底,他自己才是个懦夫,他嘴角微微抽搐,不自觉地苦笑起来……他以前不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可如今,他仿佛放下了所有,只剩下愧疚。
“二皇子……”身旁的老妪突然发出了一阵奇怪的笑,他后脊背发凉,总觉得这老妪有些不正常。
“二皇子可是后悔了之前所做之事?”那老妪缓缓将身子挪过来,像是来搭话的。
玉恒仍旧坚定当日大殿上的气势,“从不后悔,父皇残暴不仁,杀我兄弟,残害百姓,如若不诛,玉都即会陷入水深火热。老妇人,难道也愿意看到这玉都生灵涂炭?”
“二皇子宅心仁厚。”老妇人只是艰难坐起身子,随着深咳几声身子还会跟着一起抖动,“不过,这事还真不关老身的事,这牢狱之苦,老身已经受了几十年,将入黄土之人这天下又关我什么事!?”
玉恒没出声,那老妇人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二皇子认为此刻您出去的几率几何?”玉恒摇头,倒不如问他,明日被斩首的几率几何,他倒还答得上来。
“虽是玉乾狡诈,但我确实做了弑父夺位之事,按照玉都条例,其罪当诛!老妇人觉得,这几率几何?”
老妇人摇头,感慨道,“这世间可无绝对的事情,老身倒认为,殿下印堂浮着祥云,此次应能平安逃脱。”老妇人的话中像是暗指着什么,尤其是每次说完之后的笑让人摸不着头脑。
玉恒终究忍不住问道,“难不成老妇人有能让我出去的办法?”
老妇人点头,随即又摇头,眼神微眯盯着他,“出去很容易,只不过,殿下可曾想过,出去之后,你能做什么?是从此隐姓埋名,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就连自己心爱的女子也得不到的悲伤?”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玉恒这才认真打量面前这人,自上次飞火袭击天牢,四牢内的囚犯便不得已混在一起。难保这里头还有当初土牢内的人,而他也知晓土牢内的人神秘莫测。而这老妇人会不会就是其中一个呢?
“二皇子不必紧张,我这老太婆年岁大了,但识人的能力还是有的。你方才眼角湿润,自然不是贪生怕死,便是因为心爱之人了。既然如此,二皇子何不与老身做个交易呢?”
“交易?”他眼露疑色,说道,“我与你有什么交易可言?!”
“老身可以帮助二皇子,重新夺取皇位,成为这玉都第一人。”若是别人,他定会觉得她是在说胡话,在刻意嘲讽她。但这老妇人眼神中所传递的,像是一把有毒的利剑在召唤着他,让他情不自己。
“老妇人有办法?不知是什么办法,愿闻其详!”
老妇人弓着背,缓缓道来,“二皇子应该早已识破老身的身份,老身本是被先帝关于土牢内的人,此生本就没机会重见天日。但前不久,老身见这先帝气数已尽,便想要帮二皇子一把……”
“天牢的飞火是你弄的?”他低沉着嗓音,怎么也想不到这真的不是玉乾所做,而是这不起眼的老妪。
“二皇子当日身陷险境,老身自当出手相助。就如同今日这局面一样,老身不得已要出来为二皇子寻得正路。”
“你不是普通人……”他再次打量这人,还是没找到任何的线索,“先帝为何要把你关进土牢?”
“在二皇子还未出生之际,甚至先帝还未坐上这玉都宝座,我与我夫君,便是先帝的哥哥自幼相识。”她眼眸虽无神,但说到此事时还是牟足了劲,“夫君本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可等到继位那日,谁知先帝带了重病将我夫君包围,逼我夫君交出塞外灵山军的兵符。我夫君誓死不从,他便弑兄夺位,逼死了我们的孩子……”
“此事我略有耳闻,本以为是乡里的传闻,想不到是真的……”
“先帝害死我夫君,再害死我孩子,就连我这最后的活口,他也不愿放过。他逼问我兵符的下落,见我不从,便将我关押至土牢内,不准我出来,一关就是几十年。我本以为这辈子都看不见先帝驾崩时的样子,谁料到,他被他自己的儿子杀了?”老妪轻笑一声,“杀得好!杀得太好了!”
“你说要救我,难不成是因为我替你报了仇?”
老妪鬓角的白发在窗户下的白光下更是银白一片,她缓缓说道,“并非如此,实不相瞒,当日太子被关押天牢时,我本与他有过交易,倘若他能因此逃脱,便要帮我脱离这牢狱之苦。但此人不守信用,竟转眼吩咐了其他人来看守我!先帝的儿子果然奸诈,不可相信!”
玉恒眉间一抖,看着她,“如此说来,你放飞火并非因为我,而是为了救玉乾。话又说回来,倘若你不放飞火,玉乾也找不到机会设计我?这一来一去,罪魁祸首倒是你这老妇人了?反倒被你说成是来救我?你这心中的算盘倒是算得精明!”
老妇人则是好言劝道,“二皇子不必生气,老身也是实话实说,这交易才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