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给我掌嘴!”白城立刻应声,从地上捡起那根木棍,就朝着阿春的嘴上一下一下重重的打去,一下嘴唇四周就已经红肿起来,更别说打了十下了。手指缓缓嵌入皮肤中,她只能跪坐在地上,看着阿春的嘴被打得血肉模糊。
“皇后娘娘,您竟然打了我的婢女,又将我拖到这大庭广众之下,可否告诉我,究竟我颜宋犯了何事?”
顾婠婠浅笑着,让白城又退到了一旁,自己近身处理问题,“本宫昨日大婚你不来贺喜,便是其一;国婚之日,你不顾玉都国法,私自勾引圣上,便是其二;而今日,你竟出言对一国之母无礼,此三罪,你该如何领罚?”
颜宋看着身旁的阿春,手里的东西像是要被捏碎,只是圆鼓着眼睛,一直看着她,只字未说。一身单衣,在这大殿之外被这秋风掀起,那一时的寒渗入皮肤凉至骨髓,但依旧只字未说。
顾婠婠也没执意要刁难下去,毕竟,她可不能让玉乾失望,笑着说道,“今日,权当是给你一个教训。你该知道,如今在这玉都皇宫之中,谁人才是正主……切勿要动什么歪脑筋,否则,今日那伤的可就不是那个小婢女了。”
不知为何,眼前的顾婠婠与当日在郊外见的那人完全不同。难道,人真的会被利益熏心,变得谁也不认识吗?但她仿佛突然学会了,在这宫中,并不是只靠圣上的宠爱就能平安度过。往往,自己也需要学会保护自己,才能守护身边的众人。
阿春躺在榻上,身旁的阿夏为她敷药,可颜宋却一眼也不敢看着她。不是因为那伤太过可怕,而是看见血从阿春嘴里流出,心头就像是挤在一起一样,怎么也疏通不了。
“皇后娘娘这次下手是狠了心了,可怜了阿春,这张嘴需要好久才能好起来。”
她看着铜盆内的血水,摸着胸口,就仿佛有什么在燃烧一般难受。阿夏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忙着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胸口不舒服吗?要不要为您找太医来?”
她摇头,难忍的疼愣是挤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不能在这儿待着了,转身跑到了风吟殿门外才稍稍回过一些劲来。
“阿宋?”恰巧此时,淑妃刚走到风吟殿门口,立即将她扶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那般差?”
喝了几口茶,再合眼休息了片刻,她才算好起来。似乎从小到大,她闻见这血腥味就会心脏难受,全身发着虚汗。以往那病症还不是很明显,但每当她动气或是激动时,症状就愈发明显了。
“想不到,那皇后竟是如此狠心之人,将阿春打成了这副模样……”淑妃摇头叹息,她本就只想在这宫中平淡待着,如今看到颜宋手下人被皇后折磨成这副模样,心中自然感慨万千。
“今日之事,我绝不会罢休。”眼神中满满都是坚定,指甲嵌入皮肤的恨并非不能发,而是隐忍会让自己变得强大。
“阿宋,恕我直言,或许是你与圣上太过亲密才招人眼红。毕竟,昨日是国婚,而她又是国母。”
颜宋轻笑一声道,“那又如何了!当初,她以西北战事要挟的时候,就该知道。这宫中,她虽是皇后,但她定不能忘了,这宫中究竟是由谁做主!”一味的忍让,只会让敌人愈发强大。顾婠婠有顾家撑腰,千树有皇太后撑腰,可她有什么?在这宫中,能生存下去,只是仅凭玉乾对她的感情……而这样的感情,它又能持续多久呢?
并非对这段感情的质疑,而是这十年来的寄人篱下,让她明白,要得到一些东西,仅凭忍让和退步是得不到的。倘若能够得到,罗素儿不会变本加厉伤她性命,顾婠婠也不会将她拖出风吟殿。
一切的一切,如同在江南耕作一般,没有为之付出一切的精神,就不可能会等到秋日硕果累累的时刻。有些东西,即便本来已经属于你,也要好好保护,不要让人有机可乘。
正文 第两百八十五章 信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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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战事平息了一段时间,玉都的百姓才稍许能够平静一些,过上以往安定的日子。的确,这前线的事最为放心不下的还是玉都上下的百姓。而这玉都的皇宫,却还在慢慢掀起波澜。
“今日说的毛诗还有女戒,大家都要回去背一背。”内学堂内,她独自一人站在前边,底下的女公子,除了初生与过夏,其余的都各干各的。以往的她还能忍耐一些,但今日早上受了一肚子气,确实忍不住了。
“今日膳房的厨子告假,正好,我想考考各位女公子的厨艺和耐心。”
底下众人终于有些反应了,“贵妃娘娘,您没有搞错吧!让我们去厨房这个晦气地方!?”
“就是,在我府上,那些厨子都不敢与我靠近,我们可是玉都正经的官家小姐,怎能做如此的事?!”
颜宋从桌案下,掏出一只酥饼,只是浅淡说道,“各位女公子自己掂量,今日整个学堂的伙食就只剩这个酥饼了。选择饿肚子,还是与我去后厨,都随各位的心意。”她说完,立刻转身离去,留下桌案上酥饼的孤影。
过夏则是兴奋极了跟在颜宋后头,一边还同初生喊着,“二姐!快和女傅一道去呀!女傅做的糕点可好吃了!”
初生本就不喜颜宋这人,如今她竟让所有的女公子一同下厨房,这无疑是件让她更反感的事情。但也只是默默摇头,看着身边众人,依旧无动于衷。
快到午时,今日本是应该能在这内学堂用餐的,可既然颜宋说了那厨子告假,大家便只能憋屈坐在原地,玩着手头的稀奇东西,但肚子饿起来,谁还有心思玩着东西。
“喂!那个酥饼给我!”身后一红衣女子上前,一把夺过初生手里的东西。
初生自然也不甘示弱,“你这是作甚!分明是我先拿到的!快给我!”
红衣女子干脆往嘴里一塞,确实,隔了夜的东西不怎么好吃,但垫肚子还是不错。
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就在那处嘲讽起来,“闻人初生!你可知我是谁,我爹可是姓顾的,不像你,一个闻人家的穷酸小姐,还想着要来内学堂做学问,丢不丢脸!?”
“我倒未曾听过,这玉都已经是顾家人当家了?”红衣女子险些噎住,身后的颜宋正端着一盘热菜走进。
“贵,贵妃娘娘……”红衣女子还是稍许有些胆怯,但气势仍旧不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