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黑了,白天又下了雪,路滑的不行,不好走。
郑万福当然乐意留下来了,郑家怕冬天烧煤炭,只有郑万福夫妇睡的那个屋生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火炕,其他屋子都冷得跟冰窖一样。这苏家一排正房都烧着暖气,东屋卧室被单独隔了出来,除了一张砖砌的床就是火炕,烧的暖烘烘的,可比自己那个破家暖和多了。
苏建国甩甩还有些发蒙的脑袋,都吃了半碗饭,才想起问问苏小灿今天中午和下午怎么回的家。知道是崔以沫这个小家伙送的人,十分放心地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
唯一有意见的也就是郑淑贤了,端着碗,黑着脸,当着众人的面,数落着苏小灿,道:“小灿,不是当妈的说你,你看看中午你和那个男孩子两个人怎么吃的,就吃了那么多饭?!四包方便面,四颗鸡蛋,那都顶上咱们一家人一顿饭的饭量了?!你跟我怄气,嫌我没有给你做饭,也不能这么浪费粮食呀?”
苏小灿轻轻掀了一下眼皮,瞟了郑淑贤一眼,不动声色地解释了一句:“我们都吃了呀?!谁说我们浪费粮食了!”
“都吃了?!”郑淑贤拔高了声音,尖声地质问着,口里的饭喷得到处都是,也管众人嫌弃地远离了她一身的距离,拿筷子指着苏小灿,就训斥了起来,“你当自己是猪呀?一顿饭就能吃两袋方便面,两颗鸡蛋?!就你那跟小鸟一样的肚子,也不怕把肚子撑坏了?!你……”
“好了!”苏建国按按有些头疼的太阳穴,不烦烦地打断了郑淑贤的唠叨,“孩子们吃就吃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郑淑贤憋红了脸,苏建国在两个闺女面前不给自己面子,这也就算了,今天当着她亲弟弟的面,都这么对她呼来喝去,就让她受不了了。
当即就想摔碗筷,接受到苏建国威胁的眼神,愣是咽下了这口气,端着碗,红着眼圈,一个人去厨房吃饭了。
从头到尾,吃饭的其他三个人,一个大人两个小孩都低着头,各管各的,谁也没有吱声。
晚上休息的时候,苏建国总算给郑淑贤留了点面子,没有再提搬出卧室的事情。
日子,好像还一如既往地过着,又好像有了一些改变。
首先就是,苏建国跟苏小灿说了一声,他最近事情比较多,除了早晨,其他时候不一定能按时去接送她。既然崔以沫能送她一回,日后,在校门口没有等到他的时候,就让崔以沫再多送她两次吧!长短,家里给他多准备一碗饭。
就这样,崔以沫这个未来的苏家女婿还没有正名,就开始了在苏家吃饭的历史。
苏小灿为了不让崔以沫觉得不自在,暗地了跟郑淑贤交代了崔以沫现在的饭量挺大的,一个人当两个人算。
郑淑贤为此跟苏建国闹意见,这接送一下苏小灿,一顿饭就浪费两个人的粮食,怎么都划不来。
苏建国直接冷哼一声,建议以后都由郑淑贤接送苏小灿上下学。
九十年代,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外加大都在自己村里读幼儿园、小学,八零九零一代人,从懂事起,就是自己一个人上下学的,从来不需要家长接送,就是四五岁刚上幼儿园的小孩子,都不用接送的。
猛得听到要自己接送苏小灿上下学,郑淑贤心里那是万分的别扭和不甘愿,外加上如果一接送苏小灿,她下午准赶不上麻将场儿,这件事,也便不了了之了。
☆、第九十七章 想法
苏建国为了此事,还专门找了秦若菡报备了一声。秦若菡一看这情形,还真如崔以沫当初说的,帮到了苏小灿,外加上最近他除了早晨不跑早操,也没有其他的不良行为,心里对他的那份芥蒂也顺其自然地被抚平了。
苏建国也算是一个尽职的好爸爸了,他还私底下专门找了崔以沫,感谢了他,并要求他送了苏小灿之后,一定在苏家吃一顿饭,还特别细心地关照了一句:男孩子正在长身体,饭量大一点,很正常,一定要把他们家当自己家一样看待,不要拘束,客气。
事后,崔以沫红着脸,问苏小灿怎么就把他最近饭量变大的事情,也跟她父母说了呢?!
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反问道:“你现在在你舅舅家,每顿饭有吃饱过吗?”
崔以沫下意识地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回想着自己最近有没有在学校肚子饿得“咕咕”叫过。
自从崔以沫跟着左大卫训练开始,每天早晨铁打不动的四点到六点训练两个小时,晚上,七点到九点,又跟着其他学员学两个小时的基本动作。当然,他的两个小时,比一般其他人的运动量要大了不止一倍。周末时间就更不定了。
每天这么大的运动量,崔以沫胖嘟嘟的身型倒是微微缩了点水。
按照苏小灿的解释,这哪是练瘦了,这是饿瘦了。
身体加大了训练量,自然能量的消耗也就大了,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崔以沫的饭量翻倍了。
要是在自己家里,也就算了,自己的父母还能让你自己的孩子饿着吗?这都九十年代了,又不是文革的时候闹饥荒,闹大生产,穷的揭不开锅。
可是,崔以沫这是在自己舅舅家,每一个月家里送给他舅舅家的粮食都是定量的,自己一下子一顿饭多吃一两碗,这样的消耗是很明显的。
刚开始,崔以沫还没有很在意,结果,才这么吃了两天,他舅妈就拐着弯地问:“以沫,你这最近都去哪里野去了?吃这么多,身体消化的了吗?”
崔以沫脸皮薄,之后就自动吃回了以前的饭量,自然就饿肚子了。
关于他跟这左大卫学武的事情,因为左大卫交代过,在他学有所成之前,拜他为师的事情,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崔以沫自动把苏小灿屏蔽到了任何人之外。
至于他每天早出晚归,他对他舅舅一家的解释,就是跟着陈树文一起认识了一个武馆的师傅,那个师傅愿意免费教他学武。
陈树文老家虽然跟崔以沫是一个村的,但陈家这两年也在市郊的东河村,也就是崔以沫舅舅方平成这个村子里买了房子。
陈福祥上班的化肥厂就离东河村不远,所以,前几年就在东河村买了三家的旧平房,去年才翻修成了二层小楼房。陈树文小学一毕业,一家人正好搬到新房子来住。
一个村子能有多大,谁家修房子,哪里来另一个外来户,连那家人的祖宗三代,村里无聊的人都能一一给你挖出来。
崔以沫的舅妈周巧芬因为陈家跟崔以沫家曾是邻居,自然陈树文一家的事情知道的更多一些,明白陈家的条件不错,人性也还可以,就没有多问,她毕竟只是崔以沫的舅妈,不是亲妈,没有那份责任对他的事情事必躬亲。
至于崔以沫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