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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鬻爵,中饱私囊至使甘肃民怨沸腾而有暴民之乱,至此还不思挽救反倒养寇要挟,这条条大罪都够的上你全家族灭——我请尚方宝剑就先杀了你这个国贼你道我敢不敢!!”

    “爷……爷——”王擅望堂堂大员第一次被吓地面白气弱浑身发抖——他从未看过永琰如此骇人的神情,有如地狱阎罗,哪还有半分温吞如水,平日竟是错看了他!清冷泛寒的刀锋已经划破他的脖子,鲜血一丝一缕地渗下,一只手却忽然按住了刀刃。

    “十五爷,王擅望有罪也是要押解京城的。”和珅一字一字说地稳健有声,“他的罪行只能由皇上定夺——我们没有杀他的权利。”

    为什么,还如此的冷静?

    永琰怔怔地与他对视——他明明如此平静,甚至还带着惯常的微笑,为什么他心里却忍不住开始一阵抽痛——为他此刻的淡然!

    轻轻将永琰手中的剑抽走,和珅站在永琰面前,第一次不闪不躲地与他四目交接,而后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了一声:“……多谢。”

    永琰似没听清,怔了一下,和珅已经转过身冷下脸来,肃然道:“王擅望罪大滔天无可宽恕,来人——摘下他的顶戴,剥去他的官服!”

    整治了甘肃这起子勾结一气的官员,和珅便开始劝永琰暂避嘉峪关——毕竟苏四十三的流民暴动声势巨大,附近周县少有不被波及,若闹到兰州,他也没把握手上的兵力一定能保永琰平安。永琰原是坐着与和珅商议平乱剿匪事宜,此刻却道:“我不走。”

    “爷。”和珅无奈地皱眉,“如今王擅望的案子暂告段落,但兰州城不宜久住——您也为我想想,您伤了根头发,我赔不赔的起?”永琰看着他,微微一笑:“我若走了,你走不走?”

    和珅张大眼:“王擅望伏罪,可兰州依旧暂时还得靠他的故吏办差做事,我不在这主持大局,难道真要看着甘肃全省糜烂不可收拾吗?怎么着我也得协调好各部衙门备好粮草等朝廷大军前来平乱哪。”

    “这不就结了。”永琰难得心情不错,单手托腮道,“我一个皇阿哥遇一点风吹草动就落跑,成个什么样子?再说了,从我下令钦差行辕暂停饮食伺候与百姓将士一起减为一日两餐,一粥一饭开始,我就下了与兰州共存亡的心了!”

    “你真是……”和珅为难地摇了摇头——他原本以为阿哥们都是不知人间疾苦只知道算计人心觊觎龙位,永琰出他意料之外,竟是个心里真装的下黎民百姓的龙子凤孙,不骄不燥,胸壑万千,或许若干年后,他还真能成为——

    “做什么这个脸?”永琰似乎自然而然地伸手过去轻触他的脸颊,安抚似地笑道,“别担心,会有什么事——我命硬得很,你难道不知道?再说了,朝廷的大军估计很快就要来了——”

    “主子!”

    穆彰阿的声音老远就从院子里传进来,唬了永琰一跳,忙将手缩了回来,挑眉道:“什么事?”

    穆彰阿掀帘进来,汗也没顾上擦:“朝廷派来的剿匪军已经到甘肃了!”

    这么快?和珅与永琰互看一眼,都有些诧异。

    “这次带兵的是——”穆彰阿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是福康安福大帅。”

    第四十章:阵前对峙今非昔时,榻畔醉酒彼情此意

    没想到福康安会自请带兵剿匪,五天之内就赶到了甘肃。

    永琰虽在军务上不大通,却也看出苏四十三造反虽然看起来势如燎原不可收拾,但很大成分是因为之前王擅望等人养寇自重贻误军机,毕竟仓促起事的一股子乌合之众,王擅望下狱后甘肃各级官员生怕惹祸上身,巴不得勤勉办差将功赎罪,因而在和珅的全局统筹下,甘肃的暴乱不仅没有蔓延扩散,苏四十三的义军还龟缩进了炳县县城之中不敢再轻出略地。

    这样的情况,朝廷无论派谁来,只要不是脓包笨蛋这战都不算难打——需要请动大清朝的“战神”福康安?

    难道,还是为了他么……他甚至听说福康安这次去兵部亲点的前锋,就是和珅唯一的亲弟和琳。永琰悄然将目光移向和珅——

    这几日来他依旧是一派从容淡定,整理公文处理政务有条不紊,甘肃存粮几何余钱几何都命人清查录册,平叛军的粮草军需也早早筹集妥当——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福康安大军途经兰州竟过其门而不入,只派个副将来与和珅交接相关事宜,就浩浩荡荡地挥军西下直奔炳县。

    和珅却也似无事一般反倒对永琰说什么如今兰州局势初定,该前往嘉峪关办他们的正事要紧云云,催着他上路。

    他当真是搞不懂他……与他。

    这个认知让永琰在这几天一直心情不虞,胸口闷闷地犹如总压着一块巨石,忽而觉得轿子轻轻及地,他心里一凛,顿时正肃了神色,深吸一口气,弯腰落轿,出现在眼前的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驻扎在嘉峪雄关的六万清军全部集结寨前,画角声起,战鼓声如万马踏蹄奔腾跃动,震地地皮黄沙都似乎簌簌发抖,刀枪剑戟森严排列在阴云罩顶下的苍茫天穹下显得杀气腾腾,鼓声略定,为首之人甩袖提袍,率先跪下:“臣阿桂恭请皇上圣安!”随着这声虎吼,身后的千军万马如同时掀动了消息儿,扑簌簌地齐声跪下,声高如云经久难散:“恭请皇上圣安!”

    永琰再老成在宫里也从没见过这般军容声势,不觉怔了一下,身旁的人已然朗声接道:“圣躬安!”

    阿桂同海兰察兆惠等几个高级将领行礼毕都过来参见,却都是围住了永琰,海兰察素来直性子,乐呵呵地就打量着永琰:“十五爷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把王擅望拿了个人赃具获?好呀——老子早看那个阴阳脸不顺眼了!他吗的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奸臣!”

    永琰愣了下刚想说这其中主要是和珅之功,兆惠就先不满地拉了他的老战友一把:“在十五爷跟前儿,你也不收敛规矩些,爷放钦差,就是代天出巡,你这么和爷说话?!”

    阿桂依旧是那副从容沉稳的模样喜怒不形于色,只抿着嘴淡笑着将视线移向一旁尴尬着的和珅,如刚刚才发现这个人似地,一挑眉:“这不是……和珅吗?怎么,也出息了,跟着放皇差?”

    永琰呼吸一窒,才知道这起子宿将是早有心针对和珅,刚欲说话,和珅就已经呵着腰,不卑不亢地向阿桂作了个揖:“佳木公别来无恙。”

    “佳木公?和大人,您叫错了吧。”海兰察的左脸在这次平回部的战役中多了道三寸长的刀疤,侧过脸来看尤为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