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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

    这可真是……太猝不及防了。

    自从两人被十年前的白森林再次拴在了一起之后,他们就似乎一直在认识到彼此的又一面。每一次再见面,他们都能认识对方更多一些。并且每一次再见面,他们也都能推翻先前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对方。

    而当项灵熙听到这个谎话连篇,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狡诈的政客对她说出这句话语的时候,她似乎是被卢卡茨打动了。

    是的,她又一次地被眼前人打动了。那让她的脸上出现了更率真的表情。

    项灵熙失笑着说道:“我猜……你想要说的第二个错误可能不是那天晚上和我的……”

    “缠绵一夜?”在项灵熙还没有考虑好该在那里用上怎样的描述时,卢卡茨就已经问出了这句话,并在随后说道:“我以为那天晚上我就应该已经让你感受到,我在这件事上绝对不会是不情愿的。”

    眼见着卢卡茨还要说出更多和那天晚上有关的话语,项灵熙连忙做出了一个“打住”的动作,并下意识地迅速往后看了一眼,在确定后面的那些正繁忙着的政客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里之后才又在窘迫之下饶有兴趣地问道:

    “所以你做错了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卢卡茨:“我不应该避开中方的安保团,单独找到你,又对你说出那样的要求。”

    这是一件让项灵熙感到耿耿于怀的事,但她却从未想到自己会能从卢卡茨那里得到一句有关这件事的,发自内心的道歉。

    可是这个男人现在却是就坐在她的眼前,真诚地望着她,并说出这样的话语。

    卢卡茨:“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个多么重承诺的人了。但如果能早些知道这一点,我就不会那么轻易地向你索要那个承诺。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你是否会相信,但是灵熙,我原本只是想通过你向那些和你接触的人传递一个信息——我并不希望被人知道那个时候我正在白森林驻防。但你却不计后果地达成向我承诺会做到的事。”

    说着,卢卡茨停顿了一会儿后又说道:“可你明明告诉过我,你不想做梵高。”

    项灵熙:“对,我告诉过你。你的记性真的很好。”

    说着这句话的项灵熙咬了咬嘴唇,此时的她感到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掉眼泪,却是直到眼泪都滑落了也说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哭。

    在接过了卢卡茨递给自己的手帕后,项灵熙却也没有很快擦一擦眼泪,而是有些意难平地接着说道:“可我画的画还没他的百分之一好,却差一点就为了你被关进精神病院里了。”

    “我感到很抱歉,也为对你造成的伤害感到很难过。”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一句再场面不过的话语,却因为最后的那句“感到很难过”而显得愈加地打动人起来。

    那让项灵熙不得不凶巴巴地问他讨要第三个歉意。

    而后,她便听到卢卡茨用近乎温柔的声音对她说:“我不该为了能尽可能快的找到你而向中国外交部求助。从这次求助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这件事的复杂性。他们可以有很多办法介入我们之间的那个承诺,可你却没法不受干扰。但是等到这件事真正发生的时候,你却还会感到内疚,甚至是想要向我表达歉意。但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第29章

    一名艺术家的眼泪总是会为很多事,很多种情绪而流。

    有时候,他们流泪是因为快乐和喜悦。有时候,他们流泪是因为感慨、伤感、或感动。还有的时候,他们流泪是因为有人说出了他们需要用画笔才能表达出的情感。

    这样的眼泪总是很美,也总是悄无声息地表达着他们的内心。

    而现在,项灵熙的眼泪则因为卢卡茨的这番话语触动了所有的这些而流。

    那让他们这里的宁静与不远处的繁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让从未见过这种眼泪的卢卡茨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再说些什么来安抚对方,还是他应该只是静静地坐在眼前人的对面,不打扰她的这份情感流露。

    “抱歉,我只是……我只是可能还需要一两分钟的时间。”

    当项灵熙对卢卡茨说出这种话语的时候,卢卡茨只是对她露出了几乎可以解读为宠溺的笑容。那让项灵熙在被对方不打一声招呼就彻彻底底地打动了她之后又脸红了起来,并且颇有些恼羞成怒地解释道:“我之前就和你说了的,我是个神经纤细的艺术家!”

    卢卡茨倒也不恼,而是贴心地问道:“需要我坐到你旁边来吗?那样你可以靠着我……再哭一会儿。”

    对于卢卡茨的这个提议,项灵熙当然是拒绝了!

    开玩笑,在想哭的时候靠着一个很吸引自己,也知道自己对他感情的男人哭泣,那他们和情侣还有什么区别!但是项灵熙当然知道,存在于他们之间的所有的暧昧关系都应该在那一晚结束了。

    如果因为她强取豪夺来的那美妙一夜就寄希望于卢卡茨会就这么爱上她,并且认为他们也可能就此发展出动人的恋情,那就真的是比做一个无脑墙头草还要可怕太多倍了!既然凭她艺术家的脑袋斗不过这些玩政治的人,那她就干脆骑在墙上,不管谁喊都不下来了!

    但是……不靠着人哭,在自己哭完之后和人说一会儿此刻她无处表达的心里话总是可以的。

    反正卢卡茨看起来也不像是和她说完了这些之后就急着要走的样子!

    “那天你走了之后,我把自己闷在家里画了两天一夜的画。那是我开始学画以来画得最棒的一幅画。在这幅画里,我用上了之前就尝试过,却没能表达得那么好的,写实和印象派的分段表现,但是我又把这两种风格融合得很好。”

    先前还因为差一点让对方看到这幅画而如临大敌,可现在却主动和画中人物的原型说起它,这可真是一种有些怪异的感受。并且那也让才停止了落泪的项灵熙感到好笑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任眼前的这个政客再厉害也猜不到项灵熙到底为什么会突然露出这种俏皮的微笑了。他只是觉得……此刻的项灵熙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卢卡茨:“听起来,这一定是一幅很好的画。”

    “对,它真的很好。”并没有过多的谦虚,项灵熙便这样说下去道:“昨天晚上陈秘书带人来我家取画的时候,我让他们顺便把我的那幅画带到了我的朋友安广厦家的画廊里。在他们把画廊里的那些画也收起来的时候,我一直站在那幅画前看它。”

    并在点了点头后听着项灵熙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安广厦就站在我的旁边陪着我。我对她说‘安宝宝,如果我这次去了罗科曼尼亚就再没能回来了,那这幅应该就是我最棒的遗作了。十年之内,无论这幅画被人叫价到多少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