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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似乎安静了几秒。

    同事们面面相觑,忽然默契地都露出暧昧的笑容。

    许幸在片刻沉默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脸瞬间爆红,来不及再解释什么,就向马路对面匆匆窜去。

    同事们理解为她害羞,倒是没有多想。

    许幸上车时仍是满脸通红,康沉忍不住多瞥了几次。

    许幸心虚地别开眼,没底气地解释道:“同事们以为你是我男朋友……”

    这个理由很正常,康沉没有怀疑。

    许幸一边佩服自己的机智,又一边饱受两头蒙骗的良心折磨。

    她深深地感受到,做人真的不能装逼。装一次,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描补,实在是太辛苦了。

    她暗暗发誓,过几天上班,就给康沉安排最后一次分手的戏份来终结这个谎言。

    ***

    一路安静。

    车开到茶餐厅后,许幸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是中的霸王餐券。

    康沉这逼多半是那种“拒绝打折非要原价不然就是看不起他”的逼王之王,团购估计是他忍耐的极限了,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吃的是霸王餐这件事。

    一进餐厅,许幸就表示、“你先去坐,我团购的,先去前台问问。”

    康沉便随意找了个卡座。

    等许幸出示抽中的霸王餐券后,前台的服务态度就明显随意了许多,“霸王餐券是有固定餐点的,不能点单,你先给我们一个五星好评我们这边才能做。”

    许幸一怔,“……先评价?”

    前台眼都不抬,指了指二维码立牌,“扫一下这个微信,然后挑几张图保存评价就好了。”

    操作这么骚的吗?

    这也太假了,可这餐厅明显是不先给评就不让吃,所以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按照操作来了一波。

    许幸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

    可当她去找康沉的时候,康沉正气定神闲坐在卡座,另一个男服务员接收了前台通过对讲机发来的消息,已经开始赶客!

    “……两位是抽选的霸王餐券,那是不可以坐卡座的,麻烦往大厅挪一下好吗?”

    见许幸来,服务员又不耐地对着她说了一遍。

    许幸没有忽视服务员眼里的嫌弃,脸色青一下白一下,勉强维持着镇定据理力争。

    “你们餐厅的券上明明写着无附加消费,同等于正常点单,你们家卡座消费是188起步,我们这个券上面写得明明白白价值399,怎么就不能坐卡座了?”

    服务员明显被哽了下,很快,他又生硬解释道:“店里是这么规定的,我也没办法,两位换个座位吧。”

    气氛很僵硬。

    服务员一副爱吃不吃的表情,而康沉由始至终都神色淡淡。

    许幸看了他一眼,心里突然就涌上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

    出狱以来,或是求职上的困难,或是因为囊中羞涩别人的看不起,她都心大地一概接受,也想以同理心去理解别人,不将小事放在心上。

    她自己也就算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康沉这样被人赶来赶去,她心里就很难受。

    安静几秒,许幸脑子一热,突然就扯着康沉的手,将他拉起来。

    “走,我们不在这儿吃了。”

    康沉眼眸微抬,难得晃神。

    许幸也不知道突然之间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硬生生地将康沉往外拖了一截。

    服务员愣了愣,望向他俩离开的方向,提高声音问:“两位不吃了?”

    许幸回头,冷冷地大声回应、“不吃了!对了,刚刚发评价的时候网断了,没发出去,我会投诉你们的,不用谢。”

    第22章 小丸子

    初夏傍晚微凉。

    许幸拖着康沉离开餐厅, 迎面一阵穿堂风钻过故意做旧的弄堂小巷, 间或裹挟着不知名的花草木香,

    她抬头看了眼二楼茶餐厅,心里堵着的一口气好像也被这阵风吹散了大半。

    想转身的时候,有只手在她眼前晃了下, 然后绕到她耳后,很快又收回。

    许幸一愣, 下意识摸了摸被别到耳后的碎发。

    她抬头, 看康沉。

    康沉眼神沉静。

    对上他的视线, 那阵被风吹散的郁结又原封不动在许幸心里凝固成型。

    她很快就丧丧地垂下视线,低声道歉, “对不起啊康沉, 我其实是…刚好抽中了一张免费的霸王餐券, 不是团购的……”

    康沉没说话。

    她的脑袋垂得更低了,手揪着衣服下摆,来回搓捻, 声音略带不安, “你应该…没有在吃饭的时候被人赶来赶去过吧,我真的……觉得很抱歉, 都是我不好, 是我贪小便宜了……”

    弄堂出口有飞驰而过的汽车碾轧井盖, 发出锒铛碰撞,夹杂着趟过小水洼的水花四溅,许幸的碎碎念显得不那么真切。

    “其实我刚出狱的时候, 也没有觉得钱特别特别重要。但…慢慢就发现,没有钱,在这个社会上就真的寸步难行。一开始我又没工作,全靠我朋友帮忙,但是我也要脸嘛,也不能全靠她养着我,所以总是想着省钱省钱省钱,省得都成一种习惯了。”

    越说,她的声音越小。过了会儿,她垂下脑袋,双手捂脸,不想让情绪陷入更加低落的状态。

    其实以前舅舅还在的时候,她也可以买东西不看标签价格,可以因为麻烦拒绝折扣拒绝小便宜。

    可没有庇护她的大树了,她能做的就只有激励自己,好好生活。

    上大学时,她看过茨威格写的传记作品《断头王后》,《断头王后》中最广为流传的那一句便是:“那时候她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她一直乐观地认为,自己坐牢失忆以及出来之后档次唰唰掉落的生活是她提前支付的筹码,命运应该还为她安排了一份等值的礼物,只是暂时还没到来。

    但偶尔也难免陷入自我怀疑,是不是这往后的人生,都是在为前二十年的衣食富足买单?

    忽然,有只手搭上了她的脑袋,只是轻轻搭着,并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安抚性动作,可无形中竟然阻止了她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