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去,摊位前排队长度可以说是一骑绝尘。
许幸从后往前找,小妹妹们都很有警惕心理,抱着自家大大的画集跟紧队伍寸步不让,似乎是怕许幸这种没素质的老阿姨强行插队。
她一直找到队伍最前面才找到李缘君。
李缘君戴一顶奇奇怪怪的粉色假发,混在小姑娘堆里企图扮嫩,还满眼冒星星地递出手里画集,很不要脸地喊着大大。
被她称为大大的画手看上去比她年轻十岁:)
许幸气不打一处来,揪住李缘君的后衣领就往旁边扯,“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李缘君拿到签绘画集才瞪大眼睛看向许幸,“卧槽!你是鬼吧,你不是在雍城?”
“你他妈才是鬼!”许幸顺势扯掉了她头上那顶假发,火气大到不行,都已经开始爆粗口。
李缘君眼睛越瞪越大,“干嘛呢你,疯了啊……”
“到底谁疯了?手机被抢了不知道先给我回个电话吗!聊着聊着突然就断了,我以为你被车撞死了,拉着你妈马不停蹄就赶来了星城,你倒好,还有闲情逸致来什么漫展?!”许幸口气很冲。
李缘君目瞪口呆,完全没想过还有这种神发展。
回去的路上,李缘君开着车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我妈来了?真来了?”
“你没跟她说我之前和万山同居的事儿吧?”
眼看她的车越开越歪,许幸急忙喊道:“看路啊你!”
李缘君扶正方向盘,又紧张兮兮地继续碎碎念,“这下完蛋了完蛋了。我那会儿不是急么,打着打着电话旁边突然飞过一辆摩托车你知道吧?吓死我了,幸好我没戴耳环项链,不然还不知道有没有命……
“我也脑子进了水,还开车去追,不过转了个弯那摩托就不见了,我急着来参加漫展,一下子就把打电话的事儿给忘了。”
顿了顿,李缘君又说:“这事儿也不能怪我啊,我又不记得你的号码,你也真是太高估我的记性了……”
许幸懒得再反驳她,转头看向窗外。
天阴沉沉的,掠过的风都带一些闷热,明明时间还早,街边小店却拉起了卷闸门。
看样子是要下暴雨了。
许幸想起些什么,又掏出手机,给康沉打电话。
可电话还没通,她就迅速挂断,犹豫片刻,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
许幸跟着李缘君回酒店应付完她的母上大人,又一起吃了晚饭,已经是晚上七点。
吃饭的时候她心不在焉,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
康沉始终没有回信。
许幸想先回趟绿岛,可还没出酒店,外面便开始下起大暴雨。
雨丝密密麻麻,地上全是四溅的水花,雨幕里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土腥味很浓重。
李缘君开车技术本来就是马路杀手级别,这么大雨,她嗷嗷叫,“晚点再去吧,这么大雨怎么走啊。我跟你讲,我下雨可是上不了路的,等会让你家初一大神来接你。”
许幸默了默,幽幽地说了一句,“他应该不会来的。”
???
李缘君一脸莫名。
“我感觉他好像又生气了,我以为你出事,就急着带你妈妈来了星城,没有和他说……”许幸顿了顿,又为自己辩解,“不过我一开始是给他打电话了的,那会他没接,来星城路上我手机又没电了,估计错过了他的电话……”
李缘君懵了,“所以今天那么重要的见家长…你因为我溜啦?!”
许幸上上下下扫了李缘君一眼,见她全须全尾,又叹气,“你怎么就没出点什么事呢?你出事了这好歹还算正经理由吧,你这又没出事,就是个乌龙……他肯定以为我是不想去见他爸妈了。”
李缘君更懵了,“不然我现在去路上找个车碰碰瓷儿?”
许幸:“……”
她望着雨幕,心思静不下来。已经开始琢磨腹稿,想等见到康沉好好解释。
……
等到九点,雨势已经变小。
许幸觉得有点肚子疼,回去之前在酒店洗手间上了个厕所。
不巧,大姨妈又来造访。
她记不太清日子,也不知道来得规不规律,但今天一整天又是担惊受怕又是长途坐车,她的确不太舒服,心里一直强压的莫名燥郁好像也有了可以解释的由来。
磨磨蹭蹭到九点半,她打车回了绿岛。
家里没有亮灯,她按下指纹锁,门锁轻微响动两声,却推不开。
许幸皱眉,又试了一遍。
还是打不开。
等她打算试第三遍的时候,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敲门喊:“康沉?”
“康沉你在家对不对?你取消了我的指纹设定??”
屋内黑漆漆地,没有开灯。
康沉洗完澡,换了睡袍,头发还湿漉漉的。他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吞药片,屋外的拍门声他恍若未闻。
许幸有一会没声,跑去车库看了眼,康沉开去雍城的保时捷正停在车库,车身四周还有湿迹。
她回到门口,固执地一遍遍输入指纹锁,一直输到报警器响。
门锁咔哒一下,终于被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显苍白,也略显冷漠的脸。
他没戴眼镜,眸光凉凉的,看上去没什么温度,唇色偏淡,整个人都透出一种疏离清冷的味道。
许幸和他对视了好几秒,眸光微垂,落在指纹锁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康沉声音很淡,“你觉得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
许幸:“……”
原本打好的解释腹稿在那一瞬间似乎被遗忘得无影无踪,胸腔间只有一股无名怒火在熊熊燃烧。
她攥紧了拳头,“你再说一遍。”
康沉抿着唇,不开口。
许幸只觉得肚子疼,心脏疼,脑仁也突突发疼。
尽管知道康沉混账起来从来就不是个东西,但她强迫自己冷静,却冷静不下来。
她推开康沉,想往里走。
康沉却伸手揽住她,许幸挣脱不得,康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