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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真的帮黑帮洗了不少黑钱。他很懂得投其所好,逢年过节的时候他都是那些老大的座上客。”

    这时一辆跑车疾速从远处驶来停在他们面前,而後徐坚从车上走了下来。徐蕴一见他,便道:“徐坚,那个刘铭盛,你认识的吧?”

    “认识啊!怎麽了?”徐坚将手中的车钥匙递给佣人,道,“这是个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小人。上回有个小演员当众不买他帐,他觉得丢了面子,後来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顿。”

    夏小唯牙关颤抖地问:“怎麽收拾的?”

    徐坚玩味地看著他,说:“就是找几个男人轮了他,还拍了片子。後来有人托我帮这个小演员说情,好歹把片子还给人家。”

    “那片子还了吗?”

    “还是还了。”徐坚笑了笑,“不过我估计他手上还有备份。他不过是卖我个面子。他背後的人我见了也得尊称一声‘老大’。我当小喽罗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把手了。”

    夏小唯听得脸色煞白,道;“刘铭盛充其量就是条走狗。”

    “打狗也要看主人,懂吗?”徐坚这才不紧不慢地问,“怎麽,你得罪他了?”

    夏小唯摇了摇头,说:“没有。”

    那晚夏小唯仍旧住在徐宅里。到得夜半他依然辗转反侧了无睡意。他披衣起身,慢慢踱到徐家大宅外。漆黑的夜里万籁俱寂,没有一丝人声。不知不觉,夏小唯再一次来到了连家大门外。他的视线穿透黑漆漆的夜色,仿佛到达了远处那幢别墅。

    此刻,连秋应该在上海吧?那人会否和他一样,在深夜里辗转难眠?夏小唯心想。

    他在门外痴痴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往霓虹灯闪烁的方向走去。他来到一家尚未关门的电影院,电影院里醒目地挂著《仙宫岭》的海报。夏小唯掏钱买了一张票,而後独自一人坐在最後一排静静等待电影开始播映。

    时值夜深,影院里的观众寥寥无几。夏小唯头戴一顶贝雷帽,整个人都几乎埋入了大衣里。很快影片开始了。一开始的情节是夏小唯所不熟悉的。三个背负著各自的伤痛的青年在成都这所方经过一场大劫的城市里彼此取暖。後来他们开始坐著火车出走,隆隆的火车驶过巍峦叠嶂,经过长长的隧道,从光明到黑暗,再从黑暗到光明。

    他们彼此依靠,互相抚慰,直到有一天,女主角看到男主角在酒吧昏暗的角落里同另一个女子激吻,她愤然离开了这个三人的小团体。

    但最终她还是回来了。

    因为她别无去处。

    回来之後他们依然坐著破旧的火车去向不知名的远方。周而复始。

    他们不知道出路在何方,但至少他们彼此携手相伴。

    虽然是文艺片,但夏小唯却没有看得昏昏欲睡。他耐心地从片头看得片尾,当影片末尾屏幕上打出演职员名单的时候,夏小唯的眼睛睁得很大。他紧紧地盯著连秋的名字,直到那名字慢慢上移消失在屏幕上。他觉得整场电影仿佛是一场梦,在这场梦里他同连秋很近。

    回去的时候夏小唯刻意选择了一条可以经过连家的道路,临近连家门口的时候他忽然看到那里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他慌忙闪到一旁偷眼望去,却见连秋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夏小唯的心怦怦跳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人。只见他绅士而又礼貌地打开後车门,如同车童一般,恭敬地请出了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乍看之下颇像连烨的老年版。

    “爸。”连秋只轻轻唤了一声,却换来老人一声咆哮;“你不要叫我爸!我没有你这种儿子!”

    连秋脸上顿时露出无措的表情,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随即他又自嘲地笑了笑,解释道:“连烨的事真的和我无关。我没有打算落井下石。”

    老人挥开他扶著自己的手,怒气冲冲地道:“是不是你干的你心里清楚。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东西。这麽多年我好心帮别人养儿子,结果养了一头白眼狼。”

    连秋脸上依然挂著一抹笑,好似这些指控与他无关似的:“爸你是不是糊涂了?我是你儿子啊!怎麽会是别人的呢?”

    “你不要给我揣著明白装糊涂!”老人拧起了眉毛,“你是你妈在广州生的,谁知道是谁的野种?要不是你妈後来得了癌症,我才没那麽好心收留你!”

    “爸。”连秋又软绵绵地叫了一声。他徒劳地试图维持住脸上的笑,然而那双受伤的小兽一般通红的眼睛却出卖了他。他咬了咬嘴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小唯从未见过那人这般脆弱的模样,顿时心都快碎了,只恨不得上前将那人抱在怀里。

    “你今天收拾下,明天就搬出去吧。”老人掷地有声地道,“我以後不想再看见你。”说罢便转身迈进了大门,不再理睬身後连秋声声的交唤。

    “爸……”

    夏小唯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偷偷看著那个伫立在门前的落寞身影,想要走过去步子却沈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最终他也只是默默地躲在阴影里瞧著那个受伤的人,直到他走进铁门去,才敢从黑暗里走出来。

    第27章

    过了几日徐蕴的生日派对终於姗姗来迟。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今年徐蕴改在阴历生日的时候筹备派对,後来又一拖再拖,最终举办派对的时候已是春花初开时分。夏小唯问了徐蕴,才知道是因了前一阵忙著《守护天使》的事宜,分身乏术,现在开派对是为补办。

    夏小唯料想连秋会来,因而特意去杭州乔治做了个新发型。派对那天他一反常态穿得花枝招展,犹如一只花孔雀,生怕别人认不出他似的。

    派对在徐蕴家里举办,徐坚不仅命人在草坪上摆满了长长两桌的蔬果饮料甜点等吃食,还邀请了一个乐队来助兴。派对还未开始草坪上便已站满了宾客,其中许多都是圈内熟识的面孔。夏小唯在人流里勉为其难地和周遭的人寒暄了好一会儿,依然没看见连秋的身影,便觉有些无趣。他寻了个借口抽开身来,独自往徐蕴家二楼阳台上走去。所谓站得高看得远,等他看见连秋再下来也不迟。

    等他走到二楼却看见徐坚正在阳台上和一个身著黑色风衣的男子聊天。那人留了一头清爽的短发,一双寒潭似的双眼里此刻微微泛著笑意。夏小唯定睛一看,此人不是许品非却又是谁?夏小唯下意识地转身要走,却忽然被身後的徐坚叫住了:“夏小唯!”

    夏小唯只得转过身来,与许品非的视线碰个正著。那人不动声色地看著他,眼神依然同过去一样波澜不兴。

    徐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