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急匆匆来到跟前,把孩子交给了奶娘。免了他们的礼,问小安子:“怎的这般着急,可有何事?”小安子嘴里说道:“娘娘安好,圣上让我带话给您。”沈妙荣立马站直,小安子笑道:“圣上口谕:‘去瞧瞧沈妃做什么,若是无事,就说朕在后苑等她一起赏花。’”
沈妙荣听了也笑:“我有什么事情,不过每日吃喝玩乐。安大官,容我去换身衣裳可好?”小安子连忙抽自己嘴巴道:“瞧着记性,圣上特意嘱咐了,叫您别急,他等着您呢!”沈妙荣笑:“圣上一向体恤人!虽如此说,到底不敢让圣上久候,紫绡和绯衣你二人领着安大官去吃茶。”
沈妙荣只重描了眉毛,点了朱唇。不过半盏茶功夫就好了。等到了后苑见了周礽就伏身请罪,说是让圣上久候了。周礽亲自扶起沈妙荣:“是朕未提前告知,你何罪之有啊。”沈妙荣顺势而起,二人很亲密的站在了一起,沈妙荣见周礽眉头有些紧锁,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便也安静的不说话,只是陪他站着。
沈妙荣站着脚跟都发酸了,这会儿也有些变天,晌午还大晴天,这会儿子突然阴了,刮起了一阵阵的风,夹杂的柳絮肆意的飘荡,沈妙荣一下子没克制住,狠狠打了两个喷嚏。周礽一惊:“可是受凉了?是朕不是,不该一直站着不动。”沈妙荣摇头:“没有的事,这天暖和的很,是风中柳絮的缘故。可是妾惊扰到圣上了?”
周礽摸了摸沈妙荣的手,觉得还好:“恩,手心还算暖和,走罢,去你的为华殿坐坐。这柳絮确实恼人。”沈妙荣自是应好。二人相携而去,不曾想刚出后苑,竟然遇到徐敏。原来徐敏出了慈元宫后,并没有和杜婉一般直接回延福宫,徐敏身子不好,禁不住劳累,便寻了一处休息,出来后走岔了路来到了后苑附近。
徐敏上前请安,周礽免了她的礼。沈妙荣有些不自在。周礽觉察了,便开口:“皇后可是处理完毕了?”徐敏点头称是,周礽便说:“既如此,领了罚怎么还在后苑逗留?”徐敏一阵委屈心酸,强着嗓音道:“妾这就回去!”周礽“嗯”一声表示知道了。
徐敏让在路边,脑袋低垂,瞧着一路人马走身边经过。等不见了众人踪影,秋儿要扶着她走,却见她一动也不动,秋儿便问:“主子可是累了?”徐敏死死低着头,秋儿这才惊觉:“好主子,这是怎么了?”说罢弯腰去看,之间徐敏两眼通红,眼泪要坠不坠。秋儿左右望了望:“好主子,可别这样,让人瞧见了不好!”徐敏知道,只是受不住,因此脑袋也不抬起来。秋儿把帕子展开放在路边一块假石上:“好主子,坐着歇息一会儿子罢!”徐敏这才缓过来,依言坐着休息了一会儿,二人一时无语。还是当主子的发话:“罢了,走罢。”
且不说徐敏如何,周礽和沈妙荣一路无语来到为华殿,沈妙荣看着和往常一样服侍起来,只是没什么声音。周礽也不是爱说话之人,二人沉默好长时间,为华殿几个贴身伺候的,个个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偏两位当事人还是往常行为。
等到晚膳时候,沈妙荣不怎么有胃口,周礽不免关心:“可是饭菜不合胃口?”沈妙荣摇头:“厨子很用心,都是妾爱吃的,只是觉得胃里涨涨的,并不饿。”周礽连忙说:“你怎的不早说,怪到一下午安静的很,身子不适哪里能强撑!小安子,快快去宣太医!”后一句是对着小安子说的。
沈妙荣却说:“不必,喝点热汤就好了,这煨汤火候正好,妾吃上几口休息一会儿吧!”周礽很不赞同:“不可讳疾忌医!”小安子见状立马去太医署喊太医,太医署医博士姓鲍,心里直犯嘀咕,怎么今儿后宫主子都不适。脚上不耽搁的带着徒弟跟着小安子出了门。
等脉了号,鲍太医右手不自觉捻了捻自个儿的胡须说道:“无甚事,贵人们平日不爱走动,不爱吃饭也是有的。养生之道在于一静一动,娘娘不妨平日里无事时候在屋外多走动走动。”沈妙荣便笑:“圣上爱护,妾就说无甚大事。”周礽也笑了:“往日你见着吃的就高兴,今儿竟然不饿,我岂能不担心!”沈妙荣大窘。
鲍太医在一旁点头:“怪到如此,娘娘身子不错,并无一般妇人有体寒之症,臣于妇科一道到底不甚精通,不若让陈太医再来把个脉!”沈妙荣以为没什么事情了,不妨鲍太医说还要陈太医号脉:“鲍大人可是太医署医博士,这也太谦虚了。只是不知为何非要陈太医再来把脉?莫不是妾身子有何不妥。”
鲍太医笑:“无碍,无碍。等陈太医来了再说!”说完让自个儿的小徒弟号了脉,小徒弟说:“娘娘身子很是健康,我不曾号出什么不妥。”周礽也有些疑问,然自己也知道鲍太医既然如此说必有什么,且太医们没个定论定然不轻易说出口,只能等待。陈太医不当值,好容易找了来号上脉,小心翼翼号了许久。两位太医对视一眼,鲍太医年纪大先开口,喊出了陈太医的表字:“廷益,如何?”陈谦双手一拱:“老师,若不是您提醒,学生恐有忽略。时日尚短,但再准不过!”
周礽和沈妙荣被二人的官司搞得一头雾水,反倒是在一旁的盛嬷嬷似乎明白,立时嘴巴一咧笑了开来!鲍太医一开口如同沸油锅里进了水:“恭喜沈妃娘娘,您有了!”沈妙荣先还没明白:“什么有了?”盛嬷嬷急不可耐:“我的好主子,老大人说您肚子里坏孩子了!”周礽在一旁一叠声说好,末了才叫人去通报太后,说有了喜事指不定太后头疼会减轻些。
沈妙荣双手不自觉放在小腹处:“怎么我有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鲍太医说:“臣之前把到些,不敢擅断,故喊了妇科好手来。”陈谦很谦虚:“禀圣上,娘娘,鲍大人才是好手,微臣也是号了许久,主要是娘娘时日太短,恐将好满一个月。若不是老师,这点脉搏恐会错过!”
周礽笑:“赏,都赏,知道你们师徒几人都是谦虚之人。连着性子都是一脉传承!”鲍太医,陈谦并小徒弟均道谢,而后细细交代了孕妇禁忌。盛嬷嬷到底老道:“您老之前让主子外出走动,这会子可还方便?”陈太医连忙说不碍事,孕妇切忌不动弹,走动时候注意脚下,避开坏天气便好。不拘时间长短,只要身子吃得消就好!沈妙荣这会儿都很惊奇:“这可是,这我,太不可思议了!我一点反应都无!”盛嬷嬷道:“主子,这反应啊,因人而异,就算是同一人,月份不同也会都不一样哩!”鲍太医认可了盛嬷嬷说的话:“嬷嬷讲得很是,不要太过紧张,避了禁忌就好!”沈妙荣似乎才回神:“圣上,妾刚刚都惊喜坏了,这会子很晚了,可不能耽搁您休息,老太医年纪也大了,让他们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