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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棠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将手里的东西塞在辰巳手中,便独自一人走向了树林深处。

    辰巳看了眼手中的东西,登时便僵在了原地。

    这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天桴子么!

    作者有话要说:  伪科学,伪地理,伪物理,大家莫挑错,看个热闹就好_(:з」∠)_

    第10章 你的身世

    辰巳不知西棠是如何拿到,又是在何处拿到天桴子的,他将钩吻从怀里拿出来与天桴子摆在一处,手指磨蹭着它们较弱的叶子,心中仿佛落下了一块巨石。他看了看四周,高大的树丛密不透光,上山足有一个月有余,真的是来之不易。

    辰巳将两颗草药放进怀中,看向西棠消失的那片树林,想到这几日的朝夕相处,到如今也算是结束了。自己为何会跟他牵扯在一起呢?

    说明白了,只是我身患有疾,而他正巧是大夫,而我自己还是注定了孤独一生。

    辰巳一路回到竹楼,看到楼前多出个土包,前头立着块木牌,走近了看竟写着西棠的名字!

    这……

    神医老头从屋里出来看见了他,惊得连退三步,颤颤巍巍的指着他道:“你!是人是鬼!”

    辰巳有些晕,皱眉道:“自然是人。”

    老头看了眼地上的影子,捋捋胡子走了过来:“怎的就你一人,西棠呢?”

    “西棠?”

    老头子大惊:“你没见着他?诶哟,我的好师兄,你死的真冤枉!”

    辰巳被他唬住了,忙道:“你先莫哭……西棠他,没回来过?”

    “没有!一月之期已过,我只得每年给他上一回香咯!”老头干脆坐在土包旁边,趴在木板上哭。

    “……”辰巳没想到西棠先走了,却没有回来,更没想到的,他竟是这神医的师兄……

    “我遇着他了,只是下山后,他先走了,我却不知他没回来。我去寻他……”辰巳说着就要走,却被老头拦住:“你说你见过他?”

    “是。”

    老头忽然一脸轻松,将木板一脚踢翻道:“那便好,你不必寻他,他若是想躲起来,便是几百条狗都寻他不到。”

    “……”辰巳心道:为何要把我与狗相比较。

    辰巳的确没有去找他,他将破烂的大氅洗了洗,挂在竹楼院中,如今他它没了往日的光彩,倒是显得实用了许多。

    待辰巳忙完,已是夕阳西下,还是不见西棠的踪影。他回屋熄灯睡下,却听到前院有锄地的声音……

    下床开窗,便看见月光下,一个人影举着锄头在树下刨着……

    那是西棠。

    辰巳静静的立在窗边,看着西棠连衣服也没有换,胡乱的将下摆甩到肩上,一下……一下的刨,不知他挖到了什么,蹲下身子拎出一个大坛子。

    “莫非是酒?”

    的确是酒,西棠起了泥封,就着坛子灌,淋了一身的酒水……

    辰巳看着他跌坐在地,靠在粗壮的树干上,仰头看着夜空,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疼。他看见的西棠向来是笑着的,如此这般的颓废样子,辰巳想都没有想过,他这样的人会有怎样的忧愁?他……又会不会感到孤独呢?

    月光下的西棠显得的很苍白,额前的碎发被晚风拂起,不知……醉酒的他会不会脸红呢。

    辰巳拾起一块小石子,朝着西棠的方向丢去,正砸在树干上,西棠缓缓地侧过脸,那摸样……欲说还休大概就是如此。

    辰巳翻窗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西棠,只听到他低低的说了句:“坐下,我请你喝酒。”

    “还记得你欠我一顿酒么?过了今晚,便是欠了两顿。”西棠伸直手臂,将酒坛子递过来,辰巳接过来灌上一口,满嘴的米香,前韵是甜,到了舌根是苦,入喉便是辛辣,辰巳闭着眼回味,道了一句:“陈年花雕。”

    西棠轻笑一声,轻声说:“你可知花雕为何叫花雕?”

    “相传生了女儿,便要买下一坛子黄酒,等到女儿出阁开封,这是女儿红,而花雕是新婚之日埋下一坛,等到花甲之年再开封。”

    西棠点头道:“确是如此,我家原在绍兴,后来我娘远嫁大理,便将那坛子女儿红带了来,直接埋在土中,我爹一走便是二十年,那几年娘一直说‘等我死了,你便将那坛子花雕启出来,花雕花凋,倒也应了景。’如今娘没了,我竟迟迟不舍得开,此行去药山,我却是放下了,原来从那时起,便只留我一人,连喝此酒,都要你做陪。呵……”

    “怎的,我不够资格陪你喝上一杯?”

    西棠吸了口花雕的浓香道:“够不够如今也只有你能陪我。”

    “好了,你好歹还有个娘,我从小连我娘是圆是扁都不知。”辰巳道。

    西棠听了却笑了,他说:“有些东西,你若从不曾拥有,那最多便是遗憾,可若曾经拥有,失去后便是不知多少年的怀念,倒不如未曾给予过我。”

    “……你若这么说,那我便无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辰巳饮下一口酒,指尖敲着酒坛开口道:“不如……我也给你讲一件故事吧。”

    “讲。”

    “你可记得山上那块方玺?”

    西棠眯了眯眼,点头嗯了一声。

    “那玉玺本该是一对儿。我们师徒是为朝廷效力的,多少也听过了一些传闻,当场三王爷的私印便是拇指见宽的碧玺,我有幸见过一次,同那石室里的一模一样。”

    “……啊?”

    “如此,便有两个可能。其一,那石室是三王爷建造的;其二,建造石室的人,认识三王爷。”

    “不管怎么说,三王爷与那石室都是脱不开干系的。传闻说三王爷年轻时曾好过男风,更是与一位公子交好,两人相携出游一走就是五年。众人都道三王爷怕是不会回来了,没想到五年之后,他回来了,独自一人。”

    “那位公子呢?”

    “不知,只知道三王爷回来后便娶了王妃。当时王爷回来时,衣衫褴褛,若不是带着那块私印,连侍卫都未必认得出来。”

    “他们二人,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辰巳看了看西棠,向后靠在树干上道:“你问我,我又问谁?”

    “……”

    “我们不妨来猜一下。”

    “如何猜?”

    “……还记得烛台旁的那一具尸骨么?”

    “!!!”西棠坐直了身子,双臂环住酒坛道:“莫非那尸骨便是那位公子?”

    “我也曾这么怀疑过。”

    “那……你也说那石室有人经常进出,那又该是何人?若真是这样,那公子又何至于死在那里……”

    “石室有水,水里还有鱼,若不想死,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许是他一心求死。”

    “……鱼?”西棠皱眉,辰巳说的莫非是那条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