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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几个大字——拿三千两赎你儿子小命。

    左下角还盖了个红色的印子,是一只翱翔的雄鹰。

    孔德脸色顿时灰败,手一松,宣纸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寇落苼弯腰捡起,随意一扫,便认出是青燕子的手笔,暗笑一声,转手送到傅云书手里,小县令来之前便对群鹰寨各方各面做足了功夫,深知他们绑肉票的习惯,只定睛一看,立即认出,失声道:“群鹰寨?!”

    第25章 移尸(十六)

    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并未附赠一两根血嗤拉呼的手指,但所有人都不敢怀疑这是群鹰寨的手笔,因为怀疑过的人都为自己的多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孔德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目光惶恐地从身侧一张张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傅云书脸上,先前的气焰消散殆尽,双膝一软,跪倒在傅云书面前,哀声道:“求县令大人救救我小儿!”

    一般绑架的劫匪往往会以肉票的性命要挟家属不得报官,但群鹰寨从未对此有过要求,随便你报不报官,反正官也打不过我们。傅云书心中亦是掀起了波澜万丈,抿紧了嘴,半晌他沉声道:“孔员外,你先起来。”

    孔德蓦地抬起头,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傅云书,道:“傅大人!我唯有这一个儿子,眼下他正在那土匪窝里受苦受难,大人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孔伦公子是我朝子民,既然如此,身为一方父母官,本县就没有不救的道理。”傅云书伸出手,硬是将戳在地上的孔德扶了起来,“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孔员外你还是先起来再说。”

    两盏清茶被摆上桌面,挪开杯盖,升腾起袅袅白雾。傅云书捧着杯子,却不曾送到嘴边,只问:“孔员外,可曾与群鹰寨匪众结仇?”

    孔德一瞬间仿佛苍老了数十岁,蔫蔫地说:“老朽当年为生计奔波各地,得罪的人不知凡几,哪里还记得清。”

    寇落苼在一旁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地道:“这么说来孔员外如今的遭遇竟也是活该?”

    孔德不善的眼神睨向寇落苼,寇落苼微笑回应,两人的目光化作无形的刀剑,在空中针锋相对。傅云书淡淡地扫了他们两人一眼,说:“孔员外可拿得出这三千两?”

    孔德道:“三千两虽是个大数目,但我孔家拼拼凑凑,总还是拿得出的。”

    寇落苼道:“据在下所知,群鹰寨的规矩,是收到信之后第三天午时之前把钱送到金雕山脚下,待土匪清点完银两并带回寨中后,自会将人质放走。”

    傅云书道:“既然如此,孔员外务必在这三天内将银两凑足。”

    孔德阴测测地道:“傅大人的意思,是要老朽破财消灾?”

    他下一句话并未出口,但傅云书已听到了其中涵义——“那要你们官府有什么用?”傅云书虽心中敞亮,却并不以为意,老着脸皮淡淡地说:“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救人要紧,先安安稳稳地将孔伦公子接回来,等来日时机成熟,再仔细算账也不迟。”说罢,他站起身,朝外走出两步,忽然回头,道:“孔员外将银两凑足后,便命人报与本县,由本县派人,将赎金送至金雕山下,再把孔公子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孔德冷冷地道:“这等小事老朽岂敢劳烦傅大人?”

    “人命关天,如何能算小事?”傅云书淡淡一笑,道:“虽未有此先例,但土匪毕竟是土匪,难保不会出尔反尔,若孔员外亲自送上门去,群鹰寨匪众一不做二不休将你一块儿绑了,这该如何是好?”顿了顿,又道:“还是说,孔员外担心我九合县衙门中有官仓鼠,会将你的这些白银啃光不成?”

    孔德神色一僵,片刻才道:“老朽不敢。”

    “那么这么说定了。”傅云书一招手,寇落苼立刻跟了上去,立在他身边,低声道:“大人,这就走了?”

    傅云书极轻声地道:“这么久了,王小柱应该也办完事了,不走还留在这儿陪这个老头儿唱戏吗?”朗声对孔德道:“多谢孔员外今日的款待,本县另有要事,就不再叨扰了,若群鹰寨另生事端,孔员外务必立即上报衙门。”

    “遵命。”孔德深深地鞠躬,“恭送大人。”

    寇落苼与傅云书走出孔家的时候,果然看见马车前蹲了一个人,傅云书走上前去,道:“王小柱。”

    王小柱立即一弹而起,“大人!”

    傅云书问:“事情办妥了吗?”

    王小柱迷惑地望向寇落苼,问:“寇先生,您把这事儿跟傅大人说了?”

    寇落苼轻轻摇了摇头,又问傅云书:“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你们俩凑在一起嘀咕了些什么,”傅云书冲寇落苼得意地眨了下左眼,“猜的!”

    小县令这模样又让寇落苼记起寨子里养的旺财,每次叼了山鸡野兔回来就跑到自己面前蹲着,吐着舌头,等自己鼓励地揉揉它的脑袋,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就摇得飞起。寇落苼习惯性地掌心发痒,若非碍于王小柱在场,只怕手已经不由自主地移到傅云书脑袋上了,贼手转而挪到自己鼻子上,揉了揉,寇落苼笑着夸奖他,“真聪明。”

    若是自己有尾巴,傅云书心想,此刻只怕已经控制不住翘上天了。他掩饰地咳嗽了一声,转向王小柱,问:“有收获吗?”

    王小柱猛点头,“有!”

    寇落苼道:“回去再说。”

    傅云书先行上了马车,王小柱也想跟着钻进去,被紧随其后的寇落苼一把拽住腰带往外一推,“赶车去!”

    车帘落下,隔出一方天地。两人沉默片刻,寇落苼道:“傅兄对这件事是怎么打算的?”

    傅云书问:“哪件事?”

    寇落苼说:“看似有许多事,其实掰着手指算一算,拢共只有一件罢了。”

    “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傅云书朝马车上摆着的软垫上一靠,说:“孔家诸般阻挠我们见孔伦,不得不让人怀疑。”

    寇落苼道:“只是若沈珏之死真与孔伦有关,他们也不必这样遮掩,只要上下串通一气,我们没有证据,也察觉不到什么,反倒死活拦着不让见,才叫人起疑心。”

    “这个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左手撑着侧脸,傅云书喃喃地道,忽然眼睛一转,看着寇落苼问:“有没有可能,方才群鹰寨那封信也是孔家伪造的?毕竟先前孔德只推说孔伦在后山清修而已,若我真执意前往,照样能把人逮到。可如果人落到了群鹰寨手里,自然无法再受审。”

    此事事发突然,即便身为头头,寇落苼此刻也不甚清楚,他想了想,说:“我觉得不是。”

    傅云书问:“寇兄为何如此觉得?”

    寇落苼道:“我听过一些关于群鹰寨的事,这个寨子刚刚兴起之时,有不少别的山头的土匪借着群鹰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