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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他又道:“说起来我与你还真算是同病相怜,都是不得已披着别人的皮过活,不同的是我这张皮盖在脸上,你那张皮,却覆在心上。”

    “你我当然不一样,”寇落苼冷笑着说:“我是遵养时晦,你算苟且偷生。”

    赵辞疾长叹一声,缓缓垂下头去,“终究是我对不住陆大人。”

    寇落苼道:“你对他若还有一丝愧疚,就乖乖将你藏的那件东西拿给我。”

    “我不会给你的。”出乎寇落苼意料,赵辞疾竟一口拒绝,没有丝毫犹豫,他道:“听我一句话,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放弃吧,你侥幸得活,陆大人一定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不要冒险,阿添。”

    “你也有脸叫我的名字?”寇落苼唇角一抹冷笑渐渐没入虚无,他面如寒霜,冷冷地看着赵辞疾。

    “为什么不能?”赵辞疾道:“真要论起辈分来,你还应当唤我一声叔父。”

    话音未落,先前跌在地上的那柄剑忽地从地上飞起,瞬息从赵辞疾身侧刺过,钉在他脸旁一寸的墙上。赵辞疾平静地抹了把自己脸上被剑气割裂的细小伤口,道:“不错,文武双全,你父亲一定为你感到自豪。”

    “我自然是父亲的骄傲。”寇落苼不屑地扫了眼赵辞疾,道:“只是有些所谓的同袍兄弟,却只能叫他痛心难过。”

    赵辞疾默然无言。

    寇落苼道:“前尘往事都已随风而去,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你当年见死不救的事,你把东西拿给我,就当做一切从未发生过。”

    赵辞疾却还是摇摇头,“我不会给你的。”

    “你……”寇落苼正欲发作,却听赵辞疾淡淡地说:“前尘随风散,珍惜眼前人,我还以为,你是来找傅大人的。”

    寇落苼眼神一黯,道:“我和他暂时不便见面。”

    “是不便见面,还是不能见面?”赵辞疾问。

    寇落苼眉头一拧,“你什么意思?”

    赵辞疾道:“你可知傅云书现身在何处?”

    群鹰寨在九合县的衙役班子里也有几个眼线,只不过他们不认得寇落苼,寇落苼也不认得他们,都是单线联系,前些天传来消息,说是靳知府大驾光临,暂时接管了九合县衙门,里里外外都换上了知府衙门的人,县里的衙役们都回家抠脚去了,寇落苼便以为是靳云龙带着傅云书在关起门来查案,此刻听赵辞疾这样一说,忽然心里“咯噔”一声,“他……现在在哪儿?”

    赵辞疾道:“九合县大牢。”

    未免风声走漏引来金雕山上的土匪劫囚,原本守卫松懈的九合县大牢最近却被围成了铁桶,知府衙门里过来的衙役们手执佩刀,兢兢业业地在大牢门口来回巡视着。只是干站着实在无聊,有两个人便小声地聊天,“诶,你知道里头看押的是谁吗,要这么大阵仗?”

    “听说是这个县原来的县令。”

    “哟,还是个官呢?怎么就沦为阶下囚了?”

    “这个倒是不清楚,好像是牵扯上某桩大案子了,还死活不肯招供,你没看都把人打得不成人形了么?”

    “啧啧,瞧见了,挺惨的,本来看着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呢,落到咱们知府大人手里,也不知道这回扛不扛得过去。”

    “那个什么侯爷自己也是个小白脸呢,还真心狠手辣……”

    “哎哎,别说了!”其中一人忽然瞥见有两道人影远远地走来,赶忙用手肘撞了下身旁的人,“说曹操曹操就到。”待那两人走到跟前了,又齐刷刷行礼,“属下见过晋阳侯!”

    “嗯。”陆添一双眼睛仿佛是生在头顶一般,眼角余光也不扫他们一下,只对身侧跟着的侍卫道:“你先留在这儿,我进去看看,等会儿叫你了再过来。”

    推门而入,迎面便是一阵刺鼻的血腥味,陆添似是被这股气味熏到,眯了眯眼睛,待再睁开时,目光定定地落在中央躺着的那个人身上。

    那仿佛不是一个人了,而只是一滩血。

    他缓步走到那个人身旁,呆愣地看了许久,直到那人似隐约有感,微微睁开了一道眼缝,他看见那眼中流转的明光,飘忽落在自己身上。

    于无尽的混沌苦痛间,傅云书恍惚察觉,有一道温柔而和煦的目光,穿透密布的乌云,悠然落到自己眉心,他竭力回应以微笑,然后轻轻唤道:“……寇……兄……”

    他望着傅云书嘴角微弱的笑意,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淌落,滴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寇落苼哑声道:“浥尘,我带你走。”

    第113章 采生门(三十六)

    晋阳侯闲来无事, 正躺在县令衙门里的自雨亭中看书, 他平常其实并不常看书,兴许是这寒酸的府邸中这处亭子还算得他意, 又兴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捧着书看了一会儿, 觉得今日体会颇多,尤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这句, 简直有如道出了他的心声一般。

    快意地舒了口气,将书丢到一旁, 晋阳侯伸了个懒腰正想小睡片刻, 忽有人撑船而来, 在自雨亭外遥遥停住,恭敬地行礼,道:“启禀侯爷,靳大人已准备妥当。”

    “哦?”睡意顷刻消散, 晋阳侯“噌”地躺椅上爬起, 双眼发亮,急切地问:“他可有说何时动身?”

    那人道:“回禀侯爷, 靳大人说了,只要侯爷同意, 随时可以动身。”

    “好!”晋阳侯飞速套上靴子, 跳上船,“事不宜迟, 未免夜长梦多,自然越早动身越好。”

    等晋阳侯回到岸上时,靳云龙已在岸边等候,见了他,仍是板着一张硬邦邦的脸,道:“本府就知道侯爷是个急性子。”

    晋阳侯笑了笑,道:“靳大人既早早等候在此,想必心中比本侯还有迫切得多吧?”顿了顿,正色问:“事情都准备好了?”

    靳云龙道:“几个时辰前已将傅云书涉嫌采生门一案,需将他带回江北州府关押调查之事散布了出去,想必此刻已经传到海东青耳朵里了,若他们二人真如侯爷所说那般情深似海,那么海东青绝对无法逃过此劫。”

    “几个时辰前?”晋阳侯有些迟疑地皱起眉,“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你确定海东青一定能得到并确信这个消息吗?”

    靳云龙略带嘲讽地笑笑,道:“陆侯爷,你对海东青的力量一无所知。”

    晋阳侯毫不客气地还嘴道:“本侯对群鹰寨的了解自然不如靳大人,想来那海东青确实很有几分本事,才能叫如靳大人这般的大才无奈放任了这么多年。”

    两人相看两相厌,靳云龙鄙视晋阳侯不过是个靠脸和屁股吃饭的兔子,晋阳侯瞧不起靳云龙混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小小知府,话不投机半句多,互相暗瞪一眼,撇过头去。

    有侍卫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