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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管我没提醒过,若你轻举妄动,这小子……我可有的是法子折磨他。”

    说罢,他又是一笑,“苏公子谨慎惯了,这回……可敢赌么?”

    苏瞻洛摸着银针的手指顿了顿,一旁的夏余却突然暴起,像一只带爪的小兽朝着温柳扑过去。

    “你这个坏人!我爷爷就是你杀的对不对!我要杀了你!我……啊!”

    苏瞻洛眼睁睁地看着夏余被温柳一掌拍在身后的墙上,连骨头折断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却分毫也动不了。

    扬刀的刀早已出鞘,正稳稳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夏余咳出一口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手指微微动了动,却软了下去。苏瞻洛赶紧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的脉搏。

    “苏公子……”夏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陶泥兔子,“这个……我答应要送给阿秋的……”

    苏瞻洛瞳孔猛缩,抖着手将那个小玩意儿塞了回去,“胡说什么!你……”

    “我知道的啊……”夏余颤颤抖抖地说着,又吐出一口鲜血,“要是我死了……苏公子,你一个人,一定可以逃出去的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却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般,将那个泥兔子塞进了苏瞻洛的手心里,才慢慢地合上眼。

    那只被塞进手心的泥兔子残留了一丝余温,却被大开的门带进的风吹散。

    苏瞻洛暗自咬了咬牙,暗袋里的银针又被悄悄攥在手中,虽未言语,但他周身散发的凌厉之气让扬刀与剑凭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废物!”温柳叱了那两人一句,转眼看到苏瞻洛竟扶着墙晃晃悠悠地起了身,要知道,那碗药里的是上好的化功散,七八个时辰之内手脚发软,四五个时辰之内无法站立,可现在至多也不过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呵……”温柳却分毫也不急,“这小孩儿尸体难得完整,不如让你看看一场好戏?”

    “苏公子,动手前你可要想清楚了,”扬刀在一旁道,“屋里有多少只拐,屋外就有多少个像我们这样的尸人。”

    听到尸人两字,苏瞻洛顿了顿。

    “哈哈哈,”扬刀猖狂地笑着,“怕是苏公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尸人吧,不急不急,现在就让你瞧瞧,扬刀和剑凭,还有屋外上百尸人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苏瞻秋一觉醒来,睡得极其不踏实,在院里打了水洗漱完毕,就见薛子安抄着手靠在院里的一棵树下,似乎一夜未合眼,连枝头的几片花瓣落在肩头都未在意。

    她心里咯噔一下,开口道,“我哥呢?”

    薛子安仿佛这才清醒过来,眼神动了动,没说话。

    酒久从墙头翻下,将热腾腾的早点塞进苏瞻秋手里,苏瞻秋却没有接,只是抬起头平静道,“我哥呢?”

    酒久一向灵活的舌头打了结,在那儿拿着包子和豆浆愣住了,热气氤氲在晨起的雾气之中,很快便融为了一体。

    薛子安从树下走过来,摸了摸苏瞻秋的头,“温柳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先吃早点。”

    苏瞻秋看着那又香又甜的包子,豆大的眼泪无声地从眼眶滑落,一滴滴落在油纸袋上。

    “薛子安,小余子也不见了,我哥也不见了……”苏瞻秋的眼眶红极了,话语中却极力隐藏着那份哽咽,“你,答应过我的,不能食言。”

    回答她的只是薛子安的背影,明明落下的是灿烂的朝阳,却无故生出一分黄昏的萧瑟。

    夏容已着人来通报过,预计入殓仪式明日便要开始,届时希望薛子安能拿出药人册引出梅花拐。

    晏亭此时忙得不可开交,夏容被爹娘宠得过头,连最基本的待人接物都不懂,多半都是晏亭在打理。

    这两天九歌门着实也不太平。逍遥派先前折了一个副掌门在梅花拐手上,由此士气尤为高涨,只恨不能手刃仇人,可就在这气势汹汹的节骨眼上,逍遥派座下一个小弟子衣衫不整地死在了梅花拐手下,死相尤其难看,可谓给逍遥派当头一棒打了个劈头盖脸。

    如此枉死的还有少林派,浩运派等大小七八个门派的小弟子。除了身上的印记还掺杂了叶形与扇形之外,死法均相同。

    “温柳一定是在撒当年在小倌馆被□□的气,否则拿拐子往那人身上一捅便是了,”酒久顿了顿,“哪能做的这么……可怜了那个小弟子……”

    薛子安只是看着手中的两卷药人册,“酒久,你还记得药人册里有写过,药人心头血可治百病?”

    酒久骇了一跳,“主人!这……”

    “我有分寸,”薛子安打断她,“苏瞻洛身上的寒毒是个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就只有死的份。”

    酒久沉默了,一旁的碧蝶却难得的开了口,“主人,我们策划这么多年……现在主人是要将之前设下的棋都推翻不成?”

    “推翻倒不至于,只是寻了个更险的招罢了,”薛子安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承了恩,总是要报的。”

    “主人,你就为自己开脱吧,”酒久不满地嘀咕着,“除了在苏公子身上,哪里都看不出你有这么好的心肠。”

    “啧,酒久你这可就孤陋寡闻了,”薛子安笑眯眯道,“自从遇见了阿洛,我都觉得我心肠变好了呢。”

    “薛子安!”

    自从苏瞻洛不在,苏瞻秋也懒得跟薛子安装嫩,可那股子带着奶味的稚嫩嗓音毫不客气地喊着名儿,一股违和感扑面而来。

    更让薛子安没话说的是,这鬼精的小丫头只喊他喊得这么理直气壮,一到碧蝶酒久面前立刻便软了下来,奶声奶气的看得薛子安直牙酸。

    薛子安放下茶盏到院里,一名瘦瘦弱弱的姑娘正等在院里,看年纪似乎还未及笄。

    “这是逍遥派的殷姑娘。”苏瞻秋道。

    殷姑娘见薛子安便甜甜一笑,两只眼都眯成了月牙,右颊上还带着酒窝,瞬间就未那张不起眼的脸添了几分色彩。

    薛子安看着她面颊上的酒窝,心里直叹气,明明阿洛笑起来嘴边的梨涡也是个顶个的好看,可他偏偏不笑。

    殷姑娘见薛子安盯着自己的脸看,呆了呆,摸了摸脸,“薛大侠,我脸上沾了什么吗?”

    酒久在一旁瞥了他一眼,“他在想他相好呢。”

    薛子安拱手一礼,“大侠不敢当,殷姑娘找我何事?”

    殷姑娘咬了咬唇,看了看四周,才小心翼翼从怀中拿出一本缺了封皮的册子,递给薛子安。

    “小女殷满满,家父殷允,”殷满满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这是家父从拂云医庄寄回来的药人册!”

    第20章 九歌难歌(七)

    “是这样的,”殷满满解释道,“家父拿到药人册便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连夜修书一封连同药人册一块儿寄回了逍遥派,为了以防被人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