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将封皮撕了。”
那么这样说来,梅花拐从殷允手中得到的药人册便是假的了。
薛子安随手翻了翻,又看了看她,挑眉道,“所以?你要送给我?”
殷满满点点头。
薛子安笑了,“我还不想与逍遥派为敌。”
殷满满赶紧摇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家父去世之后逍遥派里就闹成一团糟,就因为这本东西……”她顿了顿,“物归原主,这也是掌门的意思。”
逍遥派掌门……也是当今武林盟主。
薛子安又道,“但你们门派里必定有人反对。”
“所以我是偷出来的呀,”殷满满眨了眨眼,“教主顺便借此把我从门派里除名了,一会儿门派里那些师叔就要找过来了,麻烦薛大侠帮我挡一挡可好?”
薛子安将缺了封皮的药人册揣进兜里,“就知道东西不能白收,还得平白多照顾一个丫头……不过,”他挑了挑眉,“这买卖还算划算。”
他话音方落,院外便响起一阵脚步声,殷满满缩了缩脑袋,“他们来了!我先去找个地儿避避啊!薛大侠,交给你了!”
苏瞻秋牵着殷满满的袖口,“来我屋里吧。”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的身影刚消失在院里,门口便传来了一声吆喝。
“薛庄主,薛庄主!”逍遥派的人喊道,“薛庄主在吗?”
“叫魂呢!”
酒久不耐烦地打开门,见门口站着三个中年男人,皆着逍遥派一身飘逸白袍,中间那人的袖口还用金线描了只鹤,非富即贵的模样。
“你这丫头,”薛子安笑眯眯地拍了拍酒久,“这可是逍遥派贵客,如何能出口不逊?”
酒久撇了撇嘴,没好气道,“这几天来了好几拨了,都是知道主人您接手了拂云医庄,来打探药人册的消息呢!”
除了中间那个男人,其余两人的面色登时又青又白。
酒久瞟了那三人一眼,接着道,“告诉你们啊!药人册是我们前庄主的遗物!集齐了要跟着一块儿下棺材的!”
“哈哈哈,”中间男人抚掌大笑,“这姑娘年纪瞧着不大,嘴可厉害啊!”笑罢,男人一拱手道,“在下逍遥派掌门殷落,身旁两位都是逍遥派副掌门,林立群,向天。”
两人也一礼。
“原来是殷掌门,殷盟主,”薛子安笑如春风,“晚辈薛子安,方才这丫头冲撞了三位,还请见谅。”
“无妨,”殷落倒是十分和善的,“我们此次来只是想寻一个人,薛庄主可见过一个小丫头,大概十三四的样子,脸圆圆的,挺讨喜的模样。”
薛子安认真想了想,“倒是没有……不如三位去他处寻寻?如今大战在即,丢了个姑娘可不好。”
“这死丫头明明往这里……”一旁的林立群低声嘀咕着什么,却见殷落眼神扫了过来,登时抿紧了唇。
向天瞥了瞥薛子安的一脸担忧,冷笑一声,“有些人就是装聋作哑,还跟他废什么话!”
酒久哼了一声,扯开嗓子就喊了起来,“谁家的狗啊!在别人家门口撒尿了!”
殷落却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跟薛子安两个一个比一个笑呵呵,直气的两个副掌门拂袖而去。
薛子安停了笑,转头一挑眉,“殷掌门,请?”
殷落甫一落座,殷满满便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大伯!”
酒久在一旁小声道,“原来殷落和殷允是兄弟两个。”
薛子安弹了弹她的脑壳,“去,把阿秋和殷满满都带到别处。”
酒久揉着脑袋,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才将二人带走。
殷落笑着看殷满满离开,带到她的身影离了视线,便是一口长叹。
“殷掌门,”薛子安敛容,难得的正经起来,“可否让在下为掌门把一把脉?”
殷落伸出手来,面上苦笑道,“没用的。”
薛子安皱眉,“我开个方子,应当能拖过一个月。”
“那便麻烦薛庄主了,”殷落笑呵呵的,“只是有一事,殷某不才,想请教薛庄主。”
薛子安看着他那张笑脸,算是明白什么叫老狐狸了。
“拂云医庄的医术闻名江湖,”他顿了顿,“庄主可知道,死人……还有能动起来的法子吗?”
日头西移,灿烂的日光落在幽暗狭小的屋子当中,却微弱地那么遥不可及。
黑衣人鱼贯而入,将一口大锅搬入小屋里,又拿进了乱七八糟的褐色、红色的药水,于是,屋里便更显拥挤。
苏瞻洛又被强迫灌入一碗化功散,现在就连维持自己靠在墙上都十分困难。
“尸人……是什么?”他嗓音干涩至极。
黑衣人将夏余的尸体翻过来,用一个盆接着,再从他的手腕上割了一个口子,还未干涸的血液便从手腕上的伤口流出,流到那盆里。
“尸人,自然就是死人。”温柳勾唇一笑,“不过,你可知道,有法子能让死人活过来,如此这般不死不生,无知无觉,只有少数做得成功的尸人才会拥有自己的意识,这些拥有意识的尸人便取了名字,领导那些没有意识的尸人。”
苏瞻洛下意识看了看一旁抄手而立的扬刀与剑凭。
“将尸体完好,并且未僵死的人放血,放尽之后连同血液掺杂药物放在锅里加水煮沸,制成药汤。”
黑衣人随着温柳的话语行动,动作虽不僵硬,但眼神却空洞异常,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夏余都已经死了!”苏瞻洛低吼道,“你做什么跟一个小孩过不去?”
温柳闻言狞笑道,“我只是在给你示范,我要一个小孩尸人做什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那你……”
“然后,在制药汤的过程中,将放了血的四人开膛破肚,”温柳打断他,“将五脏六腑……通通挖出。”
霎时,这间狭小的屋子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再将……这具尸体扔进汤药之中,让汤药融入皮肤,成为尸人身上代为流转的血液。”
苏瞻洛几乎要暴起,却一头撞在了扬刀的刀背上。
“他死了,感受不到痛苦的,”扬刀冷冰冰道,“要有下次就不是刀背了。”
血腥味在苏瞻洛的五脏六腑之间穿梭,连带着之前的寒毒将内里搅得七上八下,一张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只是深深嵌入掌心的指甲提醒着他,摆在眼前的这一切是什么。
“你知道,这样制作的尸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温柳悠悠然笑着看他,“不论高矮胖瘦,尸人都会异常轻盈,走路悄无声息,就好像……没有重量一般。”
“!!”
体态轻盈……没有重量……
酒久和碧蝶,甚至一直跟随在晏亭身后的丹砂,她们……
茶水氤氲在屋内,模糊了视线。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