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无视了眼前那只递来的手。
鞋底扣响青石板的小路,一下一下的清脆响声仿佛是对伸出的那只手的侮辱。
晏亭看着消失在小路尽头的那个孤傲背影,却笑了笑。
丹砂的身影从暗处渐显,“主人,此人不识抬举,不如属下叫剑凭……”
“不用,”晏亭势在必得地从另一个方向走去,“过不了多久,他自会明白。”
最后,离开天仙楼的四人在路边就着一家馄饨摊儿随便对付了。
吃的时候白墨依旧在不停埋怨着苏瞻洛,喋喋不休,烦到殷满满抱着汤碗就坐到另一边的桌子上去,白墨立马喜笑颜开地跟了过去,这才耳根清净。
孟醒拨弄着碗里或沉或浮的葱花,时不时瞥苏瞻洛一眼,若是他眼神扫来,便急忙低下头装作在吃馄饨的模样。
苏瞻洛一肚子烦心事儿被这么打岔,倒也没那么烦了。
他笑了笑,“什么事儿?”
孟醒一惊,冷不丁一筷子下去将馄饨戳了个底朝天,里头的馅儿就洋洋洒洒地落到了汤里。
孟醒对上对面笑意更甚的目光,放下了筷子,“我是吃饱了,戳馄饨玩儿呢。”
“是是是,不是被我看破了然后一心虚吓到了,”苏瞻洛顺着他话头道,“那我吃完了,带满满回去了。”说罢就要起身。
“等等!”孟醒话已出口才惊觉,收回已迟,才讪讪道,“我只是好奇,随便一问,不问也不要紧的。”
“哦——”苏瞻洛拖长音调,“那我走了。”
“别!”孟醒一张脸憋得通红,见苏瞻洛面上笑意又浓了几分,红晕就从面颊蔓延到脖子根了。
“你要问我天仙楼的事吧?”苏瞻洛敛了笑意道。
孟醒摸了摸鼻子,没答,但飘啊飘的小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你和白墨都别吃那边的菜,”苏瞻洛低声道,“那是薛子安的地盘。”
孟醒一惊,手中的筷子落在了桌上。
“薛子安是医庄出身,□□解药十分精通,再加上药人册在手,指不定菜里面掺了什么,”他接着道,“后天就是决战的日子,到时候你带着白墨避得远一些。”
孟醒也沉了脸色,拧着眉头问,“你为什么告诉我?却没告诉所有人?”
“我说了也得有人信,”苏瞻洛道,“我去信同殷落说过,可也没见逍遥派去的少了,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只能信者有,不信者无。”
孟醒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会信?”
苏瞻洛笑了,“你对我抱有那么大敌意,你不问这一句我哪里知道你会信?”顿了顿,“我只是提醒你们,信不信在你。”
孟醒一怔,脸又红了起来,且有比先前更甚的趋势。
“若我这提点真救了你们一命,”苏瞻洛继续道,“你能否告诉我,你们知道的一剑山庄究竟发生了什么?”
孟醒愣了,还没作答的时候,白墨已经大喇喇地抹着嘴过来,抬手往他师兄肩头一拍,横眉倒竖道,“你跟一剑山庄的走狗说什么话?”
一旁的殷满满踩了他一脚,“那你跟一剑山庄走狗的朋友可说了好几天的话了!”
白墨讪讪摸着鼻子,瞪了苏瞻洛一眼,转头就追着气愤甩袖离开的殷满满去了。
“不着急,”苏瞻洛起身,轻拍了拍他的头,“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不迟。”说罢便转身离开,临走之际不忘加一句,“哦对了,小兄弟,一直忘与你说了,我家院门口的柳树不是白躺的。”
孟醒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伙计点头哈腰地上前来。
“爷,四碗馄饨,结一下账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这里要默默捂个脸。
我希望你们不要觉得剧情有些眼熟。
要是眼熟怎么办?
那你们会觉得之后更眼熟的(大雾)
(反正是自己抄了自己的剧情不算抄袭大概吧t^t)
不过你们相信我,副cp还是有不少戏的。
主角也一定会美美满满的。
嗯!
第38章 苏州难平(九)
春末夏初的时候总是整夜整夜地落雨,翌日早上醒来,前晚还开得娇艳的花便被卷到了一地的泥泞当中,不复鲜艳。
大清早,殷满满坐在门前的阶梯上,拿折断的柳条拨弄着那朵薄命的红颜。
大战在即,花红柳绿的苏州城也隐隐透出些阴沉来,老百姓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城里越聚越多的江湖人,便心里猜了七七八八,纷纷闭门不出。
官府来过几次,还算是客客气气的,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你们要打城外几十里荒地随你们打,别打到我城里来便是。
前期的鼓动工作算是告一段落,各大门派跑腿的弟子也不闲下来,都加紧时间练武,以期在这场大战中脱颖而出。
江湖向来以拳头说话,若表现得好,自然能受到门派中长老的青睐,更何况此战赶上了盟主换届的时候,不少蠢蠢欲动的还指望着殷落头上的那个名号和他手中显示身份的玉牌。
玉牌是历届武林盟主的标志,在一届盟主即将退位之时交由下一届保管,也就是说,如今殷落手中的玉牌到了谁手上,谁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一届盟主。
由是,这两天殷落被争着表现自己的江湖人围的团团转,但任凭那些人怎么说,殷落是八面玲珑哪边都不沾,惹得那些人悻悻而归,一两个还连带着对逍遥派都愤恨起来。
可不论江湖人怎么忙碌,烂泥扶不上墙的某些门派的某些弟子,总是闲得手脚发痒。
冷不丁,殷满满拨弄花的柳条扫到了一双男制短靴,苏瞻洛晚归她是知道的,当即便扔下柳条,气呼呼地站起身,“白墨!你适可……诶?”
“满满,才几日不见,脾气变大了?”
殷满满讪讪地在那儿摸了摸鼻子,吐了吐舌头,“大伯,你是不知道,最近几天昆仑派有个臭小子一直缠着我,可烦啦!”
殷落笑眯眯听她侃侃而谈,将白墨的斑斑劣迹稀里哗啦全都一股脑儿地都倒出来,看来是被欺负地狠了。
末了,殷满满喘了口气,看着依旧笑容满面的殷落,登时垮下了嘴角,“大伯,您不安慰满满几句也就算了,怎么一直在笑呢?”
殷落摸了摸她的头,“成,改天你带那小子给大伯见见。”
殷满满又笑弯了眼,“就知道大伯最疼满满了!可要好好教训他!”说罢她引殷落进屋,“苏公子今儿一早出门了,大伯进来说吧。”
“嗯……”殷落跟着她往里走,还在兀自嘀咕着,“大伯要是看着不错改日你及笄了就给办了亲事……”
殷满满脚步一顿,回过头瞪大眼,“什么?”
“没什么,”殷落佯装镇定地捋了捋胡须,“你方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