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谐，还不如兔子洞。
吊顶的老式灯发出有气无力的光芒, 还晃了几下。
西德狄格觉得，自己浪费了几个世纪。
“您是看我心情不好，所以特地带我来看一处滑稽戏吗？”
“我确实是看您心情不好，”辛西娅道：“不过我可以保证，这绝对不是一出戏。”
西德狄格哦了一声，道：“我怎么感觉更无聊了？”她看了眼表，“您知道浪费她人什么判多少年吗？”
“我觉得不会太久。三十分钟？”
“联盟居然真的有这种法律？”西德狄格不可置信地看着辛西娅，“谁制定的？”
“……我……”
“您还真是……这是为吃不上饭的流浪者提供一次免费餐的机会吗？”
“我随口说的。”
西德狄格冷漠地看着她，“您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
辛西娅抗议道：“我是害怕您无聊。”
“那您带我来这干嘛？”
“我应该带您去哪？”
“老式剧院？有露着雪白大腿舞女跳舞的那一种。”
话音未落，她们所在的房间咔地响了一声。
“还真有？”
辛西娅忍无可忍，“没有。”掰过对方的脸道：“看我。”
“看什么？”西德狄格觉得莫名其妙，“您的口红没擦好。”她拿手碰了一下，“擦过了。”辛西娅把她嘴堵上了。
两个人亲完之后，西德狄格道：“更花了。”
她拿包，“我带镜子了，您要不要照照？”
她说完，房间又咔地响了一声。
“到底来不来舞女？”西德狄格皱眉道，她顿了顿，“我怎么感觉，我们在下降？”
辛西娅关了控制板，改为手动操控，“我们是在下降。”
“电梯？”
“大型电梯。”西德狄格道：“确实很大。”
降的速度不快，属于人可以接受的范围。
“所以整个房间都是在下降？”西德狄格啧啧称奇，“把这种东西在边境地下横铺进攻速度绝对非常快。”
“冒昧地问一下，哪一个边境？”
西德狄格奇怪道：“与帝国陆上接壤的还有哪个边境？马伦塞堡垒啊。”
马伦塞堡垒是帝国唯一与他国接壤的陆上边境，以一道堡垒作为国界线，堡垒的另一边是——联盟。
“行了。”辛西娅道：“我知道对抗联盟是帝国官员的职业病之一，但是麻烦您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提？”
西德狄格回神，“抱歉。”
看她神采奕奕的，哪有刚才半点失魂落魄的模样。
辛西娅心中突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西德狄格不会真的要修这个东西吧。
果不其然，西德狄格抱着她的胳膊，笑容甚至说得上甜美，“厄诺斯阁下，这个设计的图纸，您还留着吗？”
辛西娅揉着太阳穴，道：“我带您来不是让您修筑工事的。”
西德狄格道：“顺便，我只是顺便。”
辛西娅道：“图纸已经销毁了。”西德狄格立刻松开了她的胳膊，变脸速度之快超乎了辛西娅的想象。
辛西娅才要摸摸西德狄格的脸，这真的是我妻子？
这真的是我六年前认识的那个孤高文雅的家庭教师？
又下降了几分钟，电梯停了下来。
会客室暗红色的壁纸从中间断开，出现了一扇门。
辛西娅把车开出去。
漆黑一片。
即使她打开了车灯，还是一下子都照不到尽头。
她开了十几米，直到导航提示前面有障碍物她才停下。
那应该是一面玻璃。
“能抗住一颗导弹。”辛西娅道。
西德狄格推测道：“这是防空洞？”
辛西娅关了车灯，她们完全处在一片黑暗里了。
她在她耳边道：“别说话，仔细看。”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她们看见了啥呢？
☆、第二章 星海
西德狄格打开了空调, “我怎么觉得越来越热？”
辛西娅解释道：“这已经是最大的进步, 之前整个观测区的室温可达到八百度。”
西德狄格调低温度, “摄氏温度？”
问了之后她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 即使是华氏温度，原本的室温也足够把她们蒸熟。
视线里慢慢出现火光。
下一秒, 火焰充满了整个空间。
西德狄格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一下。
辛西娅握住了她的手，“专心看。”
玻璃的另一端, 空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方式扭曲着, 似乎马上就会被撕裂。
西德狄格知道, 在那一端，不仅高温, 而且高压。
“这是什么？另一种形式的焰火？”
火光照亮了辛西娅的脸, 她摇头笑了。
就在这一刻，无数璀璨的东西在半空中炸开。
刹那间，火光被晶体反射的光芒取代。
西德狄格无法描绘自己看见的景象, 那像是星星，但星星是陨石, 这么大的地方不可能出现陨石。
晶体落在火焰中并没有消失, 火焰也没有因此熄灭, 二者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借着火光，西德狄格看见她原本以为是黑暗的空间其实是石墨垒成的墙壁。
而现在，石墨被接连消耗，透明的晶体不断地炸开。
冲天的光亮的划破黑暗的空间，如同流星, 却不是稍纵即逝，落下的晶体堆在地上，光芒夺目。
西德狄格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笑了。
“钻石雨？”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不敢相信，她强装镇定地说：“石墨在高温高压的特定情况下能形成钻石，原理大概是这个吧。”
在石墨耗尽后，冷光源升起。
在人工光的照射下，钻石光华流转，犹如粼粼水光，又像是无边月光。
她们所处的空间在迅速地降温。
辛西娅打开车门，“下来吧。”
西德狄格跟着她下去，玻璃门在识别了辛西娅的指纹后缓缓拉开。
西德狄格握紧了她的手。
“我觉得，”辛西娅开口道：“您看见这些能开心一点。”
这原本是她送给西德狄格的婚礼礼物，但是西德狄格最近的情绪实在过于低落，所以她就提前把礼物送给她了。
“很多钻石。”西德狄格道。
“纯度和亮度有了质的飞跃，”辛西娅道：“虽然是人工的，但它们的美丽，我可以向您发誓，绝对不逊于任何一种天然的钻石。”
她拉起西德狄格的手，很小心地把一枚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
那是一枚镶嵌着血钻的戒指，在无数光芒的照射下，切割完美的钻石流光溢彩，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