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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8
    你当时打死不愿娶妻了……”

    “……”她眸中掠过一丝哀伤,“终身大事什么的,现在倒是不敢想象了。”

    三人顿时又不约而同地静默了。文容媛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却是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关于洛琹瀚的身份,她一边替母亲高兴,一边却是心情酸甜复杂,一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情绪在心底漾开。

    文容媛终于为自己对洛琹瀚那种特殊的、与生俱来的亲近感找到了原因,只是这原因她实在未曾想过。

    良久,言时才忍不住好奇地问出了文容媛想问的问题:“洛、洛小娘既是女子,又为何要装成男人?”

    “呃,这是个有点长的故事。”

    “你说吧。”

    “总之就是,翁翁收到郡主派人送来、襁褓中的我之后,他希望爹和郡主彻底切断瓜葛,便骗了郡主说我已经被毒死了。过了几个月再让平时深居简出的祖母出面,说我是他们的幼子……”

    洛琹瀚反倒轻松地笑了起来,“当然,还有种说法是,翁翁是真的想毒死我,只是没死成。”

    “……可是即便如此,母亲始终相信你还活着。”

    洛琹瀚吐了吐舌头:“大约是……心有灵犀吧。”

    文容媛并不回应,兀自看了言时一眼,问道:“现下可以出去么?”

    他点点头。她已是下了决定:“我带你去母亲那儿。至于之后的事,我们约在悦安楼一叙?”

    言时附在她耳畔,悄声提醒道:“悦安楼歇业了,几个月前。”

    文容媛一惊,对于婚后没必要出门的她来说,这消息来得有些突然。

    “嗯,歇业了。”洛琹瀚接了他的话头,语气意外的十分冷静,“那边本是东林王殿下的地盘,现今殿下已死……自然树倒猢狲散。”

    “东林王……”文容媛喃喃复述了一遍。

    许久未听到这称呼,东林王这三字在她而言宛如尘封已久的旧事,现在听来已有些陌生。可其实事情明明才发生不满一年,世人就已将秦裴或有意或无意地彻底忘却。

    秦衷那日说的话她依然历历在目。极短暂的考虑后,文容媛软下口气,几乎是央求道:“就在金乡楼吧,我真有话要问你。”

    “好。”洛琹瀚一愣,郑重地点头应下。

    *

    金乡楼的雅间要价不菲,四周的摆饰亦是毫不马虎地华丽,盛食物的碟子餐具统统是亮晃晃的金色。

    在这么个地方用膳,还真有种财大气粗的感觉。

    延续洛琹瀚一次叫一整桌酒菜的习惯,文容媛此回亦叫了七八道菜。等了许久,见人还没有到,她索性自个儿吃了起来,顺道理清自己有些混乱的思绪。

    原本文容媛只是礼貌性地邀洛琹瀚一叙,只是那人突然提到了秦裴,她却是突然想起,秦衷对她说过,二舅的死是秦裴所为。

    她想要问个清楚。先不管对方会不会说实话,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待洛琹瀚踏入雅间,已是酉时三刻的薄暮时分,窗外残阳西下,透入室内的光芒颜色似血。

    洛琹瀚依然是做男子打扮,身着了件靛青色的直裾,面带笑容。

    文容媛不晓得她和母亲谈了些什么,对方那张白皙的脸上有着疲倦,但她灵动的眼里满是笑意,想必她们的一席谈话应是愉快的。

    “夫人想问什么呢?”洛琹瀚笑着入座,自然而然地举箸吃了起来,如同先前他俩每次相约在此处时一般。

    突然多了个凭空而降的“姐姐”,还是她先前熟识之人,文容媛总有种非常怪异的感觉。是故她丝毫没打算介入母亲和洛琹瀚的相处,送她到郡主府门前之后,文容媛便兀自躲到了金乡楼里面去。

    盯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少女,文容媛深吸了口气,单刀直入地问道:“齐王殿下之事,是东林王做的么?”

    此话一出,空气仿佛凝滞了般,她秀气的脸如蒙上一层寒霜,神情复杂。

    “……是。”洛琹瀚的筷子停了下来,“殿下买通了冬青和在场几个嬷嬷,让她们说出错误的供词,一切的证据皆指向了太子殿下。”

    一时静默。

    秦衷没有骗她,东林王打从一开始并非什么纵情诗酒的闲散王爷、无辜的受害者;在齐王一案中,他分明是在幕后操控一切、陷害秦衷之人。

    虽然史册上载明了齐王暴毙于宫中,可宫里绝大部分知情人士都认为齐王的死是秦衷所为,包括先帝在内。

    秦衷后来杀他,也并非皇帝戕害手足,仅只是合理的反击而已。

    她觉得,或许她有必要跟秦衷道个歉。

    “你们——”文容媛有些愤然地质问道,“二舅跟你们什么仇怨,你们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为了扳倒太子殿下,他需要有力一些的罪状。”她垂眸,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愧色,“对不起。”

    文容媛的怒气顿时好像拳头碰到棉花一般无处发挥。

    任秦裴机关算尽,他仍然得不到储君之位,且他已经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都是过去的事了,现下文容媛再生气也不会改变二舅及秦裴已死的事实,只是她仍为秦衷感到有些不平。

    她不会记恨于他们,只是……也没办法若无其事地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洛琹瀚静静地望着她,亦没有说话。

    良久,文容媛才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你今后打算如何?”

    “我想离开,想去临城见宁王殿下,同他学些乐理。”洛琹瀚笑着竟是有些落寞,“东林王少时曾师从宁王殿下一段时间,我想……”

    再度听她提了次秦裴,文容媛不禁脱口而出:“你和东林王殿下,到底是……”

    说着,她却又有些欲言又止。如此一问自是极不礼貌,只是这个问题从很久以前,打从洛琹瀚第一次见她、恳求她帮这个忙的时候,便深植在她心中。

    文容媛曾不止一次揣测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感情。她对他无条件的支持,他对她的誓死保护,每每令人疑惑不解。

    洛琹瀚倒是不以为忤,直截了当地笑道:“我喜欢他,一直以来都很喜欢。”

    “!”

    “但殿下从来都不知我是女子。我想,他应该……只把我当成至交好友。”她望向外头的夕阳,脸上有着如同置身梦境一般的憧憬神色,“殿下说,待他登基,会下令彻查父亲卷进的逆案,洗刷当年所有人的委屈,他是个好人。”

    “……”文容媛蹙起眉,明显对“好人”二字有些不以为然,“陛下也为洛洵等人翻案了,你觉得他是好人么?”

    对她的反诘置之不理,洛琹瀚挠挠头,垂眸道:“我明日就会离开洛城,你也莫要纠结这些旧事了。”

    “嗯。”文容媛又道,“……你也是。”

    洛琹瀚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