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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就把木盒交给殿下。」韩绮澜苦笑道:「我就是一介外人,哪里能够做您们之间的信鸽?」

    「墨珑本来还想带殿下过来再把木盒给他的,但他既然心情不好,墨珑也不勉强他了。」墨珑叹了口气道:「此事颇急,加上墨珑乃宫中侍女不能擅自出宫,还请韩大人帮忙。」

    韩绮澜小心翼翼地带着木盒来到湘王府前,他这才想起自己竟然是首次真正地踏进湘王府里,他只听说过湘王的生活穷奢极侈,府中姬妾无数,又有专门的地方安置优伶舞姬,可说是过着男人最理想的生活。

    他一下朝就来到湘王府,身上还穿着四品官的朝服,所以侍卫也待他颇为客气,问道:「请问大人的高姓大名?」

    「我是韩绮澜,请向湘王殿下通传一声,说我有事求见。」

    只过了一阵子,门房就回来说道:「殿下正在他的院子里,邀请韩大人至花厅一聚。」

    踏进湘王府里,只看见花园里遍植颜色鲜艳的娇花,可说是花团锦簇,奼紫嫣红,美不胜收。

    朱红色的屋瓦擦得乾乾净净,跟背後湛蓝的天空相得益彰,木制的走廊纤尘不染,踩上去温暖舒适,估计是初春的缘故所以还用着地龙,偶尔还可以听见後院里传来婢仆嬉闹的声音。

    来到後院里,韩绮澜很快就被桃树下那翩翩舞剑的身影所吸引。

    如墨的飘逸黑发随风飞舞,头顶的紫玉冠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华,浅紫色的官袍由於灌满风而飘动着,愈发显得那身影修长挺拔,如同谪仙般风华绝代。

    韩绮澜不懂武功,但也看得出对方舞剑的力道极为凌厉,周遭的落叶随着挥剑引起的风而围绕身影不断飞旋着,就算站在一丈之内也能够感受到那股迎面扑来的张力。

    突然一股狂风扑来,韩绮澜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就感到七寸青锋已经架在自己的颈边,寒气渗进肌肤里使他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牧流风站得很接近韩绮澜,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鼻尖,他一手持剑架着韩绮澜的颈项,脸罩严霜,长眉轻蹙,薄唇紧抿,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是寒潭似的凌厉杀气,但由於刚舞完剑的缘故,所以白玉似的脸颊泛起略带粉色的红晕,显得有几分含嗔薄怒的娇态。

    韩绮澜还没有说话,牧流风已经轻轻把剑锋往下压,对方颈部的肌肤很快就渗出血珠,牧流风幽幽地看着韩绮澜的鲜血,长长的羽睫略微下垂,樱花色的唇瓣稍微张开,露出里面的贝齿,竟然带有一点妖魅之气。

    「殿下……」韩绮澜终於忍不住说话,虽然牧流风的剑没有继续往下压,但他感到现在的殿下似乎极为危险。

    「本王都说过心情不好,你还要来招惹本王吗?」牧流风低声说道,他稍微喘着气,嗓音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是……墨珑大人……叫下官来的……」明明口鼻还没有被封着,韩绮澜却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牧流风靠得太近了,只要自己一呼吸就可以嗅到他身上的香味,还有他呼吸之中炙热的气息。

    「本王刚才赶你走,你却听了墨珑的话来找本王,看来墨珑的话比本王的话更有用……」牧流风空着的一手抬起韩绮澜的下巴,逼使他面对自己,冷冷地说道:「是吧?」

    「下官……不敢……」韩绮澜感到自己的心跳愈来愈狂乱了,明明大部份人的脸孔近看都充满缺陷,可是牧流风这张脸就算近得几乎要亲上了却还是如此美丽,漂亮的肌肤毫无瑕疵,一双明眸里只倒映出韩绮澜惊恐的表情,尤其是现在牧流风的满脸愠色更是添了几分不可亵渎的冷艳。

    牧流风的眼神一冷,当韩绮澜感到一些更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时,牧流风突然一手推开韩绮澜,韩绮澜冷不防他会突然用力,不禁踉跄退後几步。

    就在韩绮澜刚刚站定的时候,牧流风已经还剑入鞘,背负双手而立。

    韩绮澜想要开口说话,几个仆人却已经从走廊里的另一边跑过去,韩绮澜心里明白,牧流风毕竟武功不错,耳力较常人好得多,所以听得出有人的脚步声,因此才放开韩绮澜。

    「参见湘王殿下。」仆人连忙行礼。

    「什麽事?」牧流风冷冷地道:「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进去吗?」

    「陛下刚才在御书房里晕倒了。」仆人马上说出重点。

    牧流风冷哼一声,说道:「人都死了才懂得後悔吗?」

    韩绮澜垂手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牧流风瞥了韩绮澜一眼,突然问道:「墨珑要你拿什麽东西过来?」

    韩绮澜立即把那个木盒拿给牧流风,幸好刚才没有被牧流风撞坏那个木盒。

    牧流风接过那个木盒,又抬头看了韩绮澜几眼,木盒并没有上锁,所以他轻易就打开盒盖,然後伸手不知道往里面捣弄些什麽,再把里面那根翡翠玉簪拿出来,向韩绮澜喝道:「伸手出来。」

    韩绮澜立即伸手。

    牧流风把翡翠玉簪递到韩绮澜的手里,然後合上木盒,别过头说道:「随本王进宫吧。」

    第8章 四(上)

    四

    二人又回到皇宫里,一路上牧流风坐在马车上只是心事重重地望向窗外,韩绮澜当然是不敢作声,先别说闻萧子龙之死已经使牧流风心情如此恶劣,然後自己的父亲又倒下来了,现在他心里想必是风雨交加吧。

    来到陛下的寝宫前,只看见牧似云已经守在寝殿的门前等候,他看见牧流风也只是略一抬头,反而是看见韩绮澜之後感到有点惊讶。

    「兄长大人,陛下的情况怎麽样?」牧流风直接地问道。

    「太医还在里面。」牧似云低声回答。

    「情况很严重吗?」牧流风又问。

    牧似云突然盯了牧流风一眼,冷冷地说道:「跟上次在紫霞宫之後一样,不过现在他的身体也更虚弱了。」

    牧流风的脸色也变了,他别过头不去看牧似云,说道:「这次可不是本王的错。」

    「若不是你在紫霞宫干出那种事,闻萧伯伯会跟陛下吵起来,然後被远派边疆吗?」牧似云冷笑道:「现在你倒是把责任推卸得乾乾净净。」

    韩绮澜看着四周,只见大家都自觉地退後,似乎知道这兄弟俩正在讨论些一般人不能听到的事。

    牧流风难得哑口无言。

    牧似云转身走到石桌旁边坐下,不再理会牧流风。

    牧流风只是看着牧似云的背影,最後跺了跺脚,活像个受到冷落的小孩,转身便往另一边走去,连看也没有看韩绮澜一眼。

    韩绮澜心里叹了口气,明明陛下就只有这对儿子,本该是兄友弟恭的,为什麽会现在会弄成这样子呢?

    正在此时,余太医也已经从寝殿里走出来,牧似云先迎上去问道:「陛下的情况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