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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是疲惫了,他唯有说道:「微臣听说南宫家小姐貌美非凡,贤良淑德,的确跟陛下是良配。」

    闻萧悦依然老僧入定地似地垂眸不语。

    牧流风依然微笑着,甚至笑得愈来愈灿烂,他说道:「韩爱卿说得有道理,闲杂人等哪里配得上当朕的皇后,那朕就先请寄居在凤鸾宫里的闲杂人等快点离开,免得南宫小姐入宫之後没有地方可住。」

    这几天牧流风都没有来找韩绮澜,听说他每夜都留在自己的寝殿休息,韩绮澜知道他在等待着自己的道歉,然後二人又会如胶似漆,不久之後又要再为了无聊的问题吵起来。

    自己已经不想再道歉,这样反来覆去的纠缠终究会把所有感情全都消磨。

    他给自己的,自己并不想要;自己想要的,他也无法给予。

    现在毒性已经完全根除,就算此後身体估计也是不佳,总比留在这个华丽的囚笼更好。

    墨珑站在屏风後打开活动木板,说道:「韩大人,你这是准备好了吗?」

    「嗯。」一身黑衣的韩绮澜把长发都盘成发髻,他笑道:「没想到这辈子下官还有装作黑衣人的一日。」

    「现在後悔还来得及。」墨珑指了指陛下寝殿的方向,说道:「我们的陛下可是又哭又闹了好几天呢。」

    「幸好他只对着下官耍别扭,国家大事还是处理得稳当。」韩绮澜叹道:「下官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比起太子殿下的内敛稳重,陛下的确是较为进取冒险的。」墨珑向韩绮澜招手道:「我已经派人在秘道外接应,坐马车到海边之後会转为水路往南方逃走。」

    「谢谢。」韩绮澜握着墨珑的双手说道:「以後辛苦你和闻萧大人了。」

    「你出去时再感谢闻萧大人吧,他可是亲自带人来迎接你的。」墨珑笑道:「至於让我们俩承受陛下的雷霆震怒,你可欠着我们天大的人情呢。」

    「他这人虽然任性,但事情总得分缓急轻重,他应该……不会对你们怎麽样的。」韩绮澜拍了拍墨珑的手背说道:「此一诀恐成永别,以後……请好好照顾流风,他这人是孩子心性,现在又忙着对付太子殿下,恐怕不久之後就会把我忘掉,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你呢?你可以忘记陛下吗?」墨珑认真地说道:「陛下心里那麽喜欢你,若你愿意向他低头,他一定会为你遣散六宫妃嫔,放弃迎娶南宫小姐的。」

    「我这人什麽都被他抢走,就只有这一身尊严还保留着。」韩绮澜笑道:「他现在什麽事都愿意为我做,可我不想他几年之後厌弃我又在後悔,你也知道他就是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我更不想他为了我错过可以迎娶南宫小姐而平息干戈的机会。」

    此时,韩绮澜身旁的柳初蕾也把包袱收拾好了,墨珑向她说道:「以後我们的韩大人就交给妳照顾了,妳可别让他老是像现在般愁眉苦脸了。」

    之前墨珑跟韩绮澜说过,这地道乃是皇后寝殿的秘密,听说历来不少皇后都靠着这地道去跟情人幽会,韩绮澜想起牧流风的母亲,她跟先帝的关系好像不如想像中那麽好,说不定也试过使用这地道来密会情人。

    根据墨珑的地图穿过颇多分叉口的地道,总算来到城郊,韩绮澜认得那是上次牧流风祭母附近的地方,心里不禁有点难受。

    只看见几个人正站在树下,韩绮澜亮起火摺子一看,果然是闻萧悦和他的手下。

    「闻萧大人,这次多亏你了。」韩绮澜连忙上前作揖道谢,柳初蕾也跟着过来行礼。

    「嗯。」闻萧悦向他的手下吩咐几句,估计是叫手下把马车驶进来,然後说道:「一路保重。」

    「闻萧大人,你也得好好照顾自己。」韩绮澜想了想,终究还是问道:「闻萧夫人的情况怎麽样?」

    「已经平静下来。」闻萧悦没有详细解释,但韩绮澜可以看见他的释然。

    「那……太子殿下呢?」韩绮澜问道:「陛下估计还是狠不下心肠弑兄的?」

    寒夜冷月之中,闻萧悦那白玉似的脸色似乎泛起肃杀之气,他冷冷地说道:「这次把他抓到手,我自然就不会再让他轻易离开。」

    韩绮澜打了个激灵,估计闻萧悦是想通一些事情了,牧似云的确是把闻萧悦对他的温柔纵容都秏光了,正如自己和牧流风一样。

    马车终於驶来了,韩绮澜和柳初蕾上了马车,闻萧悦向马夫打了个手势,马夫便挥动马鞭把马车驶出小树林,闻萧悦背负双手看着马车远去,静静地合上眼睛。

    牧流风在翌日就得知韩绮澜逃出皇宫,他几乎把书房里所有东西都摔光了,连续几天都没有上早朝甚至没有休息,把大半兵力都派去找韩绮澜,好几个无功而还的探子也被他亲自打得半死不活的。

    墨珑和闻萧悦当然都被叫到牧流风面前领罪,二人事先早就有协议,无论如何都不承认自己知道韩绮澜逃走一事,最後闻萧悦被拉下去领了五十大板,墨珑则被留下来。

    书房里空荡荡的,有什麽东西都被牧流风早都摔得个支离破碎,他脸色惨白,下巴里都是胡渣,一双平日总是明眸流盼的眼睛只剩下一片死寂,他红着眼睛说道:「韩绮澜是很早就计划好的吧?」

    墨珑一言不发。

    「他是从凤鸾宫的寝殿里逃走的……朕记得当时是他亲自开口要求想住在凤鸾宫的,朕那时候虽然有点惊讶於他的请求,但还是准了他,现在想来,能够知道凤鸾宫有秘道的人就只有妳吧。」牧流风盯着墨珑说道。

    墨珑叹了口气,说道:「韩大人心思缜密,早在陛下登基之前已经问清楚凤鸾宫的底细。」

    「之後他总是跟朕闹脾气,就是为了让朕不愿意来凤鸾宫,好让他能够计划逃走……」牧流风猛地一拍案头,吓得墨珑几乎也跳起来。

    「柳初蕾那个贱女人也跟他跑了!朕当天就应该杀掉她!」牧流风咬牙切齿地说道;「竟然胆敢勾`引韩绮澜!」

    「陛下,韩大人本来一直在犹豫的,我和闻萧大人都希望他能够留下陪伴着你,毕竟像你这样糟糕的人能够找到他这般温柔又善解人意的知心人也可以说是三生有幸,我们俩可都没有这魄力一直承受你的脾气。」墨珑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多年好友,说道:「虽然他一心投效为国,而你偏阳奉阴违地把他关起来充作自己的禁脔,但他却没有想过要想弃你於不顾。」

    「那他为什麽要走!」牧流风哽咽着说道。

    「如果知道自己心仪之人一直透过□□操纵自己,就算是坚强如韩大人都会死心的。」墨珑冰凉地说道。

    牧流风的瞳孔突然放大,他颤声道:「他……他知道了?」

    「嗯。」墨珑知道自己不该刺激牧流风,但她心中实在替韩绮澜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