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大人对奶奶真贴心,可是这么多式样,难免看花了眼,要挑到什么时候啊!
蔡掌柜看出梁心铭的惊叹,为伊人坊入了状元郎的眼感到自豪,腰板挺直了些,没有之前的局促了,问道:“大人是要买冬衣呢,还是春衣呢,还是夏衣或者秋服?”
一语惊醒了梁心铭,急忙收摄心神,道:“买冬衣吧。”她只是一个小县令,买多了别人肯定会怀疑,她的钱从哪儿来呢?再说潜县那个地方,惠娘也不宜穿得太出格了,带一两件回去,好歹是夫君进京一趟的心意。
蔡掌柜便领着她来到左手边,请她挑选。
梁心铭不再磨叽,迅速挑了两身衣服,道:“这一套还行;这一套太长了,可是我喜欢这样式,回家得找裁缝改改。”
蔡掌柜很注重招牌,追求完美,并不因为衣服卖出去了就不关自己的事了,担心改动的效果不好影响伊人坊的口碑,忙道:“改动会破坏这上面的刺绣。大人千万要找个手艺好的裁缝,让她小心点。”
梁心铭点头道:“这个自然。”又问:“有小孩子的吗?在下还有个女儿,这么高——”她用手比量了一下高度。
蔡掌柜忙道:“有,有。”
不免又夸赞梁心铭慈父心肠。
少见的好男人哪!
梁心铭跟着她去到隔壁,给朝云挑了两身,总计三百两银子,这还是那衣服上没缀什么珠宝,不然更贵。
蔡掌柜将衣服叠好,用一个精美的带手柄的木盒子装了,交给赵子仪,几人回到前面大堂,依依惜别。
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冬日暖阳照在对面屋顶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梁心铭眯着眼,先朝街道两头扫了一遍,才迈步走到马旁,踩着马镫上马。
上马后,之前种种又浮上心头。
她催马就走:“驾!”
也许是马儿等久了腿有些僵,不知为何它的蹄子忽然滑了下,梁心铭又正在走神,就掉下马来,“哎呀”一声踉跄倒地。正午的阳光晒得冷冻的地面化了,湿哒哒的,她怕弄脏了官服,急忙间两手撑向地面。眼看两手就要遭殃,忽然身子一轻,被飞身而下的赵子仪“海底捞月”给捞住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湿哒哒的地面上还有碎冰渣,梁心铭的脑子里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脱口道:“有刺客!”反身一把抱住赵子仪的腰,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朝周围看。
赵子仪身子骤然一紧,一面护着她,一面扫视周围:房顶、街角、行人,目光如鹰般锐利。
“大人是不是弄错了?”
看了一圈没看出什么,他不免疑惑。
梁心铭严厉道:“没看错!”
一面用力戳了戳他的腰眼。
赵子仪一愣,低头看她。
她再道:“有人射杀本官!”
赵子仪终于反应过来,一手拔剑,另一手护着梁心铭,一面高声叫蔡掌柜:“掌柜的,快让人去叫官兵,有人刺杀我家大人!”一面紧张地扫视周围。
蔡掌柜吓一跳,急忙吩咐一个汉子去通知巡城禁军,又急急对梁心铭道:“大人快进来!”哎呀,可出大事了!
梁心铭紧闭着嘴,面无表情。
赵子仪护着她,慢慢往后退。
这一会儿工夫,伊人坊附近就汇聚了许多人,都是被那一声“刺客”吸引来的,又见被刺的是个面貌俊雅的年轻官员,又听说这是去年高中榜首的状元郎,顿时兴趣大增,也不怕被误伤了,都蜂拥过来看热闹。
梁心铭心想,颜值高在哪都被关注!
虎禁卫来得很快,团团将伊人坊围住;紧跟着,京都府衙的捕头领着公差也来了,知府大人随后赶到;再后来,王家得到消息,管家带人来了,说老爷随后就到;再后来,赵寅得到回禀,亲自带人来了……来人还在不断增加中,因为王谏进宫见驾,连靖康帝都知道了。
王谏前脚进宫,苏相后脚也去了。
他一听说梁心铭被刺杀,第一个想到左端阳,他要能坐视不理,他就不是苏熙澈了!于公于私,这事他都要管。从公心上讲,梁心铭是朝廷官员,又才接了圣旨修路,在天子脚下被刺杀,他这个右相能不管吗?从私心上讲,这事不管是不是左端阳派人干的,他都要去御前煽风点火。
王谏和苏相奏明了刚发生的刺杀,连梁心铭之前在潜县遭遇的数次刺杀都上奏了,并说有人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一心要将梁心铭置于死地,是对皇威的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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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线索一
靖康帝可不认为他们是危言耸听,觉得这确实是对自己的藐视,和皇权的挑战——他才给梁心铭下旨,才和梁心铭下了一晚上棋,梁心铭一出宫就被刺杀,感情刺客就在宫门外等着呢,这不是对他的藐视是什么?
他下令刑部彻查此事。
再说伊人坊,官兵和衙役将坊前的街道清空了十几丈,百姓们都被隔离在街道两端。知府大人带人勘察现场,仔细询问梁心铭和赵子仪被刺过程;衙役们也向围观百姓询问当时情形;赵寅也和亲卫仔细搜寻,连房顶也不放过。
梁心铭一边环视现场,一边回答知府大人的问话。
“凶器已经融化了!”她指着地上碎冰和水渍道。
“是一根尖利的冰棱,被我打落摔碎了。”赵子仪进一步解释道。
众人丝毫不觉得梁状元的回答荒谬,都惊叹刺客太狡猾,用冰棱射杀人,若得手,杀了人还不留痕迹,害得梁状元拿不出证据来,只好指证湿哒哒的地面。
衙役们向围观的百姓了解情况,百姓们都言之凿凿,说的有鼻子有眼,比梁心铭和赵子仪说的还详细:
“当时惊险的很,太阳底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