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把映照下,水光潋滟,眼底印着王亨的身影;他的眼中也印着她的身影。
他俯首,与她鼻尖相抵,轻声问:“你觉得怎么样了?”
梁心铭:“……”
她能说她意犹未尽吗?
即便是夫妻,即便她中了情毒,她也不好意思在他们第一次圆房时说这话。但是,这毒不除干净的话,回头出去了又发作怎么办?与其到时候丢人,不如现在说出来。
怎么说是有技巧的!
梁县令不愿忸怩,但也不愿太直白,她是状元,得讲究含蓄、文雅,于是通过另一种方式达到目的,她看着王亨,关切地问道:“你还能受得住吗?”
王亨:“……”
他盯着梁心铭看了好一会,才柔声道:“只要青云没事,为师奉陪到底,定要青云记住今天!”
梁心铭道:“只要恩师撑得住,学生也奉陪到底!”
王亨:“……”
他仿佛找回了小时候两人斗口的乐趣,也换了个话题逗弄她,道:“那好,为师先抱青云去洗一洗。你这身上多少天没洗了?味儿有点重。”
梁心铭:“……”
她女扮男装已经够辛苦的了,在野外哪能像男人一样天天洗澡呢。虽然在有水的地方,她也装模作样地洗澡,赵子仪和流年为她守护,但她只敢随便洗洗,上身是不敢解开的,明知身后有反贼跟着,怎敢大意,若有意外根本来不及裹胸。这么些天下来,自然有些味道。现在被嫡亲的夫君揭发,她面上下不来,似笑非笑地瞅着王亨。
王亨一见她这样,便知她恼了,不由后悔,今儿是他们圆房的好日子,怎么能惹她生气呢?他便急忙赔罪,去俯就她。俯就的也很巧妙,道:“让为夫伺候馨儿洗浴。”当即将“为师”改“为夫”,又是“亲自伺候”洗浴。
梁心铭脸色才好了些。
她也不是真生气,遂打趣道:“有劳钦差大人了。”
王亨也笑道:“能伺候梁大人,是本钦差的荣幸。”
他抱着她走到水潭边,却没将她放进水潭,先将带过来的毯子铺在水潭边,放她坐在上面,然后将毛巾在水里洗了两遍,再轻轻帮她擦拭身体。
他先前试过了,这水潭的水清凉,他担心梁心铭刚出过大汗,被冷水一激,邪气侵体,容易染病。
梁心铭却感到体内又燥热难耐,也不知这是什么毒,这么厉害;加上她浑身黏糊得难受,对着那清亮亮的潭水,忍不住就滑了进去,顿时心中躁动平复不少。
王亨忙问:“不凉吗?”
梁心铭微微摇头。
王亨就用毛巾沾了水,慢慢帮她清洗。外面的喊杀声不断传进来,隐隐的,都成了画外音,洞内温馨、安宁,隔绝了外界的纷争,任何人事都撼动不了他们。
看着她被束缚的本就不丰满的胸部,王亨几次张嘴,想责怪她“太不爱惜自己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这样子不都是他害的吗?
他该责怪自己没保护好她才对。
他想说“馨儿,我从未想过纳孟清泉为妾”,想想终究还是没说,不想提起孟清泉来败兴。
于是,他们就静静的什么也不说。
正洗着,墨云窜了进来,对着他们狂叫,很激动的样子不是兴奋,而是紧张。忠犬被外面的激战惊吓了,记起少爷和少奶奶还在洞里,便急忙又跑下来,对他们示警。至于王亨之前提着天子剑驱赶它,它早忘记了。
两人看看生龙活虎的狗,同时扭头,互相对视着,目光诡异为何这狗这么快就解毒了?
这个问题无法问墨云。
王亨想起什么,将毛巾递给梁心铭,自己起身,披上外衣,又从行囊内拿出笔墨纸砚,迅速研墨,“唰唰”写了两行字,装进一个小荷包,对墨云道:“给一安。”
墨云便叼起荷包,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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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攻心之术
一王亨转身回来,梁心铭问他:“你写什么?”
王亨回道:“给敌人施加压力。”因见她又有些迷糊了,知她毒又发作了,忙抱起她,重新回到角落。
墨云叼着那荷包送给一安。
一安取出王亨的手令,看后忙送给皇甫仁。
皇甫仁看后,依令去写了信,装进小竹筒,系在鸽子腿上,连放了两只飞鸽,展翅飞上高空。
丁丁一见,跑回来和绿风嘀咕了一阵,然后去山顶上燃放了两个烟花,烟花在空中炸开,绚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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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树林内,银色面具首领举着望远镜观察南面山冈子,见洞口附近被龙禁卫围着,始终没看见梁心铭和王亨。
“传令下去,暂且停止进攻。”他对身边人吩咐,面具下的声音嗡嗡,听不出年纪大小和具体音色。
其属下称他为“三爷”。
“三爷,为何要退?”属下问道。
“咱们是为了藏宝来的,急什么?等他们取出藏宝再下手抢不迟,抢不了全部也能抢一半。现在动手,就算打败了龙禁卫,能安然将藏宝都运出去吗?”
属下忙点头,遂去传令。
才转身就被一个人给挡住了,这个人就是跟二爷逃出来的那个水性好的属下,叫窦广。
窦广走过去对三爷道:“不能退。必须加紧进攻。”
三爷面具下的黑眸神秘莫测,问道:“为什么?”
窦广低声道:“二爷曾告诉属下,他去跟踪梁心铭是要给她送一份大礼——下情毒。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