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寅激励了军心,然后交代姜伟福领兵开拔,他则和张世子先行一步,分头追林子程去了。
黑风岭峡谷,长达一里的栈道被炸,两山之间等于悬空,除非长翅膀,否则谁也别想从这里过去。林子程心头疑云丛生:这是何人所为?难道专门为了堵截他?
很快他便摇头。
靖康帝是临时宣他进宫。
他也是临时起意离开京城。
什么人能如此神算、料敌先机?
既有如此神算,为何不在他出京前就严防他?若是早做布置,他也逃不出京城了。
他心里疑惑,面上却当机立断:下令从东边绕道,并命人飞鸽传书去荆州,让林家距此最近的驻军派人来接应他;再令他们点兵,做出进攻徽州的姿态。
这是以防万一。
绕道途中,他一路上都提着一颗心,时刻戒备。约行了三十里,傍晚时分,进入一片平缓的山谷。过了这山谷,前方便有条岔道拐入荆州方向。
林子程刚松了口气,跟着心就一紧,只见前面正东方向,赵寅一身火红绣金色朱雀战袍,金冠束发,横枪立马挡住了去路,身后几千人马肃立。
林子程朗声笑道:“赵世子来的如此之快,为兄佩服。”
他心里已经明白是赵寅炸了黑风岭的栈道。也只有赵寅有这份料敌先机的能力。
也对,靖康帝既然怀疑他,打算将他囚禁宫中,又怎会不释放赵寅出来对付他呢?想必赵寅就是在那个时候先派人断了他回荆州的路。
赵寅的声音略低沉,但很浑厚,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道:“小弟也佩服你。”——整日一副豪爽磊落、不拘小节的英雄襟怀,谁知心机竟如此之深,骗了所有人。
林子程好似听不懂他话中深意,笑道:“既如此,咱们兄弟一块去前面,找个地方喝酒去?”
赵寅没兴趣和他虚与委蛇,冷冷道:“小弟已在如意楼中为你备好了酒宴,皆时送你上路!”
上路,即上刑场!
林子程挑眉道:“你确定能拦住为兄?”
赵寅道:“不试试怎知道。”
说罢抬起右手,银枪寒光闪闪,指向林子程,眉宇间一片肃然,缓缓道:“白虎王族,犯上谋逆,其心可诛!朱雀王世子奉旨擒拿反贼。还不下马就擒!”
林子程刚要答话,又有马蹄声传来,来自两个方向:一是西北,一是东南。西北方打头的人穿着栗色绣玄龟战袍,正是儒雅文气的张伯远;东南方来人是身穿迷彩服的军队,只有几百人,是白虎王府的绿林军。
林子程的心是一紧又一松——
好险!
竟让两位世子给堵住了,若不是林家来人,今日定要丧身在此山谷,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赵寅见张伯远也赶来了,暗暗点头。
他和张伯远分头追赶林子程,他往东追,张伯远往南追。现在张伯远从南方折回来了,只比他晚了一个时辰,说明之前追踪很用心的,发现林子程没往南去,立即掉头赶来,否则没这么快。
他嘴角溢出一丝淡笑,遥遥冲张伯远抱拳。
张伯远也微笑抱拳回礼,神情淡然的很。
两人瞬间达成默契:今日,要将林子程留下!
第585章 朱雀玄武联手,截杀白虎
三位世子中,林子程的年纪最长,三十出头的模样,看似豪爽不羁,其实最沉稳,且威严。
赵寅再次举枪道:“林子程,还不束手就擒!”
林子程先大笑,然后高声道:“二位不必惺惺作态了。咱们彼此彼此,谁也不比谁强!”
说罢转向张伯远,道:“张伯远,你早就疑心诚王是谁害死的吧?当今皇上十三岁时就敢弑兄,你追查这件事多年,始终放不下诚王,皇上能放过玄武王族吗?”
张伯远沉声问:“你有何证据?”
林子程讥讽道:“证据?他登基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先帝几位皇子中,他原是最没可能登基的。”
赵寅喝道:“住口!休要信口雌黄!”
林子程道:“信口雌黄?今日早朝时,左相坚持要将张世子送往刑部受审,你与左相争锋相对,连我这个在逃的世子都知道了,你还想自欺欺人?”
又转向张伯远道:“若非他们害了诚王,为何如此戒备张家?以前事情不明朗,现在我白虎王族已经反了,他还这么针对张家,你若还不醒悟,真太无能了!”
张伯远想否认也不能。
这一天他都疑虑重重。
他现在可以肯定,诚王之死和左相有关,至于当今皇上是默许,还是亲自参与了,恐怕只有皇上和左相清楚。皇上和左相都怀疑他私自放走了林子程,显然极不信任张家。等白虎王伏诛,下一个恐怕就轮到玄武王族了。
太阳下山了,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山谷,他打了个寒颤,默默地看着对面的林子程,心想:“明知你动摇我决心,我也不能无动于衷。你赢了!”
赵寅凛然,早朝时发生的事,在逃的林子程竟然知道这么清除,白虎王的实力比他想象还要深厚。
他喝道:“林子程,你鼓动唇舌的模样实在有损你的威严,十足小人!真相自有人去查清,你我先决一死战!”
说完纵马迎上前来。
林子程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哪怕他现在有机会逃走,也不能走。他不是苟且偷生之辈,他要的是整个天下!若不能树立威望,谁会追随他、替他赴死?
林子程的兵器是仿关公的青龙偃月刀,一身白色绣金虎的战袍,与赵寅火红的战袍形成鲜明对比。
当下两人迎面疾驰,转瞬间红白相撞。
白虎王族的子弟,从几岁开始便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