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下,她内心狂跳不已。
“我听说皇上翻了你的牌子?”姜惠敏问。
好了,这大概就是她突然来的原因了,不过夏清倒也没隐瞒,老老实实答道:“是。”
姜惠敏仔细审视她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实际上,夏清心里早就忐忑万分了。
她不想去侍寝,眼下,或是唯一的机会。
她咬咬牙屈膝跪下:“娘娘,嫔妾不想去侍寝,只想跟着娘娘您,求娘娘庇佑。”
姜惠敏就那样看着她,仿佛在判断她说的有几分真,少顷她笑着说道:“就凭你这话,本宫就可以治你个诛九族的罪名。”
“娘娘会吗?”她抬头问。
“当然不会。”姜惠敏笑着答道,她扶起地上的夏清,反反复复看着她,似乎想不通,这个女人既然都不想侍寝,为何还要算计着进宫。
“娘娘很奇怪是吗?嫔妾进宫明明是自己进来的,却不想侍寝。”夏清反问,她看出了姜惠敏的疑问。
“唔,你确实挺让人费解的。”姜惠敏说。
“嫔妾也不想来这种地方,可是除了这里,再没了其他方式进入皇宫,也没有办法查清当年家里的真相。”夏清解释。
姜惠敏走下来,看着这里的一切,冷凝馆地处偏僻,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人气,偏偏却养着这样一个美人。她想了想:“你今天搬到我宫里来吧。”
“娘娘!”夏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你不愿意?”
“不,嫔妾愿意。”夏清赶忙答道。
“那就马上搬。”姜惠敏说着,走下来,正要离开,突然又回过头来。
夏清被她的转身吓了一惊,只见她款款走来,伸手在她的嘴边轻轻擦了一下,拂去她刚刚吃东西留下的碎屑。
夏清脸一红:“嫔妾失仪了。”
谁知姜惠敏笑笑:“不失仪,我喜欢。”说完,扶着宫女的手,转身离开了冷凝馆。
夏清很快安排宫里的小太监把东西搬到皇贵妃的偏殿,当天下午,她就搬到了皇贵妃所在的宫殿。
夏清只是一个贵人,按道理,她是没有资格独立居住在一个宫殿的,此刻搬到皇贵妃的景春宫偏殿,倒也非常合理。
夏清不知道姜惠敏用了什么方式,临到晚上的时候,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过来,告诉她可以早些休息,皇上今天不需要侍寝了。
长夜漫漫,侍女和嬷嬷都睡下了,夏清踩着拖鞋走到窗边,看见姜惠敏的宫殿里,还微微亮着灯光。她索性穿上衣服,去找那个人。
门口守夜的小丫鬟被惊醒:“这么晚了,贵人您要去哪里?”
“我自己走走,你们不用跟着。”夏清示意小丫鬟留在宫殿,自己一个人出了宫门。
刚好是十五,银辉月光照在地上,完全不需要打灯笼,夏清简单披了件衣服,风吹过还有点冷嗖嗖的,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深夜比较寂静,除了虫唱蛙鸣,就是她踩在枯枝上的声音,转过一处长廊,后面就是姜惠敏的宫殿,夏清突然听见有人在说自己的名字。
她顿住脚步,是两个值夜小丫鬟的声音。
“也不知道那个夏贵人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和娘娘住到一个宫里,看今儿个,娘娘好像还赏了不少东西给她的。”
“住到这宫里又怎么样,在娘娘眼皮子底下,还敢作出什么花来,听说她今晚本来是被翻了牌子的,不知怎么皇上又叫了其他人。”
“主要是我之前已经答应了宋常在,帮她在娘娘面前说话,把她挪到我们宫来,如今仅有的一个偏殿被她占去了,我好不容易收的银子又要还回去。”
“住我们宫又有什么用,皇上近些年已经不怎么来我们宫里了,娘娘平时也是偶尔去御书房。”
“至少我们宫里份例能比其他宫的好不少……”
到了后面,夏清就听不下去了,她转过身,从另一条长廊走到姜惠敏宫中。
姜惠敏还没有入睡,一个人坐在床边,听见宫女的声音:“娘娘,夏贵人来了。”
夏清从身后走进来:“嫔妾给娘娘请安。”
那个小宫女已经退了出去,姜惠敏一招手:“你过来。”
夏清走到她身边,姜惠敏手上一用力,把她拉在自己身边。
“娘娘!”
“深夜又没有别人,既然来了,就别端着了。”
“嫔妾……”
姜惠敏用食指示意她不要说了,她问:“你叫夏清,可有其他名字?”
夏清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夏清其实是我母亲给我取的乳名,闺名本是文昭,后来全家被诛杀,我一个人逃出去不敢再叫这个名字,就叫了夏清。”
“这样。”姜惠敏说:“你既然深夜前来,想必是有什么事吗?”
“并没有,只是长夜漫漫,想找个人聊天。”
皇贵妃笑了:“还真没见过深夜敢来找本宫聊天的人。”
“可是娘娘并没有睡下,说明嫔妾找对人了,不是吗?”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用一口一个嫔妾的。”姜惠敏懒洋洋地说。
“我……”夏清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话。
姜惠敏也不怪她,她靠在身后的被子上,笑盈盈地看她:“你这才进宫几天,就觉得深宫寂寞,那些呆了几年,几十年的,岂不是要疯,好好享受着吧,这宫里的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难熬。”
“娘娘这么晚没睡,想必也是饱受深夜孤零之苦了。”
姜惠敏嗤笑:“本宫才没有那么自怨自艾,这深宫里,还是有很多趣味的,比如说……你。”她说着,伸手抚过夏清的下巴。
夏清没有闪躲,她甚至轻轻靠了过去,这让姜惠敏心情更为大好,夏清听着她的心跳声,细细数着,好像也没有心跳加速。
“那么,在我入宫之前,娘娘在深宫的那些年,也都是找其他人排遣寂寞吗?”
姜惠敏用手揉着她的头发,片刻后她问:“你是在吃醋吗?”
夏清一愣,她刚刚不知不觉就问出了那个问题,仔细一想,是有吃醋的嫌疑。
于是她也不好意思回答,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些。
两人这样畅谈许久,直到三更的声音敲响,她才要起身:“我得回去了。”
姜惠敏把她搂的更深一些:“今儿个睡这吧,明天再回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还没听过谁敢说我的闲话。”
夏清心里泪流满面,你在这宫里混出头什么也不怕了,可我不行啊。
然而夏清终究是没办法拒绝姜惠敏的,于是那一晚她两人在床上和衣而睡。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夏清趁着路上人还稀少,赶忙溜了回去。
值夜的小宫女昨天见夏清没回来,却又不敢出去问,她亲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