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食物的味道,谢言才发现自己已饥肠辘辘到可以吞下一头大象的感觉。
“醒啦?”
张毛毛在做饭,谢言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被自己如此酣睡的实力吓了一跳。
“我不会做饭,胡乱凑合。不过,睡到这个点儿,估计你现在饿得什么都会觉得好吃吧。”
睡这么久,也不知是拜谁所赐?埋怨地看了对方一眼,谢言坐下后二话不说直接开吃。
“今天有安排吗?”
谢言摇摇头。
“那今天就陪我,好不好?”
谢言点点头。
“我们去给馋馋买些新玩具,然后随便逛逛街。晚上我们在外面吃,吃点儿好吃的!”
“好。”
翻飞的凤眼露出无公害般的笑容,要不是谢言领教了她的本领,她会误以为这笑容的主人是多么纯良的姑娘。被对方话里的含义羞红了脸的谢言,不敢抬眼看她。埋着头,只敢看眼前的饭碗。被对方突然捧起脸,在嘴上按上一吻。谢言有些眩晕地抓住桌角,才没从椅子上滑下去。张毛毛轻轻笑起的声音,在谢言的心脏上挠出痒痒的痕迹。谢言奇怪早上独自在浴室时,怎么还会有怀疑的想法生出来。这么好的姑娘,好多人一辈子大概都遇不上。
没有亲眼见到,谢言永远也不会知道现在的宠物已经过上了如天堂般的美好生活。那种社区宠物店里出售的还只是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都可谓是琳琅满目了。可是张毛毛带谢言去的这家店号称宠物“王国”,里面不仅有几十上百种宠物零食,和各式各样不做铲屎官的人想都想不到的宠物生活物品,还有宠物美容培训,以及休闲娱乐的设施,比如宠物跑步机,狗狗游泳池。花样繁多,让人瞠目结舌。
看着眼前的所有东西,谢言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活得不如狗”了。
“毛毛,你怎么不把馋馋带这儿来寄养呀?”谢言问。
“一是离家远,二是两家店各有所长。他们这儿是专做用品的,寄养的服务没有那边酒店专业。”
“原来如此。看来你有专门研究过啊。”
“那是肯定的呀,馋馋是我的宝贝。”
“馋馋这种狗在国内还很少见吧。”
“嗯…虽说也是串种狗,但现在是国外的流行。杜小鱼她们从美国给带回来的。”
“美国!”谢言着实有些惊讶,“她们不嫌麻烦呀?国内也有很多狗狗的繁育基地,可以买到很好的品种。”
“这个嘛…”张毛毛停顿的一秒,谢言隐约意识到有一个她不想说明的答案从张毛毛脑子里一闪而过,“我之前无意间提起过喜欢馋馋这样的狗,没想到她们会大费周折。既然来之不易,就要更好地对待她了不是?”
说完张毛毛径直挑选玩具去了,留谢言在原地羡慕着被宠成主子的狗生和喵生。
“晚上我们去吃江湖菜吧!我知道一家馆子,虽然经营的是江湖菜,但就餐环境很好,味道也不错。”
“好。”
“我可以问你一个专业问题吗?”
看到谢言小心翼翼的样子,张毛毛不禁笑了起来。
“什么问题呀?”
“就是,到你这样的专业高度了,还需要每天练琴吗?”
“不用。”张毛毛答得干脆,“不过前二十年是每天都练。”
“二十年!”谢言惊叹道,“我小时候练了几年长笛就觉得很艰苦了,你坚持了二十年!”
“怎么?你也练过乐器呀!”
“小学的时候看着学校乐队里的学长学姐玩乐器的样子很酷嘛,自己也想学…”
“怎么没继续呢?时间久了觉得无聊?”
“也不全是。每天重复指法和呼吸练习是很枯燥,但最主要的还是…”
最后几个字消失在沉默里,张毛毛好奇谢言没有说完的内容,追问道:
“主要原因是什么啊?话说一半最让人着急了。”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音乐,只是那个时候学这些特长是挺花钱的项目,不想给家里造成太大负担,所以就跟家里人说没兴趣,不学了。”
“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懂事。你爸妈该很喜欢你吧。”
谢言知道这是很自然又正常的对话,社交礼仪教导我们在这个时候应该恭维对方,只是这个恭维却像针扎一样让谢言难受。大概是看出来谢言的脸色有些奇怪,张毛毛问道:
“我说错什么了吗?你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
“没什么,之前没机会跟你说起我的事,所以…都是从前的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毛毛站在谢言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
“时间过去了并不代表在你心里,事情也过去了。”
张毛毛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对谢言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只见谢言不安地扭了扭身体,呼吸也变得局促起来。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当我什么都没问,没关系的。”
“不。”谢言握住张毛毛的手,“挺高兴你问我的,我很少有机会可以聊聊这些事。”
回到平城的那天刚好是工作日,让谢言立马可以有事可做,不用去思考脑子里充斥着的各种问题。然而,工作也有工作的坏处,就是几乎随时都要见到祝敏卿。以前她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和她粘在一起,现在谢言却希望有一个忙碌又安静,关键是不见不着她的地方。可是,祝敏卿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除了日常经营以外,公司的主要项目和活动,她几乎都会参与。谢言只要进到公司,就总也躲不开她的身影。每次见到她,谢言的脑海里就要自动重播那天夜里和张毛毛做的事情,那画面,那声音,甚至味道,一遍遍重复,搞得谢言心里焦躁无比。
“喂,你这两天怎么了?从华亭回来后,就老爱盯着我发呆。怎么?离开了一周,想你师傅我了?”
“啊?”谢言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发呆,“可能是上一周累着了,又没休息好,回来后又接着工作。累的。”
“任潼对你的评价很高啊。”祝敏卿说,“说你比上次他专门请的翻译都要好。听那语气,以后有机会搞不好还要请你去。”
“那我岂不是要成他的御用翻译啦?”谢言笑道,“我不过只是有些经验罢了。”
“总之,你去这一趟没给我和你姐丢脸。非常棒!”祝敏卿温柔地拍了拍谢言脸颊,笑着走开了。
自从上次和祝敏卿同寝之后,她就时不时会和谢言发生肢体上的接触。大概是那次经历让她提高了对谢言的亲密度,从那之后祝敏卿对谢言在工作上的下放也变得越来越明显。谢言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激烈的心跳让她不得不深吸几口气来保持镇定。
“给我一些时间,我能把事情捋清。” 她安慰着自己。
“对了,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