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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毛,你怎么不把馋馋带这儿来寄养呀?”谢言问。

    “一是离家远,二是两家店各有所长。他们这儿是专做用品的,寄养的服务没有那边酒店专业。”

    “原来如此。看来你有专门研究过啊。”

    “那是肯定的呀,馋馋是我的宝贝。”

    “馋馋这种狗在国内还很少见吧。”

    “嗯…虽说也是串种狗,但现在是国外的流行。杜小鱼她们从美国给带回来的。”

    “美国!”谢言着实有些惊讶,“她们不嫌麻烦呀?国内也有很多狗狗的繁育基地,可以买到很好的品种。”

    “这个嘛…”张毛毛停顿的一秒,谢言隐约意识到有一个她不想说明的答案从张毛毛脑子里一闪而过,“我之前无意间提起过喜欢馋馋这样的狗,没想到她们会大费周折。既然来之不易,就要更好地对待她了不是?”

    说完张毛毛径直挑选玩具去了,留谢言在原地羡慕着被宠成主子的狗生和喵生。

    “晚上我们去吃江湖菜吧!我知道一家馆子,虽然经营的是江湖菜,但就餐环境很好,味道也不错。”

    “好。”

    “我可以问你一个专业问题吗?”

    看到谢言小心翼翼的样子,张毛毛不禁笑了起来。

    “什么问题呀?”

    “就是,到你这样的专业高度了,还需要每天练琴吗?”

    “不用。”张毛毛答得干脆,“不过前二十年是每天都练。”

    “二十年!”谢言惊叹道,“我小时候练了几年长笛就觉得很艰苦了,你坚持了二十年!”

    “怎么?你也练过乐器呀!”

    “小学的时候看着学校乐队里的学长学姐玩乐器的样子很酷嘛,自己也想学…”

    “怎么没继续呢?时间久了觉得无聊?”

    “也不全是。每天重复指法和呼吸练习是很枯燥,但最主要的还是…”

    最后几个字消失在沉默里,张毛毛好奇谢言没有说完的内容,追问道:

    “主要原因是什么啊?话说一半最让人着急了。”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音乐,只是那个时候学这些特长是挺花钱的项目,不想给家里造成太大负担,所以就跟家里人说没兴趣,不学了。”

    “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懂事。你爸妈该很喜欢你吧。”

    谢言知道这是很自然又正常的对话,社交礼仪教导我们在这个时候应该恭维对方,只是这个恭维却像针扎一样让谢言难受。大概是看出来谢言的脸色有些奇怪,张毛毛问道:

    “我说错什么了吗?你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

    “没什么,之前没机会跟你说起我的事,所以…都是从前的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毛毛站在谢言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

    “时间过去了并不代表在你心里,事情也过去了。”

    张毛毛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对谢言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只见谢言不安地扭了扭身体,呼吸也变得局促起来。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当我什么都没问,没关系的。”

    “不。”谢言握住张毛毛的手,“挺高兴你问我的,我很少有机会可以聊聊这些事。”

    作者有话要说:

    求别锁!上一章小姐姐们也没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啊,每个细节都描述得这么仔细【泪目】

    第47章 四十七

    坐在高档餐厅里的感觉和苍蝇馆就是不一样啊!周到的服务,精致的菜品,雅致的环境,完全就是初次约会绝佳的地方。突然意识到,吃完这顿饭,谢言和张毛毛的状态就完全符合了外国人眼里的“恋人”定义。卯足了劲,几次三番想问张毛毛: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在谈恋爱?可话到嘴边,却迟迟开不了口。急得谢言心里像火上浇着油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吃完正餐,上了甜点,以及店家特制的调酒。张毛毛舒服地靠在沙发里,盯着谢言,问:

    “所以你要跟我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她还等着谢言之前没说完的故事呢!

    谢言双手托腮,故事里的片段像电影一帧一帧的画面,缓缓滑过。对坐之人的举手投足里,尽是美人的样子!也许三十多年前,谢言她爸第一次见到她妈妈时,心里会生出同样的感慨吧。

    “傻笑啥呢?小傻子!”

    “嘿嘿。”谢言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你还给不给我讲故事啦?”

    第一次听张毛毛用这么娇嗔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谢言心里软绵绵的,还想再听一次。她摇了摇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张毛毛。然而,对方看到她耍赖皮,扬起手,作势要打的样子。

    “快说!”

    谢言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决定先讲完故事再说别的。谢言开始第一次向外人诉说她家那些陈年的旧事:

    “我外公是政府培养的最早一批专业翻译,德文翻译。那可是当年的青年才俊啊!外婆出生乡绅,算是当地的书香门第。青年时期,她独身前往两江市读书,后来在两江市机关做了会计。50年代,才子佳人经人介绍,结合为令人羡慕的一对。婚后没多久就有了第一个孩子,也就是我大舅。夫妻俩相敬如宾,儿子也乖巧懂事,是世人眼里的模范家庭。后来外公被指派进京公干一走就是多年,具体的工作内容属于政府的最高机密,家里没有任何人知道详情。只是听大舅说,外出几年后,回到家里外公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像从前那样幽默风趣,爱逗妻子和儿子笑了。可是家里没人敢打听这背后的具体原因。”

    谢言喝了口酒,这其中缘由已经成为了他们家永世的秘密。

    “外公回来没多久就有了我妈妈,过了两年,我二舅也出生了。家里三个孩子,老大比下面两个弟妹大出许多,所以我姐谢文比我大了许多。”

    “谢文?”张毛毛抬了抬眉头,“你是跟着妈妈姓的!”

    “嗯。”谢言点点头,“我爸和我妈是同学。60年代的小学是5年制,初中和高中都是2年。我爸和我妈是初中同学。其实他们上中学那会儿,虽然我外公和外婆的罪名都已平反,不过在大时代的环境下,我妈妈在世人眼里就是罪人的女儿。更何况,外公那时已经自杀,而外婆也因此变得疯疯癫癫。大家就会说‘如果他们是清白的,怎么会自杀,怎么会疯呢?’”谢言冷笑一声,“那会儿可不像现在这个时代,看脸。”

    张毛毛显然没想到故事是这样的导向,看着谢言的眼睛,没有说话。这一段对于很多人来说只记录在书本,却发生在谢言家里,并对她的人生造成直接影响的历史,任何语言上的安慰对她来说都显得苍白无力。此刻,她只需要一个不受打扰的角落,和一个安静的听众,静静听完她想倾泻出的陈积。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