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想着自己使不完,甄府里也堆不下,不如送点来给贵妃娘娘,再则宫里的各位主子也好瞧个新鲜。”
“少夫人果然好心思。”厉兰妡莞尔一笑,转头向萧姌道:“公主您瞧,少夫人车上尽是辎重,退也不好退,不如您行个方便,让她们先走如何?”一壁朝向白漪霓,“连我们这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人都能沾光,想来少夫人也不会少了和嘉公主那份,对么?”
白漪霓本来没打算预备萧姌那份,不过厉兰妡这样明晃晃地提出来,她若是不答应,未免显得小家子气。无奈之下,白漪霓点了点头。
厉兰妡这是变着法儿让对方送礼赔罪,这么一想,萧姌觉得心情略好了些,只是仍有不平。不待她提出反对意见,厉兰妡已经看向她身后的那个小姑娘,亲切地张开两手:“阿芷,一路上闷坏了吧,要不要随我出来走走?”
阿芷不认得眼前这个陌生的阿姨,可是厉兰妡此举正对了她的意,于是蹦蹦跳跳地跃下车来。萧姌也只好随她下来,叹道:“婕妤果然很有办法。”
厉兰妡笑答:“也只是对小孩子。”
两人比肩向前走着,萧姌犹自恨恨难平,“她白漪霓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个漠北蛮族的女儿,怎可与堂堂大庆公主相提并论,还想在大庆横着走么?”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这些贵族总喜欢在虚无的名位上计较。厉兰妡婉转道:“公主您既然清楚,就更不必与她争了。漠北人的粗鲁无礼众人皆晓,他们越是如此,公主您越要宽容以待,如此才好显出东道主的体面,不是么?”
萧姌大约觉得厉兰妡是站在她那边的,心下舒展好些,点头道:“罢了,我算懒得理这些烦心事,横竖甄家与我没半点干系,我犯不着与他们纠缠。”
“公主肯这样想就最好了。”厉兰妡问道,“公主您现在去看望太皇太后么?”
“不着急,我想先去你宫里。”萧姌眼波流转。
到了幽兰馆,厉兰妡吩咐兰妩沏茶来,萧姌却立刻要看两个孩子。她将阿芷引荐给明玉,“这是你明玉表妹。”又带她来至萧忻床边,“阿芷,这是你表弟,一家子得多熟络熟络。”
萧忻还睡着,阿芷草草看了一眼,就转身同明玉说起话来。两个女孩子很快就成了朋友。
厉兰妡和萧姌坐在窗边,眼看她们满屋里追逐嬉闹。萧姌眉眼里尽是掩不住的笑意,“婕妤你瞧,她们玩得多好,我们阿芷从前在琼州冷淡得很,从来不与别的孩子戏耍,见了明玉却这样活泼,果然有缘。”
“公主说的很是。”厉兰妡笑意温煦地抿了一口茶水。
萧姌见她一团和气,以为有三分希望,趁热打铁道:“婕妤你觉得阿芷如何?”
厉兰妡的目光扫向那个孩子,她总有两岁了,比明玉和萧忻都大,头发尚且稀疏,松松地扎成两个小辫,五官端正俊俏,却极柔和——这一点不像萧姌,也许更接近她那个去世的父亲。厉兰妡含笑:“公主的眉眼生得极好,长大后一定会成为公主这样的大美人。”
“我不是问你这个,”萧姌将上身凑近,压低声音道,“妹妹你觉得,阿芷同忻儿是否般配?”
厉兰妡一点儿惊讶也没有,仍笑意拳拳,“亲上做亲固然好,不过两人都还小,这话提得未免早了些,何况忻儿的婚事自有陛下决断,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婕妤,恐怕没有太多置喙的余地。”
“妹妹你便甘心在这个位分上熬死下去么?皇兄至今未有立后,你莫非不想尝尝万人之上的滋味?”萧姌的声音充满诱惑,令人几乎只看到她那两片富有煽动性的嘴唇,“倘若你我联手,我不但会助忻儿成为太子,甚至可助你坐上皇后之位,这样母凭子贵的似锦前程,莫非你不想拥有……”
厉兰妡仍静静地看着她,如同一座泥塑的雕像,丝毫不为所动,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萧姌发觉自己的话没达到预期的效果,不免大失所望,她起身道:“我的话只能说到这个份上,再多也不能了。妹妹,你仔细想想吧,不但是为了自己,也为了你的几个孩子。”
她轻轻唤住自己的女儿,“阿芷,随娘亲过来,咱们该去看望你曾祖母了。”
陈芷恋恋不舍地跟着亲妈离开,兰妩则悄悄进来,“婕妤,和嘉公主方才的话其实有几分道理,您为什么不答应她呢?”显然她适才都听在耳里。
“我没说不答应,只是不能现在答应。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算不上好东西。”厉兰妡方始微笑,“看着吧,咱们不必着急,毕竟她才是有求于人的一方。”
其实萧姌的话句句都戳在她心里,她也的确需要萧姌的帮助,有了这位娇宠公主的助力,无异于多一份筹码。不过萧姌那性子不是好相与的,若是显得太过急切,难免叫她看轻,反而因此陷入被动。厉兰妡决定吊一吊她的胃口,至于时限是多久,则取决于这条鱼有多大,是否值得。
而且,萧忻终究是她的亲生子,她不愿如此潦草地决定他的一生,哪怕他只是一段数据。
从漠北回到宫中,日子恢复到从前的风平浪静。闲来无事,厉兰妡亦将系统唤来,感谢他这些日子承当保姆之功,另则问起自己的任务完成情况。
小江举起手中的字条,“目前等级:五;进度:30%”。
厉兰妡敏锐地注意到这张字条与以往有所不同,“为什么上面的字是红色的?”她记得以往都很正常呀,类似黑色中性水性笔写出的效果。
“你说呢?”小江翻了个白眼,不负责任地消失在空气中。
厉兰妡脑中飞速地思索着,按照常理来说,红色是警戒色,小江此举显然在传递某种危险的暗号,不过是什么意思呢?从前她也有受挫的情况,小江都未予以提醒,而她也平安度过,莫非这次不一样?
怀着这种疑虑,厉兰妡对这个冬天抱有相当大的不确定性,好在终于顺利过去,她不禁松一口气,同时暗道自己疑神疑鬼:也许小江常用的那支黑色笔没墨了,碰巧换了一支红色的,只此而已。
春日融融,厉兰妡带着两个孩子来给皇太后请安,可巧其他妃嫔也在,一行人互相凑趣,笑语喧阗,十分热闹。
甄玉瑾趁着气氛活络,含笑开口:“太后,宫里只有咱们几个姐妹,趁着眼下天气和暖,不如为皇上选秀吧,也好充实后廷,为陛下开枝散叶。”
太后睨了她一眼,“哀家从前每每说起,你总是推脱不肯,怎么如今反倒自己提起来了?”
甄玉瑾面露羞赧,“臣妾从前不晓事,以为陛下会偏宠臣妾一人,所以犯了糊涂。如今日子清净,反而想通了,多一个人争宠又有什么要紧,为陛下绵延后嗣才是第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