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他可以被全世界的人责怪,被全世界的人误解,可是唯独一个人不可以,那便是林音。
“你没有立场这麽说我。”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谁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
林音却一点也不害怕那来自於眼前男人的灼热视线,她哼笑著眯起双眼,愈加不屑地看著林瑞:
“那麽就当我没有这个资格吧,因为你要怎麽样完全不管我的事。被你抛弃的女人是她活该!是她瞎了眼看上了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而我也告诉你,日後你也别管我的事──我已经和人订婚了。”
她轻松地说完,然後得意地看著林瑞的脸在一瞬间由白变青,似乎因为打击到他而感到舒服和解恨。她看见自己如此轻易地击溃了这个人,禁不住想在这里大笑。
而林瑞却眼前一黑,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击中了他,并且击碎了他脚下的大地,将他推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他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看见林音开心的笑。
“你刚才说什麽?”
他努力使自己冷静,可是林音却再次重创了他:“我说,我就要和别人结婚了,也和对方的父母见过面,现在只要等待我满20岁便可以办理手续。其实这根本就多此一举,反正我和他也只是有没有那张纸也不差的关系了。”
仿佛越这样说就越能刺激到林瑞一样,林音现在是铁了心要报复他、刺激他打击他,哪怕是说谎。
果然,林瑞已经开始失控了。
“那个人是谁!”
“你没必要知道。婚礼上你自然会看见他。”
路寞然。
林瑞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这个名字,然後他挥起手臂想也没想地给了林音一巴掌。
啪──
直到清脆的声音响起,林音的脸颊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五指痕,两个人依旧在沈默地对视──
这是林瑞第一次动手打林音,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有大声骂过她。
林音捂著红红的脸颊,呆呆地看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掌就像是在打在她的心上,疼在骨头里。
而动手的人也不可思议地看著自己的手掌──掌心还隐隐作痛,疼的触感也回荡在自己的心中。
可是他竟然不後悔。
“退学,然後一步也不许迈出这个家。”
他冷冷地说道,不带一丝怜悯。
林音忽地抬起头,激愤的声音脱口而出:
“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林瑞扬起手臂,又是一个干脆的动作。
啪的一声,林音被巨大的推动力击中倒在了地上,口中涌出了涩涩咸咸的液体。曾经那麽和蔼可亲的父亲无情地站在她的上方,眼中是冷酷的神色。
“林瑞……”
她狠狠地说著,压下苦涩的味道。
“我以前太宠你,结果你一点教养也没有。现在我要重新教育你,还来得及。”
“你别以为对我这样我就会向你低头!你也别妄想改变我!衣冠禽兽──”
林瑞蹲下来,他摸去了林音嘴角的血,却面带笑意地对她说:“你似乎忘记了我有著什麽样的称呼,看来我该改变一下自己以前的教育方针了。你真是令我失望,小音。连孝道都不守的孩子没有必要去上学。以後,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结婚什麽的,没我的允许你永远也别想!”
啪的一声,这次挨打的是林瑞──林音扬起的手掌还停在半空中,眼睛中是说不出的淡漠。
林瑞捂著脸,不可思议地看著她,似乎想说什麽,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两个人的关系因为这样陷入了绝境,这是开始,却不是结束。沈默是他们现在唯一的语言,谁也没想到事情最终会变成这个样子,林瑞是,林音也是。彼此之间亲密无间的感情已经龟裂了,再也无法复合。
林音拖著残步回到房间,与其说是她的意识使然,不如说是本能的回避。她的脑中也是一片空白,摸著红肿的脸颊才相信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捂著头低低地哭泣,以前她的眼泪在林瑞面前是珍宝,可是现在那个人变了,自己也绝不会再在他面前流下不值钱的液体了。
可是,还是忍不住地哭了……没用的家夥!
林音狠狠地责骂自己,真想痛抽自己一耳光。
林瑞也并未因此释怀,刚才一气之下打了她,现在痛苦和後悔开始涌上来。他的双手摊开,又紧紧地握住,悔不当初。
可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什麽也来不及了。
明明是自己的错。
“……小音……”
林音的门前响起了一个低沈的声音,原本将自己卷成一个毛毛虫的林音听到声音後立即坐了起来──她当然知道是谁在叫自己,可是自己眼角还有泪痕,就这样妥协,那自己才真是犯贱!
她蒙头躺下,装作什麽也听不见,可是那一声声不断的低呼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不会开门的,你快快走开吧!
她在心中暗自下决心,和门外的人比起了耐性。
叫了好多声已经没有出来开门,林瑞微微苦笑著。可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顺势坐在了门前,静静地等著,等著她出来的时刻。
偌大的房子好像没有人一样寂静,唯一的两个人彼此都在探听对方的声音,可是自己却安静异常。
低微的叫声消失了,林音安心松了一口气──她最怕林瑞的声音,那简直就是自己决心的天敌。
她一夜未合眼,辗转反侧,却终於忍不住悄声下床打开了门──林瑞像─木桩一样坐在地上。她再次关门已经来不及了,林瑞已经抓住了她的脚踝。
她很想用另一只脚踹死他,可她终究还是没有这麽做。
“放手吧,真是难看死了。”
她冷漠地说著,眼角还有泪痕。
“……小音……我们……”
“已经完了。”她忽然如此说道,“我们之间已经完了。我以前所说的,想要作你的女儿这种话请你忘记吧,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我说,我要嫁人。”
“不可以……”
“所以我说你要想使我幸福,就以父亲的身份来祝福我们!其他的我什麽也不要!”
他们一个在屋子外面,一个在屋子里面。林瑞的一只手放在门框上,垂著头站著,简直不像个在社会上混了那麽多年有权力有地位的人。他嗫嚅道: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好吗?”
林音摇摇头,她没有天真到以为林瑞不会对那个人做什麽──ray是个极好的例子。
林瑞慢慢抬起头,林音有点心惊──他的表情已经不像刚才那麽温和了,暗藏杀机。
或是说,是欲望在翻滚。
她迅速关上门,可是林瑞的动